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想撮合他跟孟芊芊?
怪不得,孟芊芊有這膽量爬上他的床。
秦閻溯精緻的眉眼冷漠,腦海里卻不受控的想起那道纖細柔弱的影子,膚白如雪,腰似楊柳不堪一握,眼睛漂亮的如漩渦一般,勾人心弦。
他不吭聲,太后盯着他的表情,也不管他什麼想法,就熱情地跟他聊起南晚煙的好。
到最後,秦閻溯不得不放下筷子。
「皇祖母,孫兒再過不久就要出征,沒有那麼多心思想這些,至於孟姑娘,您若是喜歡,她又真能幫到您的話,就讓她留下來,孫兒沒有意見。」
「孫兒還有事,先告退。」
太后誒了一聲,想喊住他,又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巴巴地看着他邁着修長的腿離開。
懷若殿一下安靜了,朱嬤嬤看向太后,忍不住輕聲問道,「太后娘娘,要不要老奴去把九皇子喊回來?」
「不必了,他也忙。」太后搖頭,起身。
「小九的性格和模樣,跟年輕時的皇帝一模一樣,都倔,都冷,總想着家國天下,女人就只是調劑品,他們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朱嬤嬤趕忙攙扶住她,「是啊,九皇子的眉眼跟皇上如出一轍,更是板上釘釘的皇室血脈,脾氣可不得跟皇上一樣麼。」
轉瞬,她又將聲音放小了些,「只是老奴不明白,九皇子已經二十有餘了,為何才被接回宮,他的生母是誰,皇上可從未提過。」
太后的眼眸里,藏着幾分耐人尋味的深意,「此事哀家也不是沒有問過,但皇帝不肯說,回回都跟哀家打啞謎,敷衍了事。」
「哀家總覺得,小九的身世沒那麼簡單,不過小九性子不錯,哀家喜歡,就懶得多問了。」
朱嬤嬤笑道,「九皇子的確不錯,雖然剛回來不久,但對您甚是上心,他看着挺冷漠的,可老奴卻從沒聽過九皇子隨意打殺下人的事,真正外冷內熱,孝順體貼的好孩子。」
太后長嘆一聲,「他很好,可他是皇子,還是個備受聖寵,有德有能的皇子,這就麻煩了。」
朱嬤嬤擰眉,「您的意思是?」
太后走到榻前坐了下來,佈滿魚尾紋的眼角皺起,憂心忡忡。
「如今宮中僅有一個正統,太子自幼在天勝長大,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眾人公認的儲君,他什麼性子什麼抱負,你應該很清楚。」
「還有瀚成,去了趟西野回來後,也變得野心勃勃了,但她終究是個女兒身,天勝沒有女皇當政的先例,她再鬧騰,也註定翻不起什麼浪花。」
「所以哀家就任她鬧去,她的駙馬幫着她做的那些事,哀家也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必對他們,對顧墨凌出手。」
「可是小九不同,他身份特殊,現在看着沒有什麼奪嫡的心,但要真的娶了將軍嫡女為妻,可就未必像現在這樣單純,別無所求了。」
朱嬤嬤面色凝重,「太后說的極是,九皇子現在安安分分,也從沒想過爭儲奪嫡,但倘若與權傾朝野的丞相府聯姻,恐心性有變,天勝甚至有累卵之危。」
「是啊,哀家今日特意讓那將軍嫡女進宮,就是想看看她的為人,那女子瞧着與世無爭,但哀家覺得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定不會甘當一個皇子妃,她若嫁給小九,定會吹枕邊風。」
太后閉了閉眼,嘆氣道:「你說哀家自私也好,不明事理也罷,天勝的朝綱不能變,太子儲君也不能有變,小九,得在原位,老老實實的做他的皇子才行。」
朱嬤嬤勸道,「太后娘娘萬不能多想,您分明是為了天勝的和平安定着想,高瞻遠矚,大愛無私呢。」
「不過您既然不願九皇子跟姜姑娘走得太近,為何又要撮合他跟孟姑娘?」
太后想到南晚煙那雙澄澈璀璨的眼眸,還有她為人沉穩的模樣,頓時心悅不少。
「孟太傅素來不是爭強好勝的人,為官多年也清廉忠厚。」
「他的手中權力不大,撼動不了什麼,他的女兒性子清冷溫婉,也並非惦記名利的女子,哀家還算喜歡,她比相府嫡女,更適合小九。」
「不過最後結果如何,還得看他們二人自己的造化」
另一邊,秦閻溯剛出宮門,迎面就撞上前來迎他回府的洛塵和寒鴉。
「主子。」二人齊齊行禮,洛塵從懷中掏出一封請帖遞給秦閻溯,笑嘻嘻地開口。
「主子,這是瀚成公主和駙馬爺,特地為您準備的踐行宴。」
「他們知道您即將出征西野,才搞了這麼個宴會,希望您能準時去赴宴。」
秦閻溯英挺的劍眉微微擰緊,卻沒接過請帖,白皙清雋的俊臉寫滿不悅。
他見過瀚成公主,囂張跋扈,一點都喜歡不起來,如今她竟敢邀請他赴宴?
看出秦閻溯的不滿,洛塵立馬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主子先別急着拒絕,屬下猜想,駙馬爺從前是西野的王爺,如今知您要出征西野,也許是有話想跟您說。」
寒鴉難得贊同洛塵的意見,「屬下附議。」
「駙馬爺對西野的環境、軍隊應該了如指掌,如果主子去赴宴,應該能得到不少情報。」
腦海里立刻閃過顧墨凌那張總是笑眯眯的臉,秦閻溯狹長的鳳眸重重眯起來,眼底蓄滿意味深長的冷意。
他薄唇翕合,語氣冰冷。
「本殿下只跟駙馬見過一面,他為什麼要送本殿下情報?」
洛塵認真道:「因為主子是公主的兄長,是要去出征的大英雄啊!」
秦閻溯冷嗤,「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本殿下聽聞,駙馬曾為了保命自斷一臂,如今少了一條胳膊,在天勝活的也困難。」
「他為本殿下踐行,若真要告知本殿下西野的事情,那也只是為了往上爬,為了攀附本殿下罷了,這種人,本殿下看不上。」
「為什麼?」洛塵一下就懵了,「主子,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論駙馬的為人究竟如何,只要有利您打勝仗,不都可以好好結識麼?」
寒鴉面露不悅,扯着洛塵的衣領猛地往後拽,「別多嘴。」
秦閻溯冷呵了一聲,邁着修長的雙腿徑直走向馬車。
「駙馬生在西野,養在西野,就算跟西野的先帝有糾葛或是不滿,也不該為了追名逐利就賣國。」
「而且,他和西野皇帝好歹兄弟一場,現在西野皇帝剛死,他就上趕着賣國想要跟本殿下套近乎,家國都賣,如此無情無義,本殿下要是信他,有朝一日,必死於他手。」
洛塵和寒鴉追在他的身後,都覺得很有道理,都覺得秦閻溯是不可能去宴會了。
卻又猛然聽到秦閻溯冷嗤一聲,「但這場鴻門宴,本殿下會準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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