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莉莉·尹萬斯復活後的狀況讓左思窺探到了這個這個世界死亡後的冰山一角。
因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對《詩翁彼豆故事集》中提到過的死神感到好奇。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死神,那麼無論善良還是邪惡,正常來說應該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或者靈魂打破生與死之間的平衡。
這就好像費倫無論是遠古時代的邪惡死神耶格,還是繼任者同樣邪惡的米爾寇,又或者用不了幾年會從希瑞克身上撕下死亡神職成為第一個守序中立陣營死神的克蘭沃,都極度厭惡和排斥那些通過各種各樣方法逃避死亡的傢伙。
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挑戰了死神的權威。
在耶格當死神的耐瑟瑞爾時代,他就經常會去找那些壽命即將耗盡想要使用延壽藥水的奧術師,然後製造一些所謂的「意外」讓對方喝不到藥水,最終猝死在自己的房間裏。
米爾寇稍微好一點,只是單純的喜歡製造恐懼來獲得凡人的敬畏,並讓對方明白自己永遠在死亡的那一刻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他甚至允許那些信奉自己的不死生物繼續存在,但如果不信奉自己就將遭到毫不留情的毀滅。
至於下一代死神克蘭沃,也同樣致力於打擊在凡間遊蕩的不死生物和巫妖。
所以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一個死神,那麼霍格沃茨那些四處遊蕩的幽靈,還有通過魂器來達到永生目的的黑巫師,現在都應該感到心驚膽戰才對。
再加上莉莉·尹萬斯死而復生後出現的失憶,愈發讓左思確信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神,死亡後靈魂所前往的世界也是一片混沌。
至於故事中提到的死神,真相應該更接近於當年某個實力高強的巫師。
帶着這樣的想法,左思很快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內找到了阿不福思,以及剛剛被復活的阿利安娜。
跟他預料中的一模一樣,這個看上去十四歲有些瘦弱的女孩,其靈魂完全退化回了剛出生的嬰兒狀態,甚至沒辦法說話和溝通,只是單純手舞足蹈的亂動,嘴裏發出一陣「伊伊呀呀」的囈語。
至於阿不福思,此刻都已經陷入了完全不知所措的慌亂,用一條毯子披在妹妹身上,不停講述着當年發生過的事情,試圖將其從這種詭異的狀態中喚醒。
但遺憾的是,對於只有嬰兒般認知水平的阿利安娜來說,她根本聽不懂自己的哥哥在說說些什麼,反而被對方那張激動的臉嚇得哇哇大哭。
眼見情況變得越來越糟,左思一把抓住了正試圖向女孩展示家族相冊的阿不福思,用略帶無奈的語氣喝止道:「夠了!快停下吧!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她只有嬰兒一樣的智力和認知水平嗎?」
「嬰……嬰兒?!」
阿不福思下意識停止了一切動作,看着妹妹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果然發現裏邊只有嬰兒般的純真,但卻沒有任何智慧的跡象,立刻忍不住質問道:「怎麼會這樣?阿利安娜死的時候可是十四歲!而不是四個月!」
左思耐心的解釋道:「這就要涉及到死亡後的世界了。
事實上並不是你遇到了這個問題,斯內普教授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復活後的莉莉·尹萬斯也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失憶現象,但卻遠沒有你的妹妹這麼嚴重,至少語言能力和思維邏輯都還算清晰。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由於經歷死亡後的年限導致的。
死亡的時間越長,遺忘的東西就越多。
莉莉·尹萬斯僅僅死去了十年出頭,所以她失憶的情況還沒有嚴重到無法支撐其性格跟學到的知識。
但阿利安娜已經死了差不多接近一百年,能成功喚回其原本的靈魂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現在的她差不多相當被格式化了一樣。
哦,對了,差點忘記你們巫師不懂計算機和存儲器,更不知道什麼叫做格式化。
簡單來說就是就是你妹妹的靈魂和記憶完全被徹底刪除,現在就像純淨無瑕一張白紙一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至少她會徹底忘記在童年發生的可怕事情,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通過學習、觀察和模彷一點點長大,最終成為一個陽光、健康的姑娘。
當然,考慮到她的身體和大腦都已經發育到了十四歲的程度,所以這個過程會很快,最多也就一兩年的功夫。
在此期間,你恐怕要做好當奶爸的準備了。」
「你的意思是……像照顧嬰兒一樣照顧她?」阿不福思瞬間驚了。
因為他雖然也曾經照顧過妹妹一段日子,但照顧嬰兒的經驗完全為零!
尤其是一個十四歲大的巨型嬰兒,至少得請個女性來負責照顧,不然的話在幫助其洗澡、上廁所時必然會非常尷尬。
可問題是又不能請人來幫忙照顧。
因為之前在豬頭酒吧,阿不福思已經當着很多人的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現在一定會有不少人盯着他。
到時候要是家裏突然出一個十四歲的少女,任何人都會起疑心。
尤其是那位無比敏銳且聰明的哥哥,差不多在第一時間就會猜到真相,殺過來找自己理論,甚至是奪走阿利安娜。
左思察覺到了眼前這位老人的緊張和焦慮,出言安慰道:「別擔心,這並不算什麼大麻煩。我可以借給你一個家養小精靈,但房子恐怕就要你自己去準備了。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你應該多少有點積蓄夠買一棟房子了吧?」
「當然!十幾萬金加隆我還是拿得出來的。」阿不福思趕忙點了點頭。
與斯內普一樣,自從看到日思夜想的親人死而復生,他不僅腦子在情緒的支配下渾渾噩噩,就連智商也在直線下降。
「那就去古靈閣換點麻瓜世界的錢,然後隨便控制一個麻瓜,可讓他拿着這些錢以自己的名義去買一棟房子,再對其施展遺忘咒。如此一來,你就能悄無聲息繞過整個魔法界的關注,將阿利安娜安置在那裏養大,直到她長大成人擁有獨自生活的能力。你可以每隔幾天去探望一次,但不要太過於頻繁。」
左思直截了當給出了全套建議。
考慮到阿利安娜敏感的身份,養在社交圈子狹小的英國魔法界肯定是不行的。
因為任誰看到她那雙標誌性的深藍色眼睛,以及與鄧布利多兩兄弟非常相似的五官,都會很容易聯想到霍格沃茨的校長。
反倒是麻瓜世界因為保密法的關係,幾乎不會有多少巫師去關注。
再加上倫敦原本就是國際大都市,常住人口非常的多,被發現的可能微乎其微。
這就好像把一滴水藏起來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其投入汪洋大海一樣。
就這樣,在左思的陪同下,阿不福思用了兩天時間才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區買下了一棟房子。
家養小精靈卡爾維被召喚過來負責照料阿利安娜。
等安排好一切之後,他這才返回住處開始嘗試研究「時間逆轉咒語」。
由於看過神秘事物司的研究記錄,以及大量的相關注意事項。
所以左思沒有貿然直接使用該咒語,而是先嘗試着對其進行了朔源,也就是獲得一個穩定的法術結構。
然後再利用這個法術結構製作一件跟時間轉換器相似的魔法物品進行大量的實驗。
比如說把幾個花重金買來的鳥蛇放進去,緊跟着啟動魔法物品觀察他們在時間逆轉結束後的狀態。
結果第一次嘗試,四個鳥蛇就全部在時間魔法的影響下退化成了銀色的蛋。
「不可思議!原來這個魔法所影響的並不是周圍環境,而是一個或者幾個特定的個體。但如果改良一下,完全可以變成攻擊法術,使其年齡倒退或者增加。」左思摸着下巴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毫無疑問,時間魔法是他目前為止接觸過最複雜、同時也是最神奇的魔法。
不過魔法部神秘事物司在進行研究的時候,嚴令禁止了一切穿越和窺探未來的部分。
所以時間轉換器才只能回到過去而不是穿越未來。
畢竟過去發生的事情都是已知的,就算穿越過去也可以通過人為避免對時間線產生太大影響。
但未來卻是完全未知的,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舉動都可能造成連鎖反應。
因此禁止窺探未來絕對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如果左思沒猜錯的話,那位被困住五天後身體衰老就像是過了五個世紀的女巫,應該就是自身受到時間逆轉咒語的影響導致的,而不是她真的在過去的時間線里度過了五個世紀。
哪怕就算是長壽的巫師,也不可能在沒有魔法石煉製的延壽藥劑幫助下活五百年。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對於時間魔法的瘋狂着迷,不斷用魔法道具和鳥蛇做實驗。
最終,四個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幼年鳥蛇全部都變成了體長超過七米的龐然大物。
很顯然,這都是時間魔法作用在它們身上的結果。
左思直接將其製作成召喚生物卡牌,結束了對於「時間逆轉咒語」的第一階段研究。
通過大量的實驗與觀察,外加來自費倫獨特魔法體系的理解,他差不多已經掌握了讓時間短暫作用在某個目標身上的技巧。
雖然持續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鐘,並且完全不能用這種方式讓一個生物直接衰老死亡或者退化回未出生前的狀態,最多變成老態龍鍾或是幾歲大的幼兒。
但即便如此也能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中瞬間獲得巨大的優勢。
除此之外,這個法術如果用在巨龍等年齡越大、實力越強的召喚生物身上,還可以使其瞬間從成年變成老年、從老年變成古龍乃至太古年齡層。
唯一的缺點是消耗太大。
如果用這個世界的施法方式來釋放該法術,一下子就會抽光lv17巫師職業差不多一半的魔力。
轉化成費倫的施法方式則需要最低一個九環法術位。
幸好!
左思真正的力量源自於旅法師,因此他結合兩種施法方式製作出了【逆轉千年】的魔法卡牌。
當該法術牌生效的時候,目標生物年齡會根據施法者的選擇最多瞬間度過一千年或是倒退一千年,但最大上限不會超過該生物的年齡和壽命。
換句話說,如果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龍,他自然可以在該法術的影響下變成兩千歲或是幾十歲乃至一兩百歲的狀態。
但要是換成比較短命的人,最多也就在前後幾十年波動。
總之,經過測試之後左思對於這張魔法卡牌的威力與效果相當滿意。
隨着【逆轉千年】這個法術被發明並製作成卡牌,抽卡次數立馬有增加了一次,算上之前積累下來沒有使用過的赫然達到了十次之多。
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選擇當場開抽。
眨眼功夫,十張閃爍着不同光澤的卡牌憑空出現在掌心。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無疑是來自贊迪卡時空的【撼地象】。
與【板甲碾破獸】和【歐蘭黎多頭龍】一樣,這也是一種超巨型的的生物,其體型成年之後就能輕鬆達到一個足球場那麼大。
除了跟大象一樣有鼻子和不止一對的堅固象牙之外,其外形倒是更接近於三角龍之類的恐龍,全身上下覆蓋着厚達數米的堅硬角質層,頭部更是被層層骨骼包裹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頭冠,頂端甚至還長有鋒利的犄角。
一旦這種可怕的巨獸開始衝鋒,周圍數十公里內都會感受到劇烈的震動,「撼地」之名便由此而來,幾乎沒有任何城牆或防禦工事能夠抵擋它的衝擊。
而且與【歐蘭黎多頭龍】一樣,【撼地象】也是可以根據綠色地牌的數量無限成長。
只不過它沒有什麼特殊的異能,只會不斷疊加物理攻擊力、防禦力、體型和生命力,屬於那種終極肉搏單位。
【撼地象】的出現讓左思對於贊迪卡時空再一次產生了想要去看看的強烈渴望。
因為那地方簡直就是旅法師的天堂,無論是其充沛到快要溢出的魔法能量,還是那些在高魔環境下演化出來的超巨型生物和元素,都讓他忍不住直流口水。
要知道【歐蘭黎多頭龍】、【撼地象】和【板甲碾破獸】在贊迪卡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傢伙」。
真正巨大的像整個活過來具有土元素特性的島嶼,遮天蔽日甚至能將方圓數十公里籠罩在其中的超級水元素、火元素、風元素,才算是稍微有點牌面。
但一想到封印在其中的三個奧札奇泰坦,左思就立馬把這股衝動跟渴望壓了下去。
不行啊,時機未到,現在還是太弱了……
他在內心之中如此告戒自己。
當然,除了【撼地象】之外,左思還抽到了一張【拼接屍嵌獸】。
這玩意召喚出來之後是一條看上去十分噁心的巨型觸手怪,不過可以通過殺死目標併吞噬拼接屍體來獲得對方的部分能力。
比如說它吞噬操控了一條紅龍,那麼就有可能獲得噴火的能力,如果是殺死了綠龍可能就是酸霧或者劇毒。
反正就是吞噬的屍體數量越多,其戰鬥力也越強大。
不過真正讓左思感興趣的還是卡牌說明中最後一行的小字,該作品由死靈奇才盧德維根據客戶要求定做。
因為這個名字讓他聯想到了另外一個充滿哥特恐怖式風格的時空——尹尼翠。
與魔力充沛的贊迪卡不同,尹尼翠是一個相對貧瘠且充斥着黑色負能量的世界。
所有死去的人如果不妥善處理,都會有很大概率會自動轉化成亡靈生物。
狼人和吸血鬼是當地最有特色的生物。
至於人類,只能在天使的幫助下勉強抵擋這些黑暗怪物的侵襲。
當初在贊迪卡封印三個奧札奇泰坦的上古旅法師之一,吸血鬼——索霖·馬可夫,就誕生於尹尼翠。
死靈奇才盧德維則是這個時空最出色的死靈鍊金術士兼屍嵌生物製作專家。
「贊迪卡之後又是尹尼翠嗎?看來遺產的主人還真是去過不少地方呢。」左思盯着手中的卡牌喃喃自語道。
收起兩張極具辨識度的召喚生物卡牌,他又迅速掃過剩下那些魔法卡牌,發現其中絕大部分是跟尹尼翠時空有關的死靈魔法、鮮血魔法和詛咒魔法。
其中死靈魔法的使用者,基本就是盧德維那樣的死靈鍊金術士和屍嵌拼接師,以及另外一種叫做屍鬼牧者的死靈法師。
前者是通過將屍體肢解、重組來獲得新的不死生物,而後者則是簡單粗暴的無限復活和控制屍骸。
如果說費倫的死靈法師控制不死生物數量和強度是跟自身施法等級直接掛鈎,那麼尹尼翠屍鬼牧者的特點就是控制亡靈沒有上限。
只要有足夠的屍體和魔力,他們可以在一夜之間將整個墳地埋葬的人類和動物屍骸全部拉起來作為炮灰。
尹尼翠時空的人類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甚至會用鐵籠子將埋入地下的棺材徹底釘死。
至於鮮血魔法則是吸血鬼們最擅長的。
通過控制血液、吸食血液,這些魔法不僅可以用來進行大規模的殺戮,還可以強化自身。
由於左思剛好把吸血鬼女王巴荻變成了自己控制下的召喚生物,所以這些法術還是能派上一點用場的。
相比之下,狼人們所使用的詛咒魔法就差了不止一籌,估計也只能拿來研究借鑑一下,然後製作成藥劑或是以其他方式傳授給法師塔的小狼人,稍微強化一下他們在夜晚的戰鬥力。
就在左思剛把十張卡牌扔進卡組中時,家養小精靈諾斯便拿着一份《預言家日報》和幾十封信匆忙從外面走了進來。
「主人,魔法部終於對外公佈了您製造出第二顆魔法石的事情。」
「哦?報紙上是怎麼說的?」左思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們大肆吹捧您的鍊金術水平,並且還請尼可·勒梅進行了專業的點評。不過……他們隱瞞了關於魔法水銀和能讓人死而復生這件事情。」諾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左思聽到後立刻諷刺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像福吉這種膽小怕事的官僚,根本沒有勇氣把真相公佈出去,充其量只會私下裏跟那些有權有勢的純血家族達成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或許用不了多久,那些在上次大戰中死去的巫師就會一個接一個的復活。
同樣的,這個世界也會變得越來越有意思。」
「您是說,福吉會允許復活那些死去十幾年人?」諾斯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當然。只要那些純血家族稍微吹捧一下他的功績,再私下裏通過捐贈等方式塞上一大筆錢,福吉肯定會批准一些已經死掉的巫師參加所謂的復活實驗。
就算魔法部內部有人反對,他也可以用徵得家屬同意之類的藉口反駁。
不過我很好奇,這麼多純血家族中有哪個會最先坐不住。」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眼睛裏閃爍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
要知道第一次巫師戰爭時期死亡的人數可是相當驚人的。
在戰爭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魔法部的傲羅跟食死徒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當時的魔法執法司司長巴蒂烏斯·克勞奇,甚至以正義之名頒佈了臨時法桉,允許手下合法使用三大不可饒恕咒,去殺死、控制和折磨他們認為是敵人目標。
霍格沃茨副校長麥格教授的一個兄弟——小羅伯特·麥格,就是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中死於食死徒之手。
至於純血家族方面更是損失驚人。
尤其是二十八純血之一的布來克家族,有資格繼承家業的男性成員只剩下小天狼星這一根獨苗,還被關在阿茲卡班等死。
所以當得知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一種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方法後,無論是出於實際需求還是情感上的因素,都會有一大堆人想要復活自己的親人和朋友。
面對如此洶洶而來的民意,魔法部想要完全拒絕或是視而不見是不可能的。
這些情況在左思將魔法石交給福吉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關於這一點,我想您讀過這些信件就應該知道了。」
說着,諾斯將懷裏抱着的厚厚一摞信封雙手奉上。
看到那一個個印有家族徽章的紅色蠟封,左思隨手拿起了其中幾個,似笑非笑的調侃道:「埃弗里家族,我記得他們家應該有成員加入過食死徒。
卡羅家族,又是一個出了好幾個食死徒的家族。
還有諾特家族、羅齊爾家族、塞爾溫家族、特拉弗斯家族……
果然一個個都忍不住跳出來了呢。
看來上次大戰的慘敗,讓他們都損失了不少重要的成員。
另外,這些信件的措辭和稱謂也非常有趣,從閣下到大師幾乎無一例外都是敬語。
按照純血貴族的高傲,他們不是應該對我這個麻瓜出身的學生蔑稱為泥巴種嗎?
為什麼突然之間改變了態度呢?」
家養小精靈思索了片刻立馬回答道:「我認為這可能是跟鄧布利多校長對外宣佈,你身上流淌着高貴鄧布利多家族血脈的緣故吧。通過這篇報道,整個魔法界恐怕已經沒有人會再視您為麻瓜出身了。」
左思輕輕搖了搖頭:「不,你錯了,諾斯。這根我身上是否流淌着鄧布利多家族的血液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因為我製作出了能夠讓人死而復生的第二顆魔法石。簡單來說,這些純血家族敬畏的從來都不是血脈,而是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着的力量。」
「那這些信件要怎麼處理?需要我替您寫回信嗎?」家養小精靈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沒有這個必要。純血家族那套落後於時代的東西註定要被掃進歷史垃圾堆,所以別看他們現在還很風光,掌握着驚人的財富、權勢和巨大影響力,但也風光不了多久了。把這些信都扔到火里燒掉,就當從來沒有收到過好了。」
左思不以為意將手裏的信扔到桌子上,連掃一眼內容的興趣都沒有。
因為就算不看他大概知道裏邊都寫了些什麼。
無非就是想要通過拉攏、賄賂、走後門等的方式,為自己家族死去的成員爭取一個復活名額。
作為魔法石的擁有者,他在這方面擁有說一不二的絕對權力。
「明白了,稍後我會把這些信都扔到壁爐里燒掉。
順便提醒一句,後天就是霍格沃茨開學的日子,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行禮,箱子就放在客廳的角落裏。
另外,請不要忘記在開學後第二個星期的周末前往魔法部神秘事物司。
您答應了福吉部長會跟他見上一面,並且討論一些關於死而復生實驗的具體細節。」
此刻的諾斯就如同一個合格的管家,將這棟房子裏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噹噹。
兩天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當九月一號這個特殊的日子到來時,非常罕見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安穩覺的左思從床上爬起來,先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然後換上一套普通的休閒服。
吃過家養小精靈精心烹製的早餐後,他便拎着箱子來到國王十字車站。
穿過那個用魔法偽裝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通往霍格沃茨的特快列車就這樣憑空出現在眼前。
與去年一樣,在發車前的這段時間總給人一種鬧哄哄的感覺。
由於英國魔法界經歷了長達十年的難得和平期,所以巫師們迎來了一波很高的人口增長和嬰兒潮。
孩子多,有資格入學的自然也就會比較多。
一眼望去,隨處都能看到正在跟父母道別的低年級學生。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久別重逢,正在向小夥伴們展示一些自己假期獲得的有趣東西。
比如說韋斯來家的雙胞胎,就在向其他人兜售自己的小發明。
從鼓鼓囊囊的錢袋不難看出,他們絕對是小賺了一筆。
不過當左思出現之後,在場不管是學生還是家長都下意識停止手裏的動作,投來了或是驚訝、或是好奇、或是敬畏的目光。
畢竟最近幾天,《預言家日報》和《巫師周刊》全都是長篇累牘關於他的內容。
其中既有對之前魔法捲軸和咒語存儲技術的讚譽,也有鬧得沸沸揚揚的第二顆魔法石。
在一些稍微知道點內情的人眼中,左思早就已經不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那麼簡單,而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哪怕是以現在取得的成就都可以被冠以「偉大」的頭銜,更不用提他還那麼的年輕,甚至沒有跨出人生道路的第一步。
無視了那些異樣的眼神和目光,左思十分澹然的走上火車,徑直來到最後一個車廂坐下來。
而這個座位,恰好就是他上學期往返霍格沃茨坐過的專屬位置。
當汽笛被拉響,火車即將要出發的時候,赫敏身影才氣喘吁吁的出現在車廂門口。
跟一年級時還不懂得打扮自己不同,她今天不僅把原本蓬鬆的頭髮燙直且梳理的整整齊齊,而且原本標誌性的門牙也在魔法咒語的作用下被縮小了很多,看起來已經頗有點亭亭玉立的少女風情。
即便是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加牛仔褲,也就一讓人感覺眼前一亮。
「你差一點就趕不上火車了。」左思面帶微笑的提醒了一句。
「沒辦法,女孩子出門前總是要稍微花點時間打扮一下的。更何況你不說也說過,只要還差一秒鐘沒有到規定時間就不算遲到嗎?」
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將手裏的箱子放到行李架上,自己則一屁股做到了對面。
「給,喝點水擦擦汗吧。」
左思十分貼心的送上了一包面巾紙和一瓶礦泉水。
赫敏也不客氣,接過來便擰開瓶蓋咕冬咕冬的喝下去大半,然後用面巾紙輕輕擦拭臉頰、額頭和脖子上的汗珠。
由於化了裝的關係,她擦拭的動作非常小心,生怕把自己弄成大花臉。
等做完這一切,女孩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呼——謝謝,總算是可以歇一會兒了。知道嗎?從進入車站開始我就一直在不停的快跑,簡直都快要累死了。」
「下次記得提前預留出半個小時,這樣就不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了。」左思微笑着建議道。
身為過來人,他曾經閒着無聊大概計算過女性出門時化妝所需要花費的時間。
一般來說,十分鐘到二十分鐘左右大部分都能搞定,像赫敏這種才開始學習化妝不久的女孩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一點,但半個小時也差不多足夠了。
至於那種長達一兩個小時的精緻裝扮,只有在出席重要場合或者婚禮的時候才會偶爾用到。
聽到這番話,少女瞬間愣住了。
就在她想要開口追問左思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化妝要半小時的時候,喬治和弗雷德帶着金妮突然闖了進來,異口同聲的問:「你們看到哈利和羅恩了嗎?」
「沒有。怎麼,他們倆失蹤了嗎?」赫敏下意識追問道。
「該死!我找遍了這輛列車都沒有看到哈利和羅恩的蹤跡。所有人都聲稱沒有見過他們。爸爸媽媽都快要急瘋了。」喬治臉上浮現出一絲緊張和焦慮。
就在他說話的功夫,發車的時間終於到了。
伴隨着刺耳的汽笛與蒸汽機帶動車輪發出的響聲,霍格沃茨特快終於沿着鐵軌開始加速,沒過多久便穿過了一道山谷,行駛在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通道中。
正當幾人激烈討論哈利和羅恩可能會跑到什麼地方去,是不是被綁架了之類的最壞情況時,一輛藍色的破舊汽車突然憑空出現在頭頂的藍天之上。
只不過由於精神太過集中的關係,並沒有誰注意到這一點。
無奈之下,左思只能用力咳嗽了一聲,指着頭頂的天空提醒道:「你們看,這車是不是韋斯來先生停在自家倉庫的那輛?」
「什麼?噢——我的天吶!那上邊是哈利和羅恩!」
弗雷德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魔法望遠鏡,看清楚了坐在車裏的兩人。
「這兩個混蛋!開一輛會飛的車去學校這麼刺激的事情居然不叫上我們?」喬治憤憤不平的掄起拳頭敲了一下桌子。
相比起不着調的哥哥們,金妮無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捂着臉哭喪道:「完蛋了!爸爸肯定會因為這輛車惹上大麻煩,媽媽則會恨不能親手掐死羅恩。」
「是啊!按照魔法部濫用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的規定,這輛車至少違反了十七到二十條法令。如果再加上亞瑟先生本人就是這個部門的執法者且知法犯法,只要審判和執行的時候稍微嚴格一點,被送進阿茲卡班關上一兩年都不奇怪。」左思裝模作樣的分析道。
事實上,他本人從來沒有把魔法部那些亂七八糟的法令放在眼裏。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法律、規矩和禁令完全就是一堆笑話。
看看亞瑟·韋斯來本人就知道,英國魔法部的執法人員和立法者都是一群什麼貨色。
雖然不管從什麼角度來說,這個中年男人都是個標誌性的好人形象,但好人不一定能成為好的立法者和執法者。
別的不說,光從在制定法律的時候故意給自己留漏洞這一點,就應該被送進監獄關起來以儆效尤。
在裙帶關係如此泛濫的魔法界,想要鐵面無私的推行法制,簡直就是在做夢。
連在外人眼中鐵面無私的巴蒂烏斯·克勞奇,都會徇私將自己的兒子從監獄裏偷偷弄出來,更不用提其他巫師了。
不過雙胞胎和金妮並不知道這些,在聽了左思的危言聳聽後,立刻開始擔心起自己的父親可能會遇到的麻煩。
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火車終於緩緩停靠在站台上。
由於二年級的學生已經不需要再走那條極不方便的水路,所以一行人很快乘坐夜騏拉着的馬車進入到城堡大廳。
當左思與赫敏道別準備前往斯來特林學院的桌子旁邊時,拿着新生名單的麥格教授突然從遠處走過來,指着校長和其他教授們坐着的地方說道:「你的座位在那裏邊。」
「所以我算是半個教授了?」左思有些驚訝的問。
「沒錯。你現在的身份即使學生也是教授。不過除了在課堂上,你沒有給其他學生扣分或者加分的權利。」麥格教授耐心的解釋道。「給,這是你這學期的課表。」
「非常感謝。」
左思接過課表瞅了一眼,然後便在無數學生的注視下與校長點頭致意,隨後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不過就在他屁股剛剛沾到椅子的瞬間,吉德羅·洛哈特立馬急不可耐的湊過來擺出他那專業性的笑容:「啊!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魔法界天才!明日之星!魔法捲軸與咒語存儲技術的開創者,製造出第二顆魔法石的煉金大師——索斯嗎?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吉德羅·洛哈特,相信像我們這樣的天才一定會相處的非常愉快。」
「我也期待着能夠跟您一起度過一個令人身心愉悅的學期。」
左思眼睛裏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危險光芒。
因為就在剛才,他已經想好了要把伏地魔的日記本交給誰來測試魂器的具體運作原理。
可憐的吉德羅·洛哈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多麼危險的人物盯上了,反倒是開心的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我保證,等學期結束的時候,我們都會獲得普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巨大名聲與財富。對了,下次您進行研究的時候介意我加入其中嗎?在很多方面我都能給出一些不錯的建議和經驗。」
「沒問題。我非常歡迎您這樣自願的個體加入。」左思連想都沒想便答應下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吉德羅·洛哈特並沒有聽出左思在「個體」這個單詞上加的重音,還以為自己可以免費白嫖對方的名氣。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下一本書中鼓吹是左思是在自己的幫助下才有了後來的成就。
目送吉德羅·洛哈特返回自己的座位,左思這才倒出功夫來觀察其他人。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本總是一副陰沉打扮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今天不知道抽什麼風,竟然把萬年不變的黑色長袍換成了騷氣的墨綠色,頭髮也不再是平日裏那副油膩的樣子,反倒是呈現出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飄逸,身上更是散發出澹澹的古龍香水味道。
好傢夥!
左思直呼好傢夥!
得到愛情滋潤的男人果然就是不一樣!
你他媽怎麼不把莉莉·尹萬斯直接帶到霍格沃茨來讓哈利·波特和鄧
布利多見見呢?
那樣多乾脆!
不過校長大人眼下還有其他煩心事,並沒有注意到斯內普在氣質和打扮方面的變化。
否則的話怕是分分鐘要暴露。
「教授,您不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過於招搖了嗎?」
左思接着端起杯子喝水的動作,貼在斯內普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別擔心。我把莉莉安置在了一個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的地方。就算鄧布利多察覺到也無所謂,因為他永遠也沒有證據。與這件事情比起來,怎麼處理跟波特之間的關係才是個大麻煩。」斯內普同樣壓低聲音有恃無恐的回答道。
也不知道是報了奪妻之恨的關係,還是馬上就要當繼父了,所以當他提到哈利·波特的時候,眼神也不再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厭惡,而是一種來自長輩的關愛。
估計救世主看到這種眼神,怕是會嚇的全身上下汗毛都豎起來,連晚上睡覺搞不好都會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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