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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山的話還沒講完,耿強的秘書便匆匆推門進來。
他抑制不住滿臉的興奮,附在耿強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耿強便猛地起身,揮揮手道:「首長回來了,你們先等着,我現在就去見首長。」
他拖着許一山就往會議室外走,一邊說道:「你不去,我心裏沒底。」
許一山本來是不想與容海正面接觸的。雖說自己是個副部,容海是正部,兩者之間的懸殊已經不是很大。何況,他執掌的經作區,架構與中部省並無太多的區別。
但耿強拖着他不放,他只好隨他一道去見容海。
容海親自迎到門口,他緊緊握住許一山的一隻手贊道:「我們中部省又走出一名大幹部,這是我們中部的榮譽,也是我們中部的榮耀啊。快請進屋坐。」
容海的態度非常熱情,這在過去很少見。
容海給人的印象,就是一位不苟言笑,刻板的領導。他不但在工作中鮮有笑容,就連在家裏,也很少看見他像普通人一樣的有過開心的樣子。以至於鄧曉芳埋怨與容海在一起生活,就像與一個沒有生命現象的物體生活在一起一樣,缺少情趣,更無浪漫。
許一山發現,容海的熱情只對自己。他似乎根本無視耿強的存在,招呼都沒打一聲,轉身便回去了沙發上坐下。
耿強倒不尷尬,緊隨着進門了。
「容省長,我來匯報香河市發行融資債券的情況。」耿強根本不想給容海任何推辭的機會,一進門便直奔主題。
容海哦了一聲,眉頭微微一皺道:「你們香河市政府的工作,也完全由你代勞了?」
耿強連忙說道:「領導,我們香河市長在外地學習去了,要下個月才回來。我們商量了一下,臨時由我代勞一下向領導作具體匯報。」
容海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過了一會,他擺擺手道:「耿強同志,你匯報的事,能否往後放一放?我現在有事想與一山同志聊聊。」
耿強爽快答應,起身就往外走。
許一山喊住他道:「耿書記,還是你們先匯報吧。我馬上就走。」
容海攔住他道:「一山同志啊,你就不能在我這裏多坐幾分鐘。我開門見山吧,我對上面關於經作區地區劃分是有看法的。」
許一山一聽容海開口便談到了經作區的問題,他便示意耿強迴避。
耿強一出門,許一山便笑眯眯地問道:「容省長,您說說看法。」
按容海的說法,經作區這次將東湖水庫整體規划進去了,失去了東湖水庫這顆明珠的陳州,將會黯淡無光。東湖水庫雖說不是陳州重要的經濟發展地區,但東湖水庫對陳州的重要性,不是一兩句就能說得清的。
首先,東湖水庫不但承擔了陳州全部的水利灌溉作用。同時,東湖水庫是作為陳州戰略意義而存在的生命之源地。如今,陳州失去對東湖水庫的管理權,控制權,將會給陳州地區帶來不可估量的重大損失。
「我支持與贊同燕京對經作區的地區劃分。」容海勉強地笑了笑道:「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一山同志,請你考慮一下,我們陳州在東湖水庫的作用。」
許一山含笑道:「容省長,您有什麼指示,請明確。」
容海笑了笑,道:「我想,我們在東湖水庫的主動權應該保留。」
許一山從他的話里一下就聽出來了弦外之音。容海所謂的主動權,無非就是陳州還想擁有對東湖水庫的控制權。
「我會認真考慮容省長您的建議。」許一山敷衍着說道:「經作區與陳州是一衣帶水的關係,經作區未來的許多工作,還需要您多多支持。」
「好啊!」容海微笑道:「大家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一山同志,燕京能提拔你到這個位子上,這是眾望所歸的。我希望,經作區會越來越好,成為一個現象級的存在啊。」
兩人心裏都有數,容海要求保留陳州在東湖水庫的主動權,這是他想利用這一點染指經作區。他不甘心燕京一紙命令,就將原本屬於中部省的半個地區硬生生割讓給了別人。
過去,所有人都是這樣理解的,認為即使經作區批了下來,也只不過是一個諸如各地省級開發區性質的地區。這樣,不但中部省可以直接指揮,而且還握有生殺大權。
但是,現在的經作區明確出來是獨立在中部廣粵兩省之外的一級行政機構,且隸屬燕京發改委管理。這等於就是說中部省對經作區失去了控制權。
許一山敷衍他,是他知道,容海的要求完全不切實際。而且,他也無權拒絕容海的要求,必須報請燕京才能有個準確的答覆。
雖然大家都沒捅破這層窗戶紙,但容海旗幟鮮明地表達出他的願望了。
容海這次去燕京開會,是每年年末的全國各地省長的大聚會。省長會議,主要議題當然是關於經濟的會議。燕京方面在會議上着重提了廣中經濟協作區的事,要求全國各省份,如果有條件,可以嘗試着走這樣一條路子。
會後,燕京還將中部廣粵兩省的省長召集到了一起,特別囑託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須盡全力確保試驗區的成功。
廣中經濟協作區第一次以經濟試驗區的面目出現在文件中。
容海清楚,廣中經濟協作區已經是一股勢不可擋的潮流。因為它不但得到了在任領導的首肯,也得到了離任領導的大力支持。畢竟,上下都在尋找一條更適合發展的道路。
廣中經濟協作區方案的橫空出世,讓許一山正式亮相在燕京領導面前。現在只要有人提起經濟協作區,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他許一山。
許一山橫空出世的故事,從此開始流傳。
許一山沒忘此行的目的。儘管香河新能源汽車基地與他再無瓜葛,但他不希望這顆剛萌芽的種子,被人活生生掐死。
「容省長,我有件事,想請示一下您。」許一山客氣地說道:「關於香河市融資債券的事......」
他沒往下說,留下一個話頭,讓容海去接。
「這件事啊!」容海打着哈哈說道:「一山同志,我實話說吧,這件事我很憤怒。」
許一山連忙點頭道:「我理解,理解。」
「香河市膽子也太大了。」容海哼了一聲說道:「他們完全將省里的話當耳邊風了嘛。現在各地金融暴雷的事層出不窮,香河市膽敢在這時候頂風作案,必須嚴肅處理。」
許一山尷尬說道:「這件事與我是有關係的。香河市發行債券的提議,是我提議的。」
容海顯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既然是一山同志的意見,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