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大小姐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質問,仿佛將林淮的遮羞布給扯了下來,在他腦袋上大.大地扣了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你不是想撇清跟唐家的關係嗎好。
那本小姐我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願意見光的心思,我偏要把它們扯出來讓你見光死!林淮唇角抽緊,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可注視着唐俏兒的眼神卻沒有半分笑意。
甚至還透出陣陣寒意。
這就是他二弟林溯痴心迷戀的女人嗎嬌蠻恣意,牙尖嘴利!娶這種不省心的女人進林家的門,以後一家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還不得鬧得雞飛狗跳!氣氛變得又壓抑,又尷尬。
沈光景覺得這個唐俏兒簡直就是瘟神下凡啊,每次見到她,她都勢必要興風作浪!林淮身為律師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他一直很想將他收入麾下。
可他卻不知他和唐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這確實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原來,林律師與唐家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沈驚覺話是對林淮說的,但深邃的目光卻始終不離唐俏兒,「這麼看來,唐小姐是你們家恩人的女兒了。
林律師屢次與唐小姐作對,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嗎」唐俏兒不禁蹙眉,砸吧了一下男人的話。
他是在替她出頭嗎當着家人的面,和她一個外人站邊做夫妻的時候都沒向着過她,現在是在黃鼠狼嗎大(有)可(點)不(大)必(病)!聽了這話,沈南淮的眉心皺得越來越緊。
「呵,唐小姐,按您的話說,因為我們林家受了你們唐家的恩惠,所以我就不能當一名律師了是嗎」林淮自然不會站在這兒認嘲,於是皮笑肉不笑道,「我是一名職業律師,在我眼裏人只分兩種——委託人和非委託人。
沈白露小姐是我的委託人,我當然要為她盡心盡力,這無可厚非吧如果唐小姐你聘請我給你打官司,我也一樣履行職責。
這跟我報不報恩是兩回事吧。
」沈驚覺看着男人暗藏得意的表情,眸色一沉,拳頭硬了。
「哎呀我可不敢請林大律師您啊!」唐俏兒連連擺手,一副受驚了的樣子,「像您這麼厲害的律師可是把雙刃劍呢,今天你幫我打別人,明天會不會幫別人來打我」說着她又戳了戳自己的臉蛋,「畢竟我父親是您父親的救命恩人您都不給薄面,我唐俏兒區區一個毛丫頭,在您眼裏算個什麼東西呀到時候您改換了門庭,人家要您來弄我,您還不得往死里弄啊我這兒廟小,可是供不起您這尊大佛呢」唐俏兒說完自己都起了身雞皮疙瘩。
噫!她茶里茶氣起來,連巔峰時期的金恩柔都要甘拜下風吧沈驚覺在旁看着唐俏兒這張看着無辜,實則包藏禍心的漂亮小臉,唇角悄然上揚,忍俊不禁。
林淮悶悶咳嗽了一聲,肺子氣得生疼。
沈白露本來還想仗着是在自己的老巢里,又有林大壯在,想當面嘲諷一波唐俏兒,就算不能把她怎樣也能出口惡氣。
結果,唐俏兒一番嘴炮輸出,連林淮都敗下陣來,她還敢作什麼妖,躲在秦姝身後做縮頭烏龜了。
「爺爺!」唐俏兒走到沈南淮身邊將老人乾枯消瘦的手握住,滿目憂心,看起來比他的親孫女沈白露看着更親近,「您這麼晚叫我過來是哪裏不舒服了嗎」「別擔心孩子,爺爺沒事。
」沈南淮溫柔地看定女孩澄澈的眼眸,拍了拍她的手背,「爺爺沒事,健康着呢。
」唐俏兒長吁了口氣,「那就好。
」「小小,爺爺這次請你過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一來是想你了,想見見你。
二來……是想問問你和白露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鬧得那麼大呢」沈南淮語重心長,「你和白露,都是爺爺的好孫女,爺爺希望你們都好好,次次弄的這樣驚天動地的,爺爺心裏慌得很啊。
」但唐俏兒還是明白了,爺爺這是想替他的親孫女說兩句話。
莫名的,她鼻腔湧上酸楚,喉嚨輕輕一哽。
不管她對爺爺多好,也抵不過人家的血脈親情吧……哪怕他口中的「乖孫女」,是個心懷不軌,一再在背後捅她刀子的小人。
「爸,白露在警局的那兩天,簡直是要挨不下去呀!」秦姝趁機抱住啜泣的沈白露,哽咽哭訴,「他們二十四小時輪流審訊您的孫女,又是嚇唬又是罵的,還不讓她睡覺!您瞧瞧……都給孩子折磨得不成人樣了啊!」沈白露卻是憔悴了不少,哭喪着臉的樣子更添可憐。
這個大孫女,是他從小抱在懷裏寵着的,雖然她確實不如唐俏兒優秀,不如唐俏兒會討他歡心,成年後有了自己的生活,也很少再來看望他了。
可白露畢竟是他的親孫女啊……像他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終究還是希望四世同堂,享天倫之樂的。
沈驚覺眼見唐俏兒的眼圈微微泛紅,表情也沒了剛才的意氣風發,他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小女人,分明是受委屈了啊。
他恍然記起,她嫁給他的那三年,在這個家一直活得像個外人。
那時,他並不懂得心疼她,甚至還希望她能因此知難而退,主動跟他提離婚。
此時此刻,曾經的一幕仿佛重新上演。
然而沈驚覺已經錯過一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再錯第二次!於是他神情冷峻,檀黑的眸涌動幾分薄怒,大步流星走到老爺子面前。
下一秒,眾人錯愕!只見沈驚覺抬起手臂,自然而然地攬上唐俏兒的削肩,將她霸道地往懷裏一攏。
就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人,他們從不曾離婚!唐俏兒美眸一瞠,全身血液凝固:!「沈驚覺,你……!」「爺爺。
」男人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大掌握着她圓潤的肩頭,五指緩而用力地收緊。
「您與其問唐小姐發生了什麼,倒不如問問,您的好孫女沈白露,她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