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見狀,也是明白,無憑無據的能讓祖龍怎麼處置他們?
於是繼續解釋:「陛下,據史料記載,這李斯雖行差踏錯,但他確實也是心為大秦,只不過,他是因為遭到了趙高的蠱惑而已。」
「在逼死扶蘇,胡亥上位後,李斯就成了眾矢之的,這一點,恐怕連李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大殿之下,跪在地上的李斯,惶恐聆聽着秦池的述說。
他面色複雜,心中更是砰砰直跳。
無它,秦池這番話,對他的一番剖析,實在是太準確了。
就連李斯自己都忍不住相信,此後的他,會去做那樣的選擇。
冷汗,一滴滴流落到地上!
整座大殿,靜謐到能聽見汗水滴落的啪嗒之聲!
「李斯在此後,為胡亥所忌憚,為趙高所構陷!」
「當面對秦二世為了修建阿房宮,無休止的徵發徭役之時,李斯卻又選擇了聯合右丞相馮去疾,將軍馮劫,去一同說服胡亥!」
此話一出,百官面面相覷。
李斯雙目圓睜,忍不住望向了朝班之中這兩位。
時任右丞相的馮去疾與御史大夫的馮劫兩兄弟!
而他們二人,聽了秦池的話,也是挺胸抬頭,心中不由得意!
陛下,您也看到了,大秦危機關頭,還得是我們哥倆。
秦池見他們小孩兒般邀寵的表情,也是忍不住笑道:「馮去疾與馮劫在被胡亥令人抓捕時,曾高呼『將相不受辱』,於是兩人就一起自殺了!」
「而在獄中時,因為趙高的頻繁構陷,李斯也只能被迫承認謀反,結局便是五刑加身,腰斬而死,夷滅三族!」
聽見如此描述,去疾和馮劫,皆是面色沉重而凝肅。
始皇帝握住帝劍的手也緩緩松下,對着馮去疾與馮劫,他心中暗自點頭。
這兩人的忠心,已然表現出了十分。
為大秦自殺,不受奸人所辱,很有氣節!
這次退朝後,嬴政想着,或許要對馮去疾與馮劫這兩兄弟給予一些賞賜,讚揚他們這樣的行為。
至於李斯
最終,秦池無奈一笑:「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斯自知身死時,看着相鄰一起即將被處決的兒子曾言,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縱觀李斯此生,從小吏做到丞相,每一步如履薄冰,可最終落下這般光景,也是讓人唏噓不已,可印證了其材厚而性薄,成事足,敗事也有餘之評價!」
大殿之上,李斯面如死灰。
聽到秦池最後,來自後世兩千年人們對他的評價時,心中感慨,卻也是無言凝注,沉默着滴下淚來,搖頭嘆息。
而後,他又抬頭望向趙高,目中的憤恨之色,無以言表!
若不是趙高!
他的結局又怎會如此!!
李斯滿目痛恨,臉色漲紅,恨不能衝上去當場就掐死趙高!
大殿之上,百官沉寂!
李斯這個人的性格也的確是這樣。
他被秦池評價得句句見血,言語之中,更是有着強大的穿透力!
三公九卿,皆是對李斯無言,也有暗中扼腕之人!
而龍台之上的始皇帝,心裏也是稍稍得到了些許的慰藉。
無論如何,李斯雖行差踏錯,但他最後,仍然心為大秦,死於胡亥與趙高合謀戕害之下。
而此時此刻,秦池卻再次話鋒一轉:「至於趙高」
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時刻,望向了跪在大殿上的趙高!
所有人皆是滿臉凝肅,殺氣騰騰!
馮去疾、馮劫二人更是對趙高怒目而視!
他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結局,竟然是被趙高和胡亥逼着自殺而死!
至尊震怒,大殿氣氛降至冰點!
祖龍雙目睥睨下來,凝注在趙高身上。
這一道道眼神,讓趙高周身發麻!
他忍不住全身顫抖,抖抖索索,大汗淋漓,汗水將他的背心浸濕。
他多麼希望秦池不要再說了。
可在祖龍的壓迫下,卻又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趙高,實乃大秦滅亡的始作俑者!禍亂之因!」
「胡亥繼位後,趙高任郎中令,他藉助與胡亥的關係,指使胡亥更改律法,誅戮宗室、大臣,秦廷百官上奏覲見,趙高卻讓胡亥深居帝宮之中,不見任何人,以此而專擅朝政,先後害死了馮去疾、馮劫,並腰斬了李斯!」
隨着秦池字字鏗鏘,紮實落地,所有人都對趙高,無比的憎恨!
秦廷上上下下,滿朝文武,對趙高那副模樣,越看越不爽!
雖然他此刻什麼也沒做,但經由秦池述說,趙高真被打成了無惡不作奸邪小人!
三公九卿,皆是虎目圓睜,看着趙高,恨不能將其生撕!
甚至連跪在地上的李斯,也是眼睛通紅的死死瞪着他!
趙高趴在地上,頭不能抬,目不能視,只覺冷汗層層,頭暈腦脹,他此生也沒有經歷過如此此事,感覺他好像被曝屍荒野!
心中對秦池的憎恨,更是無以言表!
他咬牙切齒,幾乎想要衝上去跟秦池拼命!
可頭上的祖龍帝威,卻讓趙高嚇的雙腿發軟。
嬴政的表情再次陰沉下來!
「盡除去先帝之故臣,更置陛下之所親信者近之,這是後世史料之中,趙高對胡亥所說的話,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胡亥才疏博淺,沒有任何處理政務之能,加上趙高又是他年少時的老師,因此便選擇無條件的信任趙高!」
「其身為郎中令,手握軍隊,加上又得到了胡亥的支持,於是便在秦廷之中,展開了大規模的清洗!凡是屬於陛下的近臣、舊臣,或者對他趙高有威脅的人,名將忠臣、宗師皇子,皆是被一律誅殺!」
此話一出,滿殿譁然。
三公九卿目眥欲裂,幾乎都要高呼處斬趙高了!
而祖龍更是緊握帝劍,手背青筋暴起,甚至有些微微發顫!
蒼龍之怒,龍台高座幾乎都有點承受不住!
趙高几近暈厥,被秦池一句句鏗鏘有力的指認,來自兩千年後的回溯,句句史料記載,不離其細節和根據,被嚇得心臟都快跳將出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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