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笑道:「怕什麼。明面上,秦英石當初就是死於刑部的捕衙司之手。就算對捕衙司說了,捕衙司也不敢貿然的稟告皇上,不過他們肯定會打起精神的調查鎮北侯。」
「嚴松年是刑部尚書,捕衙司也是他的屬下,他肯定會借這個機會,報復鎮北侯。」
「兩人斗一個旗鼓相當,這才有意思。」
「否則,楚雄連出手都不需要的。」
「他們斗得七七八八,再叫大理寺和都察院出現,彈劾嚴松年,撤掉他刑部尚書的職位。」
王淮這才明白,心裏感慨萬千,殿下可真夠陰險的啊。
不對,是真夠英明,英明。
這天,早朝。
嚴松年出列,滿臉悲憤的向二皇子哭訴,鎮北侯楚雄行兇,將他兒子打成了殘廢,至今臥床不起。
當今的二品大員,朝廷老臣,傷心成了這個樣子,讓在場的人們都起了惻隱之心。
但二皇子當做沒事兒人一樣。
畢竟,刑部尚書不是二皇子派系的人,犯不着為他出頭。
再說了,鎮北侯的凶名顯赫,誰願意去招惹他啊?
只能說你那倒霉的兒子命里有此劫難,得認命。
因此,二皇子說了幾句漂亮話,安慰了下嚴松年,就此作罷。
嚴松年心裏氣得想跳腳,發誓要讓鎮北侯付出慘重的代價。
接着,二皇子問起了與安南國和談的進展。
當他聽說,雲烈武做出讓步,願意歸邊境的兩個郡,來達成這次的會盟,二皇子激動得難以自已。
如今可是他在監國,親自處理的最重要大事啊!
一旦兵不見血刃拿回故土,這個功勞就大了去了。必須能在大雍的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二皇子當即叮囑幾位中樞大臣,全力以赴的繼續和談。
二皇子心裏的價位,是起碼歸還四個郡。
等到早朝結束,大臣們退去。
二皇子還站在殿前的台階上,打量着高大巍峨的皇城宮殿,期待着有朝一日,真正成為它的主人。
這時,胡國公吳康伯來了。
「胡國公,查到李用兒女的下落了嗎?」二皇子忙問道。
吳康伯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還沒有,如今甚至沒有一點的眉目,也找不到動機。」
「可惡,一定要查出來。否則,濟王妃會把她的證據交給晉王,晉王一心想將孤拉下馬,勢必面見父皇,孤以前一心只想着隱瞞。但如今,晉王把事鬧大也好,正好可以滴血驗親!」
「胡國公,你確定滴血驗親不會出問題?」
二皇子死死看着吳康伯,眼睛都不眨一下。
吳康伯點點頭:「請殿下寬心,如此大事,臣絕不敢妄言。殿下如果還有擔心,不妨先試上一試,可好?」
「嗯,那就試試。」
正中二皇子的下懷,他當即帶吳康伯返回了二皇子府。
古代,滴血驗親一直是當做驗明血脈的最直接證據。
二皇子府。
廳堂內,只剩下了二皇子和吳康伯。
吳康伯要向他表演,如何在滴血驗親中扭轉乾坤,這將是二皇子堵住天下的流言蜚語,取得皇帝信任的關鍵,不容二皇子不緊張。
反而是吳康伯看起非常有信心,解釋道:
「殿下,滴血驗親具體分兩種方法,滴骨驗親,和合血驗親。」
「滴骨,指將人血滴到死者的骨頭中,如果血能夠滲入,表示兩者有血緣的關係。」
「合血,則針對的是都存活的情況,各自刺傷身體,滴血置入器皿中,看血液可否凝在一起,可以,就說明兩人是親緣血脈。」
「殿下要做的,就是合血法。」
二皇子聽的連連點頭。
確實,總不可能殺了他或者孩子吧,也只能用合血了。
「胡國公,那趕緊具體的試試。」二皇子忍不住道。
吳康伯:「請讓臣稍微的準備下,還有,命乳娘把孩子抱出來吧。」
二皇子當即招來劉金,讓他去做。
沒一會兒,
吳康伯做好了準備,他的面前,放着些裝了清水的器皿,還有銀針。
這時,襁褓中的嬰孩也被抱上廳堂,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對,嬰兒嗷嗷哭的厲害。
響亮的哭聲叫二皇子心煩,他看了眼這個野種,更加
的憎恨了,恨不得舉起這個孩子,然後將他摔成一團肉醬。
吳康伯發覺了二皇子的心境,道:「殿下,這嬰孩的身份雖說有問題,可殿下也不能在外人的面前露出厭惡的神情,還應該顯出寵愛喜歡的樣子才對。」
「我知道,不過,孤心裏憋了一口惡氣,實在難忍。」二皇子恨聲道。
吳康伯從劉金的手上接過了嬰孩,他抱在懷中,很耐心地哄着,片刻,本來哭個不停的嬰孩,竟然就停下了哭泣,睜大了雙睛看着吳康伯,似乎在好奇,這個老頭是誰?看起來挺和藹的。
吳康伯笑了笑,道:「二皇子,您看,這孩子不哭了。」
「胡國公說的對,孤也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叫別人看不出異樣的!」二皇子深吸口氣,壓抑住內心的厭煩。
吳康伯又把嬰孩交還給劉金,步入了正題:「殿下,臣要採取實際的步驟,來讓殿下親眼的看到,臣是如何做到以合血法,來達成目的的。」
「嗯。」二皇子點了點頭。
吳康伯拿起銀針,扎破了嬰孩的手指,一滴血滴落在器皿的水中。
「殿下,先拿臣與這個嬰孩做個測驗。」吳康伯說完,扎破自己的手指,往器皿中滴下了一滴血。
兩滴血落入水裏,沒有融合。
二皇子見狀,不由點點頭。吳康伯與嬰孩沒有血緣關係,當然是不相溶的。
吳康伯把二皇子的神情看在眼裏,嘴角翹起,隱隱露出一絲冷笑。
然後。
吳康伯又重新拿來一個盛水的器皿,又一次滴入嬰孩的血,然後躬身對二皇子道:「二皇子,臣得罪了。」
二皇子伸出手指,銀針扎入,滲出了一滴血,落入器皿。
兩滴血同樣的沒有相溶。
二皇子的臉色變得鐵青,他當然知道,嬰孩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還是覺得莫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