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除此之外,我們還發現了一百二十門佛朗機炮、五十門隼炮和百餘門抱式大筒,且都是在緬甸聯軍南面防線後百米左右的位置發現的。
一同發現的還有五千顆隼炮的石彈和三千根抱式大筒的棒火矢和兩千包千人殺的鉛彈。」
魏陽緩緩吐出幾個數字,眾人臉色猛地一變,直接驚呼了起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滿不在乎。
「什麼?」
「什麼?」
「這怎麼可能?」
「他們哪裏來的這玩意?」
「萬幸我們先進攻了!」
「後怕呀!」
東征大軍的眾指揮使先是驚呼,而後面帶後怕之色,頭皮都發麻了。
抱式大筒雖然有些反人類,且搞不好就將自己給炸死了,但不能否認它的威力,尤其是發射棒火矢時的威力,三百米內穿透盾牌都不在話下。
隼炮威力比抱式大筒更大,射程能達到一里半到兩里,無論是平射還是拋射,五斤重的石彈只要砸中人,那是必死無疑了。
佛朗機炮,那就是穿透力雖然差了些,但勝在覆蓋面積大。
若是這三種在黑夜之中出其不意的進攻,明軍至少能有三五千的傷亡。
搞不好,他們這些指揮使都可能被幹掉一兩個。
實在是太可怕。
好在他們搶先動手,高空突襲之下,讓他們產生了混亂,無暇顧及,否則後果真是難以想像了。
「大將軍,從這批武器旁邊屍體是軍服判斷,這批武器都屬於緬甸的,具體怎麼來的,暫時還不清楚。
但據錦衣衛探查的消息,末將倒是有個猜測,因為德川家康關原之戰後,大量武士劍客外逃,有的成了大明沿海倭寇,有的則是出海進入中南半島。
而後的扶桑的朱印船在中南半島做生意,不少扶桑人留了下來,或許報式大筒的技術就是從那個時候傳到中南半島的,然後被緬甸得到。」
「你的意思是說中南半島還有許多扶桑人?」
「有,而且很多,粗略估算至少有三四萬人,暹羅的都城大城那裏就有據說數千人的僱傭隊伍!」
「真是陰魂不散,哪裏都有他們!」
洪承疇臉色陰冷:「即刻傳信給忠貞侯,讓她在清理安南和真臘時,遇見扶桑人殺無赦,我們這邊諸衛在清理的時候也是如此!
膽敢藏匿、包庇、隱瞞的諸國百姓,殺無赦!」
「末將遵令!」
眾將齊齊低喝,臉上殺意瀰漫。
洪承疇擺了擺手,示意眾人放鬆,繼續道:「我們的戰損呢?」
「回大將軍,我們一共有七百六十六名軍士戰死,有一百餘人都是零散的戰馬和牛驢等衝撞致死的,有兩百餘人是流箭命中,其餘都是敵人火繩槍的鉛子擊中要害致死。
傷兩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重傷兩百零七人,其餘都是輕傷,基本都是火繩槍的鉛子造成。
我們預期的敵我戰損比是一百五比一,現在是兩百比一,超出我們的預期了。」
呼
嘶
東征大軍的眾指揮使長長的呼了口氣,而西南眾指揮使再次倒吸了口涼氣。
今天所見所聞,簡直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了。
之前是二十比一,他們覺得能排進華夏戰爭史,結果現在直接來了個翻了十倍,實在是太誇張了。
洪承疇看了眾人一眼:「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緬甸聯軍從午時開始就一直在襲擾我們,一直到子時前後,他們自己都累的要死。
才躺下一個時辰,估計還在迷迷糊糊的,就被我們大面積的高空突襲,劇烈爆炸和戰象戰馬的發狂四處亂撞,都急着逃命,哪裏還顧得上兵器。
除了弓箭外,刀槍劍戟在在這火器的戰爭中幾乎是沒有用的。
有軍士拿了火神槍,可黑燈瞎火、兵荒馬亂的,填裝都很慢,肯定是發射不了幾次的,但架不住數量多。
而我們在進攻時間就已經防備着他們的火繩槍了,防線前都是木盾和戰車組成了防護槍,絕對不允許軍士露頭攻擊。
我估摸着,傷亡的將士應該都是敵人的鉛子從木盾間隙和木盾上的觀察口射入的,屬於巧合的。
我們進攻那麼的兇猛,第一時間用飛雷炮將他們的防護盾牌和戰車等等給炸毀了,沒有防護他們自然就不敢正面進攻。
如此我們收到的正面攻擊就小了,所以這個戰損比也是正常的。」
即便是洪承疇如此的解釋,西南眾指揮使依舊是滿臉的震驚。
突襲製造大規模混亂和自身防護精準,這的確很重要。
但軍士之間的配合更是重要。
要知道佛朗機炮、虎蹲炮、飛雷炮、三弓床弩等等,每一個都得數人配合,沒有一定默契,別說輪番進攻了,自己人不撞到自己人就算不錯了。
也只有這種一路殺出來的精銳之師才能做到。
再看看西南的損耗,雖然也達到了驚人的八比一,但和東征簡直沒法比。
要知道緬甸聯軍為了防止兩面夾攻,在北面挖了壕溝和土牆阻止他們的進攻,在東征大軍進攻時,天馬關的大軍雖然也進攻了。
但更多的則是搖旗吶喊、虛張聲勢。
一是他們戰力不行,尤其是這種臨死前的反撲,二是他們的燧發地雷和掌心雷、飛雷炮等有六七成都調給了東征大軍。
有緬甸自己土牆和壕溝的阻擋以及眾多火器,還造成了兩千三百餘人的戰死和近三千人受傷,簡直是沒臉了。
「看看東征大軍兩百比一都沒有歡呼,再看看你們,敵我八比一還沾沾自喜,哼」
西南眾將面面相覷,訕訕笑了笑。
朱燮元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洪承疇:「洪大將軍,本督有個請求,此戰之後,還請你們留下一個衛所,好好的操練一下他們。」
「可以,但等我們清理完了安南再說!」
洪承疇點了點頭,答應了朱燮元的請求,而後看向魏陽:「軍需損耗怎麼樣?」
「燧發地雷和掌心雷、三弓床弩全部消耗完畢,飛雷炮消耗了九成,只剩下了兩百餘顆,佛朗機炮和虎蹲炮的鉛子消耗了七成,燧發槍損耗可三成,羽箭還有二十萬支。」
聽着魏陽的稟報,洪承疇雙眼微眯,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好一會兒後,才繼續問道:「緬甸聯軍現在在哪裏?」
「緬甸聯軍衝出包圍之後,折向了東南在距離這裏三十里外的桑門休整,根據錦衣衛情報司的情報與推測,
按我們推測他們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從棟桑、南邵、棟塞、眉謬這一條路進入緬甸中部的平原。
另一條路則是直接向東南行軍,進入撣邦高原。
後者是高原地形,雖然平坦,但人煙稀少,缺少補給,且還得防備南掌的進攻。
前者則是緬甸的中心地帶,伊洛瓦底江中游東岸,東吁王朝前的蒲甘王朝、阿瓦王朝的國都所在,所以異常的繁華。
要人有人、要補給有補給,且有大面積可以迂迴。
最關鍵的是背靠曼德勒山,這座山雖然只有兩百來米、佔地三十頃,但」
說到這裏,魏陽臉色再次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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