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騫夫婦熱淚盈眶,上上下下地看許婉寧,「有沒有吃苦?在這裏沒有受委屈吧?」
來得時候,他們就聽崔雲楓和杜氏說了,說許婉寧被官府的人帶走了,被關了兩天。
牢裏是個什麼地方啊,又髒又亂,吃不飽穿不暖睡不着這些統統不說,光是那種恐懼都能讓人寢食難安啊!
許婉寧窩在陸氏的懷裏,安慰他們:「娘,我真的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信你們問青杏。」
青杏也跟着在一旁,見狀連忙點頭:「夫人老爺,我向你們保證,小姐真的吃得好睡得好,沒受罪。」
一旁的杜氏:「」
奇了怪了,不都是坐牢嗎?
怎麼她在牢裏擔驚受怕,又臭又髒,還吃不飽睡不好,怎麼許婉寧不僅紅光滿面,還滿面春風。
難道他們坐的不是一個牢?
杜氏心裏苦,越想越難受,臉上更跟死了爹一樣,烏漆墨黑。
崔雲楓捏了杜氏一把,笑着說:「娘啊,你不用擔心了,我就說,阿寧會沒事的吧。」
杜氏回過神來:「對對對,阿寧吉人自有天相,瞧瞧,這不啥事都沒有嘛!」
崔雲楓上前來拉許婉寧,許婉寧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左手挽着許騫,右手挽着陸氏,笑嘻嘻地:「爹,娘,我們回侯府吧。」
回侯府,不是回家。
多加了兩個人,一架馬車明顯就坐不下了,好在侯府很快又叫來了一輛馬車。
不過要等等。
許婉寧扶着許騫和陸氏上了後面一輛馬車,然後堵在下頭不讓崔雲楓上去:「這輛馬車坐不下了,相公還是跟母親坐另外一駕馬車吧。」
崔雲楓笑笑:「好,岳父岳母,我在前面帶路,帶你們領略下燕城的風光。」
許婉寧上了馬車,陸氏眉頭都皺起來了:「阿寧,你跟雲楓他」
陸氏心思細膩,也是個過來人,她看出來了,阿寧夫妻之間感情出了問題:「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娘,沒事,我就是看你們來了,我高興。太突然了。」許婉寧有些激動:「你們來燕城怎麼不給我來個信?」
許騫陸氏對視一眼,紛紛詫異地問她:「阿寧,不是你寫信讓我們來燕城的嘛?」
許婉寧:「」
許騫忙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許婉寧:「你在信上說你出了點事,說有人告你殺人,讓我們趕快來燕城一趟。」
許婉寧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還真的是她的字跡。
要不是許婉寧是清醒的,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寫了這封信了。
許婉寧指着其中一個字說,「爹,娘,你們還記得我寫寧字最後一筆是怎麼收筆的嗎?」
「爹當然記得,還是我教你的,你自己還」許騫還不下去了,他的手都在顫抖:「這不是阿寧的字跡。」
他怎麼忘記了。
阿寧的寧字最後收的那一筆,有一個小小的圓圈,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除了他們父女兩個,不會有人知道。
而冒充阿寧字跡的那個人,顯然也不會想到他們父女之間寫信時的秘密,所以這個寧字,就是平時阿寧寫的寧字,不是寫信時他們約定好了的那個寧字。
寫這封信的人,是故意把他們引過來的。
是他大意了。
許婉寧問陸氏:「爹,娘,你們急匆匆地過來,庭哥兒怎麼辦?」
陸氏說:「庭哥兒跟我們一塊來了,他現在在侯府。」
許婉寧的指甲狠狠地插進皮肉里,這才讓自己不至於失態。
「青杏,馬車快點,我們快點回侯府!」許婉寧故意輕鬆地說:「娘,我好想庭哥兒,他長高了沒有?」
青杏在前頭說:「小姐,快不了啊,前面的馬車走得慢。」
街道只能容納一輛馬車過去,前面的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得很慢,後面的馬車也只能跟在後頭慢慢地走。
陸氏跟着笑:「沒事的,就快到侯府了,不差這一點時間,庭哥兒也一直念叨你,說很想很想姐姐。」
許婉寧突然說:「爹娘,我想快點回去,這兒有一條近路,我想回去看孩子和弟弟,你們就坐馬車回去,不要驚擾了前面的馬車。爹娘,相信我,原因我回去都會告訴你們!」
她語氣堅定,許騫縱有許多問題,也還是沒問,看着許婉寧跳下緩緩行駛的馬車,看了許騫陸氏一眼,然後躥進了巷子裏。
「這到底怎麼回事?」陸氏不解。
許騫抱抱她:「別出聲,等到了侯府,阿寧會跟我們說得。」
沒人知道車廂里少了一個人。
許婉寧要抄近路回侯府,她提着裙擺飛奔跑進巷子裏,後頭快步跟上一個人,「許夫人,您怎麼了?」
「扶松?」許婉寧見到扶松,有些怔愣:「你不是跟裴督主回京都了嘛?」
扶松搖搖頭:「屬下沒回去。督主讓屬下留下來,暗地裏保護許夫人。」
許婉寧愕然。
保護她?
扶松說:「我一直在暗處,剛才見許夫人跳下馬車,這才跟了上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扶松腿腳快,他會功夫,還會飛檐走壁,比她跑回去快多了。
許婉寧一把抓住扶松的衣袖,聲音都在發抖:「你趕快,趕快去侯府,去看看我弟弟,不要讓他出事,千萬不要讓他出事啊!」
她不敢跟爹娘說的話,現在終於說了出來,人在極度的恐懼下,渾身顫抖,扶松看了她一眼,立馬應是。
「屬下這就去。」
扶松一個飛身,就越上了高牆,消失不見了。
許婉寧心終於安靜了一點點,她也不敢停留,提着裙擺飛快地朝侯府跑去。
兩輛馬車依然幽幽地慢騰騰地往家裏走。
杜氏嘆了一口氣,「我就真想不通,一切都做好了,怎麼還讓她給逃脫了。」
崔雲楓也想不通。
他想不通,陳雲怎麼會找來一具男屍!
按照他的計策,許婉寧若是不交出吉祥,抵賴不掉,就要坐牢,交出吉祥,那也是弄錯了,沒有任何損失。
「娘,別想那麼多,好在,咱們把許騫他們騙過來了。」
信是崔雲楓以許婉寧的字跡寫得,只要他們進了侯府,就任他收拾。
崔雲楓咧唇,笑的陰仄仄的:「我在侯府給他們準備了一個大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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