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裏悄然無聲,南晚煙的膝蓋處的疼痛緩和了不少,語氣平穩,「方才你提的建議,我覺得可行,陸皎皎這麼愛當槍使,就讓她一直當下去吧,正好我也很想見識見識,她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說着,她卻又頓住了,眼眸半眯着看向他,有幾分探究的深意,「不過,你這麼機敏,就像是常年混在宮裏,非常熟悉這些勾心鬥角一般。」
「你還敢把一國的公主隨隨便便地虐一頓,然後拿去當誘餌使用,平常人可沒有這個膽量。」
她有些玩笑的意思,可墨言的心頭卻一緊,立即意識到她有些起疑了,忙自圓其說。
「公主謬讚了,屬下只是個鄉野粗人,不懂那麼多權勢爭鬥,只是碰巧看過很多兵法,知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想將敵人一網打盡,就必須先引他們入坑。」
「而且屬下是您的人,不會在意陸皎皎公主的身份,只要追究起來,傷害不到您就行。」
南晚煙挑眉,漂亮的臉上卻忽然浮現一些深意,眸底掠過一抹質疑。
墨言這番話簡直就是自相矛盾,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平民,是鄉野粗人,鄉野粗人怎麼可能看過那麼多兵法,擁有非同常人的手段和能力?
還有他身上那些複雜難愈的傷痛,都表明這個男人藏着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明顯,不是普通鄉野粗人能達到的程度。
她的手指轉了下手中的酒杯,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視着他,不動聲色的問:「沒想到你身世這麼悽慘,還能有這樣的遠見跟抱負。」
「之前本公主沒有多問過你的身世,你可詳細說說,也好讓本公主多了解你一些。」
「是。」墨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俊臉上卻神色如常,語氣里也沒有絲毫起伏,「屬下出生在鄉里,但家裏算是有錢人,原本有一個還算不錯的家庭,可父親因為鄉間常年洪災,在一次治水事故中早逝。」
「此後,一家人的重擔便全堆在了母親的身上,奈何她一個人身體不好,又要養育屬下和幾個兄弟,重病纏身數十年,直到先前才勉強有了好轉。」
「屬下和兄弟幾人如今都已離心,早就各奔東西,自謀前程,他們如今的境遇如何,屬下也不清楚,不怕您笑話,屬下也二十有幾了,要是一點閱歷和野心都沒有也不可能,屬下渴望能在公主您這裏取得一番成績,好早日回鄉見見娘親,最重要的是,能早日找回那個人」
南晚煙明媚的眼眸眯起,她打量着眼前人俊朗冷銳的眉眼,沒想到他這話跟之前說的是一樣的。
也沒有什麼矛盾的地方,估摸着有真實的部分。
算了,她也不是查戶口的,不害她,能幫她就行,她無心計較。
「本公主無意提及你的傷心事,但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曾成過親?」
「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對你而言,又是怎樣的存在?」
墨言捏着她的腿,眼底卻緩緩浮現一抹熾熱。
然而他卻未直接回答南晚煙前面的問題,而是回答他能回答的問題,他看着她,緩緩開口。
「屬下曾經做錯了很多事情,想找的那個人有些恨屬下,但屬下還是希望能夠挽回她,不再分離,分離的日子太苦了」
透過這張冷白的俊臉,和男人顫抖的音色,南晚煙能夠看出墨言的悔恨,更有掙扎和痛苦之情。
她猜他想挽回的應該是個女人,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人,否則不會以身犯險,冒着欺君之罪來找她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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