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姐這兩天家裏有事請假,今天才來上班,可消息還是靈通的。
看許寧言一臉震驚,話到了嘴邊,又忍了忍,才開口:「小許啊,我可聽我們家老丁說了,說你家小顧,要跟着專案組一起回京城去了,專案組可就是這兩天要走,你咋還上班呢?你難道不跟着小顧一起走?」
許寧言一聽是這個,哦,那沒事了。
點點頭:「他回京城,我跟着去幹嘛?」
楊大姐震驚了:「你跟他是未婚夫妻,為啥不跟着一起?我可聽說了,小顧這一回京城,保不齊可就不會再回來了!難不成他想當陳世美?」
說到最後三個字,楊大姐的聲音一下子就尖銳了起來。
把外頭其他人都給驚動了,一下子都涌了進來:「誰是陳世美?」
自從許寧言來百貨大樓上班後,跟楊大姐的關係一直不錯。
楊大姐知道許寧言有爹媽跟沒爹媽一樣,無依無靠的全靠她自己一個人。
以前還有個靠譜的未婚夫,也就罷了。
如今看這情況,這未婚夫也不靠譜,這是要飛了?
真要飛了,小許這丫頭咋辦?
再看許寧言還一臉懵懂的模樣,是真替她着急了。
「小許啊,大姐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啊!你家小顧要真一個人去京城了,那可就是放甲魚喝水,一去就沒了啊!」
「你現在立刻回去問問他,都是未婚夫妻了,憑啥他回京城不帶你?知道你們小姑娘家家的臉皮薄,可這個時候不能怕羞啊!得鬧,得跟他狠狠地鬧!咋也要帶着你去京城才行,不能撇下你一個人!知道沒?」
「你現在就回去,我替你去請假!絕對不能讓人走了!」
說着就要推許寧言出門。
旁邊的人也聽出點門道來了,也跟着點頭。
許寧言被推到了門口,無奈地抓住了門框:「大姐,他已經坐今天早上的火車走了!我剛從火車站送了他才來上班,現在火車已經出發有半個小時了吧?」
楊大姐一聽,恨鐵不成鋼地戳了一下許寧言的額頭:「你咋這麼傻啊?你還親自送他上火車?你,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想了想,又追問:「那小顧走之前給你留啥話了沒有?」
許寧言忙道:「他說了,這次走得急,來不及帶我。而且我這邊還有工作呢,等他在那邊安頓好了,再想法子接我過去!」
楊大姐半信半疑。
雖然平日裏聽說的,看見的顧致遠都算是個靠譜沉穩的,可她男人是副縣長,知道的可比別人多。
隱約可是聽說,這顧致遠可是個狠人,據說本就是京城那邊某單位的,為了追查案子,用黑五類分子的身份下放到縣裏來。
臥薪嘗膽快兩年,終於將案子破了。
老丁可說了,這樣的大案破了,回去京城,那可不得了,立功升職不在話下。
這等心思機敏深沉年輕有為的年輕人,別說在縣城是鳳毛麟角,就是在京城也不多見。
等回去京城了,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就是香餑餑?天知道多少好人家盯着想搶回去給自己閨女呢。
許寧言雖然是個極好的孩子,可沒爹沒娘沒娘家,就天生比別人要矮上一頭,用什麼跟京城的女同志比?
要是那小顧稍微沒點良心,不承認許寧言,找誰說理去?
畢竟只是未婚夫妻,兩人還沒領證呢,人家不認賬,也沒法子不是?
因此楊大姐猶豫了一下,見周圍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拉着許寧言走到了一邊:「小許啊,別怪大姐說話直!這老話說得好,人心隔肚皮呢!如今小顧看着好,可等他回了京城,你又不在身邊,天長日久的,誰知道會發生啥事?」
「這男人啊,還是得看在眼睛下的好!更何況,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隔得遠了,說不好就被別人惦記了!你要不要請假,也跟着去京城先看看情況?」
「若是京城那邊能安頓下來,你就寫信或者打電話回來,咱們想法子,把你這工作換給別人,拿着錢你在京城也有底氣。要是京城那邊不好安頓,你回來,這工作還是你的,也有個退路!」
楊大姐這是推心置腹,真為許寧言着想。
許寧言內心不是不感動的,不過她也不敢跟人楊大姐說,顧致遠倒是一心想帶她去京城,是她自己推辭了的。
只怕說了後,楊大姐會以為她是瘋了。
只能拉着楊大姐的胳膊:「楊大姐,我知道你是掏心掏肺地為我好!我都明白!只是顧大哥走之前也跟我說了,他這次回去是有任務,暫時顧不上我這邊。而且京城那邊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安頓下來的,讓我安心等一等。」
「他給我留了生活費,也說了,每個月還會給我寄錢,寄東西。再者我們倆當初定下關係,也是被逼無奈,我一個鄉下丫頭,跟他算是高攀了!他回去後還得做通父母的工作,不然我貿貿然地跟着去了,就跟逼着他們家裏人認下我一樣,印象就不好了。」
「倒不如等他說服了他父母,給我找個工作後,再接我去京城,這樣他父母也不好說什麼了!我去了京城也有底氣!我相信顧大哥,他都替我考慮清楚了!而且我也覺得本來我家情況大家都知道,若是去京城沒個工作,豈不是更讓人瞧不上?」
「倒不如就留在縣裏,有工作,好歹能養活自己,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而且上趕着不是買賣,前頭他剛走,我後腳就急吼吼地跟着去,豈不是告訴別人,我不相信顧大哥?那別人怎麼看他?顧大哥心裏怎麼想?倒不如等顧大哥那邊安頓好了,我在去京城也不遲!」
許寧言說着說着自己都心虛了。
楊大姐雖然對許寧言說的顧致遠說回去做通父母的思想工作,安頓好再接她去京城的話不置可否。
可對於許寧言說的去京城沒個工作,更讓人瞧不上,上趕着不是買賣,還不如在縣城能養活自己倒是頗為贊同。
也確實,許寧言這個家世,若是太上趕着了,別人只怕越發瞧不上了。
女孩子,還是自尊自愛一些,才讓人高看一眼呢。
再看許寧言一臉我相信他的表情,楊大姐還能說啥。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就算平日裏看着再老成,到底動了春心,心思就都放在對象身上了。
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也無用,得撞了南牆才知道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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