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載了怪談遊戲 260 野棄子和兒啼爺

    「如月車站怎麼了?不過,我好像沒有聽過東京附近有這個站台。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那個社畜打扮的老大叔這樣問道。

    他好像並不了解這個在網絡上盛傳的都市怪談,所以沒有像同行的其他年輕人一樣那麼恐懼。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社畜老大叔又講:「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出去?這電車好像已經不動了。」

    「不,我不下去,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它……」

    同行的那名女高中生拼命搖頭表示抗拒。

    只是事情的發展並不能如她所願,講話之間眾人身處的電車忽然消失。

    那麼大的車平白無故消失不見。

    等一行六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空空蕩蕩的鐵軌上。四周除了如月站台以外,就只有密集到望不見邊際的樹林。

    「完蛋了……完蛋了啊,我們這是被困在異世界了!」

    人群里有不止一個人這樣悲鳴道,恐懼的情緒像是瘟疫一般傳播,所有人一下子變得慌亂不安起來。

    六個人裏面,在這一瞬間唯一還保持着一點冷靜和理性的,只有小平頭長友正男。

    或許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遇見靈異事件。

    座敷童子、廁所里的花子、惡靈娃娃小羽。

    在撞靈這一塊,小平頭相對普通人而言,多少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了。

    他深呼吸了兩口,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想着嘗試撥打電話向外界求救。

    報警電話、石野小百合、母親……小平頭嘗試了好幾遍通話,但別說被人接聽了,電話根本就撥不出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倍感不安,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最後停留在[神谷川]三字上,按下了撥打。

    這一次,情況和前幾個電話不同。

    通話被撥出,只不過響了一陣子盲音後提示,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所有電話都撥不出去,只有神谷君的可以。」

    雖然電話沒有被打通,但長友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神谷君的號碼和其他人的情況都不同,說不定是有可能被聯繫上的!

    而且神谷他是一名厲害的除靈師,只要能聯繫上他,或許就有辦法解決眼下的困境!

    在長友試着撥打電話的這段時間裏面,其他人在那個社畜大叔的言語安撫之下,似乎是恢復了一點點冷靜。

    其中那個狼尾的青年,拿着他自己的手機朝着長友晃了晃,一臉的絕望:「別試了,完全打不出去。」

    這時候,社畜大叔爬上了如月站台的台面:「大家,都冷靜一下吧。我們在這等着,說不定能等到下一班過來的電車,搭上電車或許能把我們帶回去。」

    在場的人裏面,那些知曉如月車站故事的人,都對這個提議不抱什麼希望。

    但是眼下,他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眾人遲疑了一會,就紛紛也爬上了站台。

    主婦阿姨、ol姐姐、女高中生三個,抱團取暖,坐到了一排的長椅上。而那個狼尾的青年,則是在同社畜大叔說着些什麼。

    長友是最後一個爬到站台上的。

    剛一站上來,他就聽見了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無端響起,像是貼着他的耳朵在低吼:「不要忘記!不要忘記自己是誰!雖然這很難,但如果忘了的話,你就會變成我這樣!」

    「誰?」

    長友打了個激靈。

    他看向四周,那個聲音明顯不是同行的這五個人發出來的,找不到來源。

    而且其他人還是惶恐不安地該幹嘛幹嘛。

    「怎麼了?」

    旁邊狼尾青年和社畜大叔停下交談,看向小平頭。

    長友正男:「有人在低吼着講話。」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臉色怪異,很顯然他們並沒有聽見長友剛剛聽見的聲音。

    沉默了大概十幾秒鐘,那個職業裝的ol姐姐忽然側頭:「等下,好像確實有聲音,你們聽。」

    「咕哇——咕哇——」

    原本沉寂的山林裏面,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在這種環境之下,這哭聲顯得詭異無比。

    長友看了看大家的表情,這下明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的。

    「好像在那邊。」

    女高生縮着脖子,指了指車站的後方。

    大家站起來循聲看過去,車站後面的林地草坪上,有一個小小的襁褓,正在不斷蠕動,啼哭聲就是從那裏傳過來的。

    「荒郊野嶺,為什麼會有孩子?」

    所有人心裏都有些發毛,不敢過去查看,過了好一會,只有那個主婦阿姨畏畏縮縮朝襁褓方向走了兩步。

    她看清了那個襁褓的情況。

    裏面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正在賣力的嚎啕哭泣,小手亂擺,可能是因為哭得太久,臉色已經有些發紫。

    「真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可能是跟我們一樣,被送到這裏的。」

    主婦阿姨稍稍定了定心神,她又朝前走了一步,來到了那個嬰兒的面前。

    這時候,長友又聽見了剛才那個嘶啞的男聲在耳邊嘶吼:「那是野棄子!別靠近野棄子!野棄子就是兒啼爺!」

    「別過去!」

    雖然依舊不清楚正在發生什麼,但小平頭還是不由地發聲阻止他人靠近。

    「咕哇——咕哇——哇——」

    而這時候,襁褓里嬰兒的啼哭卻漸漸止住,一隻白胖的小手從中伸出,用嬰兒不該有的力道,死死拉住了主婦阿姨的褲管。

    「嘻嘻——哈哈——」

    那嬰兒笑起來。

    笑聲逐漸變調,變得尖銳,變得蒼老,怪誕滲人。

    從襁褓里伸出來的那隻嬰兒手臂,也隨之變化,乾癟枯藁,幾乎看不見肌肉,佈滿褶皺、汗毛以及老人斑。

    「嘻嘻——哈哈——」

    老人的手臂將主婦拽倒在地,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死死環抱。仿佛有着千鈞的重量,讓人根本無法脫身。

    襁褓在這時候也完全鬆開來。

    從裏面膨脹出一個半人高,醜陋畸形,乾癟褶皺,只有獨腿的可怖老人來!

    「兒啼爺!那是兒啼爺!」

    人群之中,社畜大叔第一個尖叫起來。

    他在小時候曾經聽老人講起過古老的怪談故事——

    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日本,在荒無人煙的深山中,有時會傳來嬰兒「呱呱」的啼哭聲。

    但要是你走過去抱起正在哭的嬰兒,那嬰兒就會立刻抓住你不放手,變成一個乾癟可怖的小老頭。

    如果你想逃走,他的重量就會突然增加一百貫,頓時讓你動彈不得,最終被這個東西奪走性命。


    「救……救命!」

    那主婦被兒啼爺不對稱的畸形手臂,死死勒住身體,骨骼碎裂的喀喀聲不斷從她的身上響起,鮮血順着她的五官七竅溢出。

    「快跑!」

    人群裏面,狼尾青年最先有了反應,拔腿便跑。

    其他人後知後覺,一窩蜂地跟上。

    長友也選擇了逃跑,被兒啼爺勒住的那個主婦阿姨明顯已經沒救了,留下來毫無意義。

    逃跑的過程中,他又一次聽見了那個男聲貼着耳朵嘶吼:「死,就會忘!在這裏多死幾次,就什麼都忘了!不要死,不要死!」

    ……

    四周的山林一望無際,沒有人剛往那裏面跑。

    從如月站台跑出來的五人,跟在狼尾青年的後面,沿着鐵軌的一個方向一路狂奔。

    等跑出了好一段路,他們才停下來。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妖怪嗎?」

    ol姐姐一路都拉着女高中生,這個時候已經明顯脫力,大口喘氣,被冷汗浸透的胸口上下起伏。

    「不管是什麼,跑掉才是對的吧?」狼尾青年一臉的後怕,但話才剛講完,他的臉色就又一變,「不對,你們聽,好像又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冬冬!冬冬!

    鐵軌兩旁的樹林裏面,響起了類似於太鼓的敲擊聲。

    聲音短促。

    每響一下,周圍的樹木仿佛在跟着顫抖。

    「咕哇——咕哇——」

    「嘻嘻——哈哈——」

    同時還有大量的嬰兒啼哭聲,以及老人蒼老的怪笑聲夾雜在其中。

    聲音越來越近。

    「兒啼爺!兒啼爺追過來了,還不止一個!」

    眾人都面露絕望。

    他們已經跑不動了。

    「你們看那邊!」這時候,五人裏面的女高中忽然手指向前方。

    就如同峰迴路轉,前方鐵軌延伸的方向,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打着雙閃,不疾不徐地行駛過來,並且在眾人身邊緩緩停下。

    從車上下來一個穿運動衫的男人,他面無表情,看向長友一群人:「上車。」

    沒時間解釋了,身後就是追過來的兒啼爺,不上車就會被它們抓住。

    幾個人完全沒得選,紛紛跑向黑色轎車。

    只是在他們要拉開車門的時候,又被那穿運動衫的司機攔住:「五個太多了,坐不下,留下一個。」

    「我們可以擠一擠!」

    狼尾青年急不可耐。

    而那司機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嘴角扯出一個僵硬地微笑:「太多了,必須留下一個。」

    雙方僵持的過程中,林中的太鼓聲和孩童啼哭聲越逼越近。

    而長友正男,又一次聽見了耳邊的嘶吼箴言聲:「別跟那個司機待在一起!危險!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人!」

    小平頭這時候已經有些明白,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低吼聲,就像是這個世界裏的箴言一般,對自己的生存有幫助。

    而且想想如果是神谷君在這裏的話,他會怎麼做?

    雖然心裏清楚自己沒有神谷川那樣通天的除靈本領,但是這些怪物應該不是不可戰勝的吧……?

    眼看沒有時間再磨蹭,長友正男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了那個運動衫司機的身邊站定,看向其他人:

    「為了以防萬一,我多問一句,你們誰會開車?」

    狼尾青年和社畜大叔都點了點頭。

    「那就好。」

    小平頭勐地彎下腰,雙手迅速抱起一塊早就瞅好的大塊不規則花崗岩,腰部一發力,掄圓了朝着運動衫司機的腦袋砸了過去!

    砰!

    石塊砸碎骨骼,那司機身體一僵,筆挺地朝着路邊撲倒。

    長友到底是棒球棒的主力,平時也都有在好好鍛煉,論力氣的話那可是不小的。

    如果非要留下一個人的話,就該把這個詭異的司機留下來!

    「上車!」

    他丟下石塊,快速拉開車門鑽進去。

    其他人愣了幾秒也反應過來,立馬上車。

    最後是狼尾青年坐在駕駛位置上,社畜大叔坐副駕駛,長友和那個女高中、ol姐姐擠在後排。

    黑色轎車啟動,急速行駛。

    上了轎車後,沒人再講話,所有人都在用餘光小心打量長友這個「暴力分子」。

    呼吸平復了一下心情,小平頭開口解釋:「不是說我們被困在異世界了嗎?這地方怎麼會有人開車進來,那司機是和兒啼爺一樣的怪物。」

    大家緘口不語。

    但沒開出多遠,狼尾青年就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個被砸到的運動衫司機,居然又從鐵軌邊上跌跌撞撞爬了起來。

    他的半個腦袋都已經被砸爛,但剩下的半拉嘴角,卻依舊掛着僵硬無比的微笑!

    運動衫司機邁動雙腿,以一種近乎鬼畜的姿勢,用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速度,朝着黑色轎車追來。

    眾人這時候才相信小平頭的話,並且打心底里覺得他足夠果斷。

    雖然依舊讓人感覺有些害怕就是了……

    ……

    黑色轎車越開越快。

    只剩半個腦袋的司機,兒啼爺的嚎啕,以及冬冬的太鼓聲,終於都被遠遠甩在了身後。

    一行五人安全了,暫時的。

    長友正男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剛剛掄石頭朝着「不是人的司機」腦袋上砸過去的舉動,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現在都還有緊張亢奮的情緒殘餘。

    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鈴聲響起。

    車上的其他人,也都被這陣手機鈴聲所吸引,他們剛才都確認過,在這個奇怪的「異世界」按理來說應該是無法撥打電話的!

    長友正男也沒有時間和他們解釋什麼,連忙把手機掏出來。

    只見手機屏幕上,亮起了來電提示,而來電的對象清清楚楚寫着——[神谷川]。

    雖然被困在這個詭異的世界裏,但是神谷君真的有辦法聯繫到自己!

    長友正男的精神為之一振,仿佛抓住了生的希望。

    電話接通。

    「神谷君,我現在被困在……」

    不等小平頭講完,神谷川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打斷了他:「長友,你是不是進了如月車站?」

    「你怎麼知道的?」

    「別管了,保持手機暢通,不要掛掉電話——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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