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經找回了記憶,晚晚的身份、地位都不簡單,顧墨寒雖是個王爺,卻未必配得上她。
讓整個皇室陪葬
呵,好大的口氣。
顧墨寒自然不會把這種狂妄的話當真,但他眸色微深,帶了幾分探究的意味,氣勢卻比剛才更迫人。
「你說本王的身份配不上南晚煙,那你又算什麼」
他猜得到莫允明想要逼迫他知難而退,但他又不是什麼軟柿子,哪裏會被這種胡話唬住。
只是莫允明的說辭很有新意,他堂堂翼王,赫赫有名的戰神,這樣的身份竟配不上丞相之女
莫允明注視着他,自帶一股清貴卓然的氣質,他緩緩開口,風輕雲淡,「我比你配得上。」
語氣看似平和沉靜,卻帶着一股天然自成的威勢。
顧墨寒好似聽到笑話一般,剜了他一眼。
「大言不慚!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打南晚煙的主意,膽敢對她做出任何不軌之事,本王——殺了你!」
說罷,他甩袖而去,轉身的那一剎,俊臉卻沉冷陰鷙起來。
當年莫允明和莫允清來到京都後,異常不斷,他先前還不算特別在意,如今看來,莫允明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呵,他倒想看看,莫允明的背後究竟是怎樣一方勢力!
竟讓他擁有這麼大的勇氣,居然如此痴心妄想,染指他的女人……
莫允明半眯着眼,盯着顧墨寒的背影,想要把這人看穿。
剛才他也算是看清楚了,此地不宜久留,顧墨寒已經對晚晚情根深種。
而他們要是想走,恐怕需要有人支援,畢竟顧墨寒也不是吃素的,沒那麼容易放人。
他手指輕叩扶手,「出來。」
黑影瞬間落到他身旁,畢恭畢敬跪下,「主子有何吩咐」
莫允明溫潤如玉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冷厲的神色,語氣冰冷的下達了兩個命令。
「通知他們,來西野接應本尊。」
「盯好顧墨寒,他若對晚晚不軌,就廢了他!」
黑影顫了顫,卻應下,「是。」
旋即,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里,好似從沒出現過一般。
這一夜,翼王府並不安寧。
而宮裏,更是兵荒馬亂。
御書房燭火長明,顧景山揉着太陽穴,銳利的眼睛裏全是壓抑的怒火,手邊堆着厚厚的摺子,全是上書彈劾武狀元的。
戚貴妃站在他的身旁,細長的手指輕研着磨,目光卻不着痕跡的瞥着那一堆奏摺。
「皇上,龍體要緊,您累了就該休息,千萬不要傷了身子。」
「朕不氣,朕如何不氣!」顧景山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硯里的墨汁不小心濺了出來,灑的滿桌都是。
他的聲音冷得都似乎能凍結一般,「朕派武狀元去軍營,是讓他去帶兵訓兵,他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可好,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酗酒成性,貪戀女色,還以權壓人,差點打死將士的廢物!擔不了大任!」
「現在一群大臣都在聯名彈劾他,你讓朕如何不氣」
他原本是想架空顧墨寒的軍權,畢竟明的不行便來暗的,剛把武狀元插進軍營里,沒想到不過三兩天的時間,就被扣上了那麼大的罪名,現在幾乎文武百官和軍營的人都在請願,要將武狀元革職查辦,逼得他只能重罰武狀元,白白浪費滲透軍營的機會!
但他心裏也清楚,事情能發酵的那麼快,背後肯定有人暗箱操作,否則不可能一下鬧那麼大。
戚貴妃的柳眉輕挑,乖順停下手裏的動作,輕拍着顧景山的背,溫聲細語的安撫着。
「皇上不要動怒,那個武狀元本就秉性有問題,平日裏藏着掖着,裝的人模狗樣,如今暴露了也好,省的後面出問題,給皇上惹來麻煩。」
「不過,現在他要是被革職的話,皇上可要再派一名將軍去神策營」
得力的將軍哪裏有那麼多
何況,還是得完全歸順他的。
顧景山的臉上暗藏殺機,「既然翼王已經醒了,再送人去,沒有道理。」
送人再去神策營並不划算,想要打壓顧墨寒,只能另想辦法。
顧墨寒終究是有脾性的,跟他母妃簡直一模一樣,急了就會咬人,軍營的事情他看似沒有出面,實際上肯定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明顯的殺雞儆猴,他再送人去,顧墨寒依舊有辦法處理掉。
戚貴妃察言觀色,細細揣摩着天子的心思。
她垂眸,勾唇淺笑。
「皇上也不必再為此事煩憂,翼王醒了是好事,這樣可穩軍心,亦能穩住民心,今日老十夫婦去翼王府看了一趟,回來告訴臣妾,翼王恢復的挺不錯,相信不日後就能回軍營,操兵練將去了。」
顧景山心頭不滿,面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示意戚貴妃繼續說下去。
戚貴妃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神溫柔卻又涼薄。
「臣妾想着,明日正好是花朝節,皇上不妨宣翼王夫婦進宮看看。」
「畢竟他們二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理應好好的慰問一下,皇上意下如何」
顧景山的眼底有一絲精光閃過,似乎是在琢磨着什麼。
顧墨寒除掉了他安插的人,如今到底是狼子野心,還是貪圖安穩,不想搶奪皇位的心態,他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