婦產科的病房裏,胡嬌嬌到vip病房的時候,裏面的燈關着。
葉子卿背對着自己,胡嬌嬌以為她已經睡下了。
直到胡嬌嬌在一旁的陪護病床上睡着,都沒有注意到葉子卿臉上的淚痕。
凌晨,實在睡不着的葉子卿披了件外套,去了病房外的走廊。
她站在窗戶前,靜靜地看着對面街道上的彩色店鋪指示牌。
天空點綴着稀疏的星斑,她就靠在護欄邊上,看着其中最亮的一顆星星。
「寶寶,你會化作天上的星辰,一直看着媽媽,對不對?」
「卿兒!」
幽深寂靜的醫院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葉子卿還未來得及轉身向後看去,就感覺自己被一個有力的臂膀抱離了窗邊。
「卿兒。」
季澤謙將葉子卿緊緊抱在懷裏,顫抖的聲音昭示着他的害怕和緊張。
剛剛他以為葉子卿想不開,想要跳樓。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瞬間,如此害怕過。
葉子卿靠在季澤謙的肩膀上,淚水無聲地滑過眼角,落在季澤謙的肩膀上。
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對不起,卿兒,是我沒照顧好你和寶寶,別難過,以後我們再努力,好不好?」
葉子卿用力推開了季澤謙,後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讓她保持着理智和清醒。
「季澤謙,明天就是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了,我們去把離婚證辦了吧。」
葉子卿冷漠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神,和季澤謙震驚的瞳孔對視的一瞬間。
季澤謙心如刀絞。
「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好,這件事等你身體恢復好以後再說,好嗎?」
季澤謙想要將葉子卿扶回病房休息,卻再次被她推開了。
「季澤謙,夠了,真的夠了,你撒謊成性,我真的再也不想忍下去了。」
葉子卿極力地克制着情緒。
「明天上午我們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我淨身出戶,不會要你們季家一分錢。」
葉子卿擦去臉上的淚水,強撐着身體回到了病房。
直到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偽裝才悉數卸下了防備。
小腹一陣絞痛,葉子卿蒼白着臉躺回了病床上。
她沒有辦法了。
只有離婚,她才能在未來某一天,名正言順地參與到季澤謙的案子中去。
她有預感,對方來勢一次比一次洶湧。
完全是衝着季澤謙,衝着他身敗名裂而來。
她不知道季澤謙到底得罪了什麼人,但眼下離婚,是她唯一的選擇。
既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季澤謙的唯一選擇。
對方在暗,他們在明,根本無法預測對方的動向。
對方一直都在試圖通過馴化兇手,教唆犯罪,將自己撇清關係。
他在實驗,儘管前兩次實驗已經失敗了,但卻一次比一次明目張胆。
他在等待,等待一次完美的犯罪。
只需要一次,就可以讓季澤謙被釘死,成為殺人兇手。
那時,如果葉子卿還是季澤謙妻子的身份,那麼,她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葉子卿看着窗外皎潔如霜的月亮,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今夜,一同站在落地窗前欣賞月亮的,不只是她,還有那個男人。
窗明几淨的落地窗前,別墅庭院裏的那一排黑百合正含苞待放。
黑百合的花語,是詛咒與孤寂。
如窗前男人悲哀的一生,更如他心中罪惡的種子。
「寶貝兒,你看,外面的黑百合花要開了。」
男人的聲音渾厚喑啞,如黑夜中的惡魔低語。
微涼且厚厚的唇瓣在穀雨的髮絲落下輕柔一吻。
「你這兩天表現得很好,這是對你的獎勵。」
穀雨渾身哆嗦着,因為害怕而不敢作出任何反抗。
猛然間,男人像是發瘋了一樣,在穀雨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疼——」
穀雨因為疼痛而痛呼出聲,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雙手無力地攀在落地窗前。
-
第二天一大早,胡嬌嬌便去了科室上班。
季澤謙則早早買好了早餐,來了病房。
他到病房的時候,葉子卿已經穿戴整齊,辦好了出院手續。
「先吃個飯再回家吧。」
季澤謙對昨晚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言,只是將早餐放到了葉子卿手裏。
「季澤謙,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只能起訴離婚了。」
葉子卿猜到了季澤謙肯定要逃避這個問題。
她也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起訴離婚雖然漫長,但必要時候,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季澤謙長嘆一聲,在窗前站了半晌,才轉過頭看向葉子卿。
「好,我承認,去雲水澗那天,我不止見了谷家父子,還見到了剛回國的穀雨。
第二天,她單獨約我去小湯山莊吃飯,我也只是想跟她說清楚,以後不要再」
「可以了,季澤謙,你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了。」
葉子卿出聲打斷了季澤謙的話,起身從床邊站了起來。
拿起了背包,「走吧,我們去民政局。」
葉子卿的背影決絕,不帶一絲留戀。
但季澤謙並不想這麼草率地就離婚了。
他和葉子卿之間都是誤會,並沒有什麼原則性的問題。
況且,她剛剛小產,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真的拋棄她,就太不是人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愛她。
「卿兒」,季澤謙的聲音透着無奈和卑微,「遇到問題,我們一起面對不行嗎?」
葉子卿背對着季澤謙,站在門口的位置。
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淚流滿面。
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婚姻和愛人啊。
人生不可能一直都一帆風順,總要遇到坎坎坷坷。
有一個能陪你共渡難關的人,不離不棄的人,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可現在,她不能鬆口。
幕後的神秘人還沒被抓到,她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有能力去為季澤謙辯護。
而不是像這次案件一樣,無能為力。
負責季澤謙案件的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巧,被他們隊裏碰上。
一旦交給別的隊伍,她就不可能像上次一樣,暗中相助。
最好,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和他劃清界限。
因為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
誰也不能預料,下一次季澤謙被陷害是在什麼時候。
葉子卿將眼角的淚水擦乾,轉過身,故作冷漠地看向季澤謙。
「季澤謙,我已經不愛你了,求你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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