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微微搖頭,並沒有在意眾人驚訝的目光,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世間總有一些事,是連智者都無法參悟的,比如,明明有人能靠天算之術預測未來,為何卻偏偏算不了自己的命運?」
「若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殿靈目光愈發冷幽,一字一句說道:「你是說,有聖人故意吸收問心殿的偉力?」 「有這種可能。」
詞宋回答了一句,冉秋的事情牽扯實在是太深,並且他的手中也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若是貿然將這件事講出來,那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其實,我也曾有過這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推翻了。」
仲寐緩緩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聖人與尋常人不同,聖人哪怕身軀被毀,哪怕只剩下一絲聖魂,也可藉助聖魂吸收才氣,並將其轉化為聖人偉力。」
「先不說聖人修煉出岔子這樣極為罕見的情況,單論聖人那等超凡入聖的境界,對自身功法與力量的掌控已然達到了極致,又怎會輕易出現如此嚴重的失誤?而且即便真出現這般情況,以聖人的手段,眨眼間便可恢復。」
仲寐一邊踱步,一邊分析着,手中的蒲扇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似也在為這思索的氛圍增添幾分凝重。
「我們暫且將兇手定為聖人吧,雖然天元大陸已經很久沒有聖人露面,但我們依舊可以猜測,這兇手是聖人的可能性極大。」
「若是如此,對方肯定有什麼目的,而我們的目的,就是找出對方的動機,只有找到這個,我們才能破解這謎團。」
「此事,有沒有可能與天外天有關,畢竟世人皆傳,先師殿內現如今就有聖人在世,只是不願露面。」
夫子將話題引到了天外天的身上,而這也引起了仲寐的高度關注,他微微皺起眉頭,手中的蒲扇也停止了搖動,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後,仲寐緩緩開口道:「天外天向來自視甚高,先師殿更是其中最為尊崇的存在,若說裏面有聖人坐鎮,倒也並非空穴來風。只是這天外天一向極少干涉天元大陸之事,若此次真與他們有所關聯,那背後的緣由恐怕不簡單吶。」
「先師殿的聖人?」
詞宋一副思索的模樣,緊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隨即開口詢問道:「仲老先生,夫子,你們可知道陳心瞳陳先生的老師是誰?」
「陳心瞳的老師?」
仲寐與夫子齊齊露出疑惑的神色,很顯然,他們都不知道陳心瞳還有一個老師。 「老夫活了兩千餘年,也算是見證了陳心瞳一路的成長,可老夫從未聽說過,他還有一個老師啊?」
仲寐的語氣有些不解,似乎是在疑惑。
「我也從未聽過。」夫子同時也搖了搖頭。
「那就奇怪了,之前參加百家爭鳴之戰時,我就曾在一位名為秋先生手中到了機緣,當時陳先師便喚他作老師,我記得清清楚楚。」
詞宋擺出一副疑惑的神色,在殿內眾人的注視下,他繼續說道:「當時我就想,能成為亞聖的老師,並且拿出正統的君子劍法,那他應該就是先師殿的聖人。」
「難道這位秋先生一直都在隱藏自己?」
「秋先生?」
仲寐在聽到這個稱呼後,如遭雷擊,緊接着追問詞宋道:「那位秋先生全名,你可知曉?」
「我只知道他名為秋,至於全名,未曾問過。」 詞宋有些抱歉地回了一句。 「可以確定是陳心瞳的老師?」 「不會錯。」
「那你可還記得他的樣貌?」仲寐繼續追問道。
「樣貌?」
詞宋假裝陷入了回憶,緊接着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我,我好像想不起來他的樣貌了。」
「怎麼可能?你小子不是向來過目不忘嗎?」
夫子不解道,「等等,我好像在哪裏聽說過這個秋先生?」
「果然如此。」
就在夫子思索之際,仲寐卻仿佛提前知曉了詞宋的回答,隨後他將目光轉到了夫子的身上,並向其傳音,道:「你可還記得我曾向你說過,當初製造詭異之人,就是秋先生?」
「我想起來了,當初指引白夜強闖天關,進入鬼蜮的文人,也是秋先生。」
夫子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緊接着看向了仲寐,而仲寐的臉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此事牽扯頗深,我們還是私下談吧,還是不要讓詞宋這孩子知道了。」
仲寐繼續向夫子傳音。
「確實,如果真的如我們所想的那般,那麼這個秋先生便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可他究竟是誰?凡成聖之人,皆有記錄,可史書上,根本沒有他的信息。」
「還是先讓詞宋迴避吧,剩下的事情,我們再私自談。」
二人你來我往的傳音後,最終做出決定,讓詞宋不要摻和此事。
還未等二人開口,詞宋便對眼前的三人拱手道:「夫子,仲老先生,殿靈前輩,此事事關重大,詞宋便不給大家添麻煩了,還請您將我送出問心殿。」
「好,詞宋,關於這位秋先生,他的事情你日後還是不要再與他人提起,這背後牽扯的事情太大了,不是現在的你能承受的。」 夫子拍了拍詞宋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凝重。
「放心,夫子,詞宋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詞宋的臉上帶着笑容,而他心中是更加歡喜,經過他的循循善誘,終於在不暴露「底細」的前提下,將懷疑對象引到了「秋先生」的身上。
雖然目前夫子等人對於冉秋一無所知,但只要知道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能夠提前做好防備也好,也算是對日後可能發生的危機做了些許鋪墊。詞宋這般想着,心中對於接下來的局勢發展,又多了幾分把握。
殿靈微微點頭,袍袖一揮,周圍的空間泛起一陣柔和的光暈,光暈流轉間,漸漸形成了一道散發着微光的門戶。
「詞宋,去吧,今日你在這問心殿內所見所聞,切要謹記於心,莫要對外聲張。」 殿靈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空間中迴蕩,帶着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多謝殿靈前輩,詞宋告辭。」
詞宋恭敬地朝着殿靈行了一禮,又分別向夫子和仲寐拱手示意後,便抬腳朝着那門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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