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煙似乎並非他們想像中的那麼好掌控了,似乎有些不聽話了。
南晚煙美目一沉,柔和的臉上有幾分慌亂,眸底卻看不出半點驚慌。
「唉,我也知道父皇想要什麼,但是奉公公您也看到了王爺什麼情況,我實話跟您說吧,這麼重的傷勢,能活下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如果他沒挺過去,那皆大歡喜,父皇也能得償所願,可如果人為的強行整些么蛾子,萬一使得軍心大亂,再發生點什麼暴動,怕是不太好收場了是吧,不如讓父皇再等等」
顧墨寒的確得民心,皇帝不就是因為忌憚這個,所以才防備顧墨寒的麼。
她把話挑的那麼直白,饒是奉公公也不得不斟酌斟酌。
他審視的多看了南晚煙兩眼,看起來配合又好像不配合,又看向奄奄一息的顧墨寒,最終冷聲道。
「那咱家今日就按王妃所言,先回宮裏復命了,不過事在人為,王妃還是儘快給皇上一個交代,皇上的耐心可不多。」
南晚煙笑容在唇不在眼,「是。」
得了應話,奉公公頭也不迴轉身離開。
沈予親自送奉公公離開。
屋裏,南晚煙臉上的笑意一下斂了起來,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顧墨寒,煩躁咬牙。
「你們這些人活得真是累,成日裏除了勾心鬥角,還要提防身邊最親近的人,趕緊醒過來吧,再不醒過來,我可就撐不住了。」
撐不住她就不想撐了,她想帶着兩小隻跑路了,本來對顧墨寒就沒什麼感覺,要不是他救她一命,她都懶得搭理他。
不過也只是想想,就算能跑,他們也跑不到哪兒去,一旦被皇帝扣上謀殺顧墨寒的罪名,就算天涯海角,她也能被揪着抓回來,連帶着兩個小丫頭一起。
還是得想辦法化險為夷才行。
南晚煙失神間,沈予送走奉公公回來了,高管家等人全都候在院外,等着南晚煙使喚。
沈予走到南晚煙面前,神色轉圜,「王妃,側妃她……還在外面跪着,不然屬下還是送她回院子吧」
外面天寒地凍的,之前雲雨柔跳湖就已經夠傷身了,現在再跪着,肯定會落下其他病根……
她始終是側妃,他有點擔心過火了的話,王爺會生王妃的氣。
王爺和王妃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他不想他們再因雲雨柔而產生隔閡。
南晚煙坐下來,神色淡冷。
「不行,她現在就是想站起來,也得給本王妃跪回去,你要是敢幫她,你也去跪着。」
雲雨柔和顧墨寒新婚夜的時候,她跪的時間還短嗎
雖然,她當時是在吃烤串。
沈予頓時不敢多話。
忽然又想起什麼,他雙目灼灼的看向南晚煙,鼓起勇氣問道,「王妃,屬下斗膽想問您,方才奉公公和您……和您說了什麼,是不是,和王爺有關」
他原本以為,奉忠權受皇上的旨意前來,應該會對刺客的事情大發雷霆,嚴令搜查。
可誰曾想奉公公只是跟南晚煙說了幾句以後,就匆忙離開了,方才他送奉公公離開,奉公公的確是提了一嘴,說皇上已經安排人在查刺客的事情了,讓他安心。
可這態度……多少有些不對。
南晚煙料到沈予會問她這件事情,她猶豫了一下,反問道:「沈予,我問你,你跟着顧墨寒多年,你家主子和皇上關係如何,你清不清楚」
顧墨寒和皇上的關係
沈予的眉頭緊鎖,「這……按理來說屬下不該妄議主子,不過王妃既然問了,屬下便斗膽說一下,自從宜妃娘娘成了活死人後,皇上對主子的關愛一如既往,除了……除了五年前迎娶王妃一事,幾乎沒有凶過王爺。」
他有些擔心的看向南晚煙,見她並沒有不悅或傷心,這才安心的繼續道:「但皇上對每一位皇子王爺都不錯,並沒有特別偏寵哪一方,王爺對皇上也是恭敬有加,極少違抗皇上的命令。」
除,除了五年前娶王妃一事,不然跟皇上的關係會更好。
南晚煙嘆了口氣。
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倘若不是她自己親眼見過皇帝陰狠的一面,她也不信皇帝竟然看不得顧墨寒好,想讓顧墨寒成為廢人。
她先沒有開口,而是拿起桌上的茶點遞給沈予一塊。
「你先把這個吃了,獻血過多不僅會低血糖、貧血,甚至可能出現生命危險,以後就是再愛主,也別這麼傻。」
沈予一愣,他偷偷多獻血的事情竟然被南晚煙發現了,頓時有些侷促。
可南晚煙如此溫柔提點,他更是感激,忙接過南晚煙遞來的茶點送進口中。
「多謝王妃,屬下也是希望,能夠為王爺盡一份綿薄之力。」
王妃那麼好,真希望和王爺趕快和好如初。
相信王爺清醒後看見王妃為他所做的一切,會心生感動,放下芥蒂與王妃好好在一起的……
「嗯。」南晚煙看着他吃下茶點,才緩緩說出奉忠權今日來找她的實情。
「今日奉公公來找我,其實是皇上希望王爺交出軍令,同時……成為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