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805正文卷第五二五章給你一個成為大明藩屬的機會露西亞皇帝尼古拉離開之後,朱靖垣繼續接見了奧地利皇帝和他的首相梅特涅。
禮儀性質的寒暄閒聊之後,梅特涅迅速將話題引入了正題: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自國際聯盟成立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五年。
「在過去的十五年裏面,國際聯盟在協調國際關係和維護世界和平方面,都發揮了非常積極的作用。
「國際聯盟成員國之間沒有發生過武裝衝突,更遑論戰爭了。
「還協調大明幫助英、法兩國處置了殷洲殖民地的叛亂。
「我們認為,現在可以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優化和增強國際聯盟的作用了。
「將聯盟成員國之間協商解決矛盾,合作處理突發事件,進一步禁止成員國之間的衝突……」
朱靖垣聽到梅特涅開頭的說法就有些意外
國際聯盟發揮什麼積極作用?自己這個創始人以及現任的盟主怎麼不知道?
國際聯盟在過去的十五年裏面,實際上發揮的作用非常的有限。
梅特涅雖然說的都是事實,聯盟各國在過去十幾年間確實沒有發生武裝衝突。
大明也確實幫助英法處理了殷洲叛亂。
但這些東西,有沒有國際聯盟,都是一樣要辦的事情。
朱靖垣對國際聯盟的定義,就是一群瓜分世界的列強協調關係和瓜分世界的平台。
但在國際聯盟成立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被瓜分完畢了。
世界大戰結束之後,由於大明的全面優勢壓制,同時泰西諸國急於恢復狀態,所以相互之間才沒有爆發戰爭。
就算是沒有國際聯盟,這些國家肯定也能消停十幾年。
最近這幾年泰西各國局勢急轉直下,隨時都可能再次爆發大規模的戰爭。
這與國際聯盟的存在和作用的關係並不大。
國際聯盟的實際工作,就是作為一個固定的交流平台,互相通傳各種外交消息,
所以梅特涅就是在倒果為因。
梅特涅只是想要借着國際聯盟的架子去干點別的事情。
也就是他的最後一句話……
「禁止成員國之間的衝突……」
或者說,要大明出面,在國際聯盟的框架下,阻止現在野心勃勃的普魯士和露西亞對奧地利動手。
按照現在泰西的局勢,一旦大規模的戰爭爆發,奧地利就算不是第一個被攻擊,也很可能會是第二個。
那兩個野心勃勃的國家,也許會拿個小國去練練手,然後就會把奧地利當成重點目標。
梅特涅精於外交和國際局勢,對於這種現狀當然會有基本的判斷。
所以梅特涅現在這個建議,本質上是請求大明給奧地利等狀態不好的國家提供一個安全保證。
但是卻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把國際聯盟抬了出來,當成最後的遮羞布。
朱靖垣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尤其是不喜歡別人跟自己說事情的時候故弄玄虛。
於是朱靖垣帶着幾分不快回應說:
「國際聯盟現在的狀態就挺好,國際關係相關的制度的限制力度也比較合適,沒有必要去調整。
「你們如果有什麼別的想法,最好是直接說出來,否則就回去休息,等待參加典禮吧。」
梅特涅聽到這種回應,就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梅特涅也算是個人精,早就專門了解和分析過朱靖垣的性格。
知道他喜歡實話直說,非常的不喜歡故弄玄虛,當然更加討厭欺騙和利用。
自己打着調整國際聯盟的旗號,爭取大明保證各國現有局勢的意圖,本來就基本沒有實現的可能性。
但是為了奧地利的利益,也不能不去嘗試一下而已。
現在朱靖垣這樣回應,就是完全拒絕站在國際聯盟的框架下出頭控制局勢了。
梅特涅心裏面轉着念頭,同時對着朱靖垣一揖到底:
「陛下,如今歐羅巴的局勢高度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已經到了戰爭的懸崖邊上。
「奧地利無意也無力對外發動戰爭,但是卻很可能會成為戰爭的受害者。
「鄙國上下懇請陛下出面,控制歐羅巴緊張的局勢,避免隨時可能會爆發的戰爭。
「鄙國願意付出應有的代價……」
梅特涅跟着奧地利皇帝來跟朱靖垣討論,當然是已經事先做好了各種情況的安排。
其中當然包括直接的懇請。
奧地利皇帝弗朗茨二世只是沒有想到,梅特涅只是簡單試探一下,就直接拿出最後的方案了。
不過弗朗茨二世信任梅特涅。
現在梅特涅給出了信號,弗朗茨二世也跟着一揖到底:
「懇請大明皇帝陛下出面救奧地利國百姓和哈布斯堡家族於水火。
「若奧地利國祚得以延續,哈布斯堡家族得以存續。
「鄙國和家族上下將永感陛下的洪恩。」
按照梅特涅與弗朗茨二世的討論和分析,他們認為讓朱靖垣免費出面保護某個國家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讓他出面保護某個傳統君主家庭,卻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
所以弗朗茨二世拿出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名頭。
朱靖垣看着兩人的動作,聽着兩人說的話,表情和心情都沒有什麼變化。
本來就已經猜到了他們想要幹什麼了。
朱靖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然把話題轉到了一個似乎不相干的方面:
「我可以給奧地利一個機會,正式廢除所謂的皇帝稱號,降級為王國,並成為大明的藩屬國。
「屆時,大明將會協助奧地利整頓國內的局勢,並在奧地利境內駐軍以保護其安全。」
弗朗茨二世和梅特涅聽到這句話,頓時就都有種絕望的感覺。
按照兩人對朱靖垣的理解,朱靖垣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你們要成為大明的藩屬國,大明才會出面保護你們。
反過來看,如果你們不是大明的藩屬國,那也就別想大明白出力保護你們了。
這與大明對歐羅巴海軍條約的態度相同。
梅特涅和弗朗茨二世兩人,本來就討論過這種情況存在的可能性,而且認為這種可能性並不低。
這是最為現實和最為直白的方向。
奧地利能做的事情,除了選擇是否要成為大明的藩屬國之外,似乎沒有什麼騰挪的餘地。
梅特涅不死心的繼續嘗試勸說:
「陛下,您作為國際聯盟的盟主,發揮聯盟的作用,維持聯盟的穩定,提高聯盟的權威,同時也是在增加您在歐羅巴的威望……」
朱靖垣直接擺手,把話說的更加的直白了:
「朕對虛名沒有興趣,在泰西的虛名對朕而言更加沒有意義。
「聯盟就是一個討論事情的平台,我不會讓它變成維持世界或者地區和平的工具。
「朕作為大明的皇帝,只會保護自己的臣屬和子民。
「如果奧地利是大明的藩屬,且盡到了藩屬國應盡的義務,大明就會為奧地利的安全負責。
「如果哈布斯堡家族是朕的臣屬,朕也會盡力的保護哈布斯堡家族的安全。
「否則,奧地利和哈布斯堡的存續與否都與大明和朕無關。
「你們回去好好考慮吧,大典之前做出決定。」
朱靖垣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弗朗茨二世欲言又止,梅特涅真的無話可說了,只能再次躬身行禮告退。
兩人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弗朗茨二世悲憤而又無力的問梅特涅: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們還能怎麼辦?」
梅特涅直接反問:
「陛下是否願意成為大明皇帝的封臣?」
弗朗茨二世直接被噎住了:
「我……如果是在幾百年前,在工商業發展起來之前,成為別的君主的封臣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反正大家都是各自管理各自封地的土地農民,只要將對應封地的土地的稅收,交給效忠的君主一部分就行了。
「但是現在……如果奧地利成了大明的藩屬國,就不僅僅是稅收問題了。
「必然要使用大明的基本法律,要向大明開放絕大部分市場,允許大明人在奧地利自由的經營任何產業。
「要允許大明在奧地利境內駐軍,甚至要接受大明派來的御史的監督……」
梅特涅乾巴巴的提醒說:
「如果現在還是封建和農業時代,您也沒有向遠在天邊的中國皇帝效忠的必要。
「正是到了如今的這個時代,奧地利才有了獲得大明保護的需求。
「如果奧地利成了大明的藩屬國,奧地利目前境內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您作為君主的權力當然會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是您和哈布斯堡家族地位卻從此穩如磐石了。
「哪怕是境內所有族群全部起來造反,大明也能夠輕易的幫助您鎮壓下去。
「當然,實際上,如果您按照大明的法律管理奧地利,大概也不會再次出現如今的混亂局面了。」
弗朗茨二世的表情非常的糾結:
「我明白這樣的道理,但是向大明皇帝效忠,必須要徹底放棄神羅皇帝的宣稱,放棄德意志國王的宣稱……」
梅特涅沉默了幾秒鐘:
「這對哈布斯堡王室而言,似乎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雖然這實際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是,在奧地利和王室沒有受到直接威脅的情況下,您是做不出這樣的決定的嗎?」
弗朗茨二世也沉默了幾秒鐘,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梅特涅嘴角微微顫抖:
「那就只能祈禱,奧地利被大兵壓境,帝國分崩離析的時候,大明皇帝還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弗朗茨二世還是沉默。
梅特涅看得出來,自己的君主心存幻想。
在幻想被現實擊碎之前,他是不可能主動交出手中的權力的。
他應該是覺得,普魯士未必會首先進攻奧地利,普魯士進攻奧地利未必能夠迅速取得成功。
就算是普魯士軍隊的戰鬥機超過奧地利軍隊,從邊境推進到首都也至少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
就算是到了首都城下,城市爭奪戰同樣可能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
只要他自己的宮殿沒有被攻破,本人沒有被直接殺死,就還有向大明求援的機會。
梅特涅自己也覺得,這種思維方式其實並沒有錯。
只是,他作為君主,手中實際掌握的土地和人口越少,投身大明的時候能夠獲得的地位也會越低。
大明皇帝剛才其實已經給了條件了,現在直接投靠大明,能夠得到最高級別的國王頭銜。
這個國王無論是聽上去還是實際的地位,都與泰西諸國的君主沒有實際差距。
等到他已經自身難道的時候,還能不能得到一個公爵都難說了……
梅特涅心中考慮了許多,但是最終沒有直接說出來。
弗朗茨二世本來就懂這些道理,只是不願意直接面對這種現實而已。
另一邊,朱靖垣又繼續和奧斯曼、西班牙、意大利等國的君主見了面,後面荷蘭等小國的君主是一起見的。
大部分都是打個招呼,打擊也沒有什么正事可說的。
目前大部分國家的危機感,都遠遠沒有達到奧地利的那種程度。
同時大部分人也都明白,單純的求大明幫忙是沒用的,必須拿出足夠的利益作為交換。
奧地利人也明白,只是不得不嘗試而已。
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才正式結束,各國的君主陸續回到自己的住處去休息和思考。
第二天,朱靖垣召見了所有大明藩屬國和海外省份的代表。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大明人,少部分是藩屬國出身的胡人和大食人,比如哈薩克、希瓦、波斯、埃及的君主。
只有少數幾個明顯的泰西人,比如北殷洲戰爭結束後形成的兩個藩屬國的君主拿破崙和亞當斯。
還有東夷國的一些朝廷和民間的代表,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長史府參政高斯。
其中還有一批女代表,同樣是有大明人也有部分胡人和泰西人,只不過泰西人的比例比男性高了一些。
這次見面其實是純官方禮儀性質的了。
朱靖垣接受他們的朝拜和問候,然後說幾句安撫和鼓勵的話,見面會也就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也是一場大規模的公開宴會。
大部分參加見面會和宴會的人,心情都是非常的激動的。
直接得到世界上最尊貴的大明皇帝的召見,共同參與同一場宴會,對絕大部分人而言都是畢生的榮耀。
無論是大明人還是胡人還是泰西人,都有着非常類似的心態。
絕大部分泰西人更加的激動,他們知道自己得到了所有泰西人中最高的待遇。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的心情頗為複雜。
比如說拿破崙。
拿破崙是西曆1769年的人,現在是西曆1820年,拿破崙才剛滿五十歲。
在原本的歷史上,拿破崙在明年就會病逝。
但是拿破崙的死在歷史上可以算是一樁懸案,大部分人認為是死於慢性砷中毒或者家族性的胃癌。
拿破崙在歷史上被囚禁在聖赫勒拿島,當地的氣候炎熱潮濕,環境頗為惡劣。
拿破崙生活的房間裏面,還被發現了含有砷的牆紙。
炎熱潮濕的環境讓牆紙總砷善逸出來,讓他生活的空氣中長期瀰漫着砷化物,最終導致了他的慢性砷中毒。
胃癌具有一定的遺傳性,但這個遺傳性是指擁有某些基因的人,屬於容易感染胃癌的人。
並不是說有這個基因就一定會發病。
發病的前提仍然是外界條件,主要是受到飲食和生活習慣的影響。
同樣致癌的食物,擁有相應基因的人吃了之後,最終誘發胃癌的機會比普通人更高一些。
但是真的不吃當然也就不會得了。
在這個世界上,拿破崙雖然沒有當成皇帝,但是最後卻成了大明的藩屬國的君主。
他生活的地方,是空氣涼爽的北美大平原,生活條件也很不錯。
他的飲食習慣也從很早就高度的明化了。
所以現在他既沒有砷中毒,也沒有被發現胃癌的傾向。
五十多歲的男人,現在應該是方當盛年的。
可以預見的是,他會比原本的歷史上,更加的長壽很多。
拿破崙看着周圍興奮不已的賓客,隔着大殿的牆壁虛空眺望遠方,一個人握着酒杯喃喃自語:
「戰爭再次臨近了,不過卻與我無關了……
「不……不是完全無關,這次不出意外的話,大明終將統一天下,我現在也是大明的封臣。
「以後,整個世界的所有的人類,將歸於同一個國家和君主統治。
「對於人類而言,這也許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