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實在不明白,那位蘇姑娘是個不好相與的,她若嫁給了大少爺,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章氏躺在躺椅上,一旁矮桌上擺着一盆牡丹,這會兒牡丹開得正艷,冬天在市面上最普通的一盆牡丹,都要十兩銀子,這盆最少也得三十兩銀子,章氏隨手掐了一朵拿在手中把玩。
「若那位蘇姑娘是個聽話懂事的,這婚退了也就退了,可那位蘇姑娘的性子嬤嬤也見識過,像那樣的女子天生就不安分,我不覺得她嫁人了就會改了性子,她跟余正成了婚,以後余正就有收拾不完的爛攤子,又哪有心力顧及公務,到時候就算我不插手,余正的官位怕也就止步於此了。」
「還是夫人高明。」
章氏把手中的牡丹花隨意一丟。
「這花拿下去扔了吧,另外換盆新的來。」
「是,夫人。」
貼身服侍的丫鬟趕緊把桌上的牡丹花拿到屋外,另外換了一盆新的進來。
章氏雖然已經讓埋伏在憶荷院的人給余正下藥,但余正中沒中招還真不知道,那藥藥效極慢,要見到成效最起碼得兩三年時間,不過毒若發作,就連御醫來也檢查不出中毒,只會查出得了心悸。
就算是這樣,要看着余正風光個兩三年,章氏覺得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章氏不知道的是,她這邊剛剛發生的事,後腳就有人報到了余正那裏。
「主子,老爺會進宮求賜婚的聖旨嗎?」
「他會去的。」
就算他不去那毒婦一定會讓他去,那毒婦不達目的是絕不會罷休。
金家村蘇家院內,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但二虎狗屋外卻站了不少的人,今晚蘇魚就發現二虎不對勁,比平時吃的極少,找了村裏有經驗的人家來看,才知道二虎這是快要生了。
蘇魚急得來回走動,生氣是一回事,但這會兒二虎要生了,最着急的還是蘇魚。
「娘,你說二虎什麼時候才生啊?」
蓮氏也不大清楚,不過看女兒着急的模樣,也只好安慰她。
「應該快生了。」
蘇魚知道問了也白問,自家娘八成知道的還沒有她多,她在現代的時候刷手機,沒少刷到過狗帶着狗崽子,但狗生小狗崽還真就一次都沒刷到過,幸好也沒聽說過狗難產死了的,這就說明狗難產的幾率很小。
「姑娘,生了生了!」
蘇魚腦袋裏正在亂七八糟的想着,就聽到吳氏的聲音傳來,快走幾步來到二虎跟前,就看到一隻白色的小狗崽,蘇魚的第一印象就是好醜,剛下來的小狗崽全身毛髮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就像一隻巨大的老鼠,蘇魚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老鼠。
「狗一次要下幾隻啊?」
「這可不一定,二虎它娘生二虎那一窩小狗崽就有五隻,我們來之前去抱了一隻小狗崽,那一窩下的最多,有八隻。」
回答的是蘇老二,他見不得自家閨女這樣。
要是二虎隨它娘,最起碼也得生個三五隻,不過很快,第二隻小狗崽就生出來了,每生出一隻小狗崽,吳氏就拿乾的棉布給它擦乾。
前面生出兩隻後面也就快了,直到第六隻小狗崽出生,胎衣也下了下來,總算是生完了。
六隻小狗崽,一隻白色身子上帶着黑點,另五隻小狗全是通身雪白。
見二虎生完了,蓮氏去灶間端了一早就準備好的雞湯,裏面還有一整隻雞都端了過來。二虎從地上爬起來,不大功夫就炫完了一盆雞,湯喝的一滴都不剩,然後就躺在吳氏剛剛換好的棉絮上面,六隻小狗崽鼻子一拱一拱的就過來找奶吃。
「夫人,姑娘,這裏有奴婢看着就行,你們回去睡吧。」
蘇魚看這天色確實也不早了,二虎生完也鬆了口氣,各自回去睡了。
等蘇魚一家三口一走,後面眼巴巴看着的王剛幾人這才上前,很是稀罕了二虎身下的幾隻小狗崽,當中以王剛的眼神最是火熱,在余家村買的那隻狗崽,本來打算自己訓的,可奈何要來京都城這邊。他要跟姑娘說說,當中有一隻他要親自訓,可一想到之後的事,王剛眼神暗淡下來。
一大早,蘇魚早早就起了,這對於蘇魚來說可不多見,她平時最喜歡的就是賴床,起來就趕緊過來看二虎。
經過了一晚上,六隻小狗崽身上的毛已經全部干透,肉呼呼的看着可愛的不行,蘇魚頓時就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忘記昨天晚上她自個嫌丑的事。
「好可愛呀。」
白茉跟蘇魚蹲在一塊,兩人看着小狗子,眼裏都是小星星,時不時還上手摸一把。
「姑娘,要不你給狗狗們起個名字吧。」
說起起名字,蘇魚頓時就頭疼了,她最怕的就是給別人起名字,所以家裏買的下人以前叫什麼現在還是叫什麼,而現在一起就是六個。
「我先想想,到時候再說吧。」
白茉倒是沒有多想,覺得姑娘果然很疼愛二虎,連它生的狗崽起名都要慎重考慮。
蘇家這邊,一家子正在為二虎下了六隻小狗崽高興,蘇魚不知道的是,早上早朝剛過,余懷就單獨求見安慶帝。
「皇上,余侍郎求見。」
「他來做什麼,讓他進來吧。」
可憐余懷當了這麼些年的京官,這還是頭一次單獨求見安慶帝,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當年余懷剛考上探花時,心中熱血沸騰,想要干出一番政績出來,可是經過十多年摸爬滾打,余懷的心思漸漸也就淡了,現在只一心鑽研如何往上爬,至於政不政績的已經不放在心上。
在京都城不止余懷如此,幾乎一大半的官員都跟余懷想法差不離,在京都這個地方想要靠政績升官,那是難上加難,只有上下打點,靠關係的那一批人升遷才來得快。
「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不知余卿今天來是為了什麼?」
「回皇上,臣今天來是為了我那長子的事。」
「余正,他有什麼事?」
「回皇上,長子今年已經二十,本來在老家給他定了一門親事,雖然對方是鄉下女子出身,不過當時是那位姑娘救了臣長子的命,所以才給兩人定了親事。」
這事不用余懷說安慶帝也是知道的,他一早就讓人去查了,當中發生的事,皇帝覺得他都要比余懷還要清楚上一些。
「皇上,就在幾天前,臣的長子不知怎的跟這位蘇家姑娘退了親。」
「有這事?」
皇帝看向一旁的毛公公。
「回皇上,這事還真有,奴才看皇上這兩天忙,所以就沒有把這事跟皇上說。」
「嗯,你繼續。」
余懷心想,皇上果然很在乎那逆子,連這種小事毛公公都會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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