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顫抖地抬起頭,才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蕭戰。
「蕭師兄!」
許多餘紅着眼睛。
「謝謝你救我一命。」
蕭戰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你的護衛呢?」
「死了,」許多餘眼裏仿佛要噴出火來:「我對不起他們,他們要是不跟着我來百足禁地,就不會死在這裏。」
「是許四多讓人殺了他們!我一定要他償命!」
蕭戰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壺酒扔給許多餘,自己也喝了一口,這才盤膝坐下,笑着問道:
「你為何不離開許家?」
許多餘重重嘆息一聲: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那個所謂的爹,也從來沒得到過我的認可。」
「我從小就跟着我娘一起生活,她身體不好,就靠種田養活我,她生病的時候,我連給她治病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爹了,我去許家找他,希望他能給我一些銀子,讓我帶回去給我娘治病,可他卻看都沒看我一眼,還讓人把我轟走。」
「要不是這件事情傳出去,他礙於自己的臉面,也不會想着把我接回許家。」
「我娘死了,我在許家被欺負,他也從來都沒有保護過我。」
「我一年見不到他一次,每次見到了,他就罵我廢物。」
「我很想離開許家,我一分鐘都不想待在許家。」
「可除了待在許家,我沒有更多的選擇,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我討厭許家的所有人,我想滅了許家,可是我沒有那個實力。」
「這次就是一個機會,如果我能得到機會被許家培養,將來等我有了實力,我一定會讓欺負過我的人全部去死!」
蕭戰笑了笑:「很好。」
許多餘愣了愣,頓時紅了眼眶:
「蕭師兄,你不覺得我是在痴人說夢?」
蕭戰喝了口酒,淡淡開口:「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痴人說夢,說了不做,那叫痴人說夢,說了做了,那就不是。」
「有些想法是否荒謬,不是靠別人說了算,而是看你自己怎麼想,怎麼做。」
許多餘擦了把眼淚,眼神再次變得堅定。
蕭戰此時看了他一眼:
「你修煉上的確沒有天賦,但未必煉體就沒有天賦。」
其實剛見到許多餘的時候,蕭戰就看出來他有煉體的天賦。
他如果選擇煉體,會被他修煉元力更有前途。
不過是此前沒人發現這一點,也沒人為他指路罷了。
聽到蕭戰的話,許多餘愣了愣:「煉體,蕭師兄你的意思是讓我煉體嗎?」
蕭戰眉頭一挑:
「怎麼,你怕吃苦?」
許多餘趕緊搖頭:「不怕,我不怕!」
蕭戰點點頭,「那好啊,那就別離開百足禁地了,我帶你在這裏歷練,帶你煉體。」
說完,蕭戰取出一瓶丹藥拋給許多餘:
「吃了這丹藥,你就能踏上煉體之路,瓶子裏有九枚丹藥,你需要分九次服用,每一次都會生不如死,你要是不怕,那就吃吧。」
許多餘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眼底閃過一抹堅決。
下一瞬,他就將這枚丹藥放進嘴裏,沒有任何猶豫地咽了下去。
前後不到十秒,許多餘就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他疼得滿地打滾,目眥盡裂,全身的皮膚開裂,不斷滲出鮮血。
僅僅片刻,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這種痛苦,他承受了足足一個時辰,然後直接痛得昏死過去。
片刻之後,他喘着粗氣睜開了眼睛,好像死過一次一樣,完全沒有力氣動彈。
蕭戰笑了笑:「該服用第二顆了。」
許多餘眼底閃過一抹恐懼。
見蕭戰注視着自己,他一咬牙,嘶吼着坐起身來,然後仿佛用盡全身力氣,重新倒出一枚丹藥塞進了嘴裏。
「啊!!!」
悽厲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他在地上打滾,不斷揮拳砸在自己心口,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蕭戰笑了笑:「要是想放棄可以現在說。」
「我不!我不放棄!」
許多餘目眥盡裂地嘶吼,忽然從地上跳起來,狠狠撞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他瘋了似的發泄,試圖用這種方式緩解自己的痛苦。
然後就是第三枚丹藥。
第四枚丹藥。
第五枚,第六枚。
等九枚丹藥全部吃完,他仿佛經歷了九次生死,躺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他全身的骨頭都仿佛碎成了粉末,五臟六腑都仿佛被攪碎成了肉泥。
可他的身體卻在一點點的恢復。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天。
許多餘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
他來到蕭戰面前,對着蕭戰躬身抱拳。
蕭戰點頭:
「記住那種瘋狂的感覺,接下來,這能讓你保住性命。」
說話間,蕭戰伸手指向遠處。
許多餘朝着那邊看去。
就見崇山峻岭之間,數不清的百足蟲正在飛速靠近。
並且其中還有幾隻體型明顯更大,散發着堪比五星元王的氣息。
蕭戰身影一閃,直接沖了出去。
他哈哈大笑,開始全力擊殺這些百足蟲。
「哈哈哈,痛快,痛快!」
許多餘還記得蕭戰剛才的話。
見幾頭百足蟲已經沖了過來,他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把黑色長刀,嘶吼着沖了上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
許多餘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瘋魔狀態。
他忘了什麼叫痛苦,忘了什麼叫恐懼,忘了什麼叫疲倦。
他只知道揮刀,只知道要殺了眼前所有的百足蟲!
百足蟲咬住了他的肩膀,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般,橫衝直撞,揮刀將這隻百足蟲的身體砍成兩半。
當蕭戰解決完數千頭百足蟲之後,緩緩邁步走到了許多餘面前。
許多餘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上滿是紅的,綠的血水,有他自己的,也有百足蟲的。
可他臉上卻帶着笑,「痛快,痛快!」
他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
蕭戰笑了笑,喝了口酒:
「我沒看錯,你的確適合走煉體這條道路。」
說完,蕭戰重新取出一瓶丹藥拋給了許多餘。
許多餘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不過還是一咬牙倒出一枚丹藥放進了口中。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而是感覺一股暖意蔓延到自己全身,正在快速滋養自己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這種感覺就好像馬上要渴死的人,忽然喝了一口水。
那種滿足感,舒爽感,是前所未有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