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窩蜂衝上來的村民,劉村長氣得胸口快速起伏着,怒罵道:「你們真是要錢不要命!」
沒人理會他的話。
在村民們眼裏,現在的馮俊就是紅燦燦的鈔票。
只是有一點,劉村長想錯了。
他們在乎的不光是那筆獎金,更多的,是內心深處的害怕。
有幾個膽子小的,光是一想到他們剛剛差一點就喝了加東西的酒,就覺得後背發涼。
什麼籌碼不籌碼的,他們聽不懂,只知道一旦沾染了那東西就不可能會有好下場。
馮俊這麼做,是想要他們的命啊!
不,他是要把他們所有人活活折磨死!
像他這麼能隱忍的人,一旦讓他跑了,以後村子裏誰還敢閉着眼睛睡覺?
所以他今天必須死!
察覺到帶頭那幾個人身上的殺意,金昌明眉頭緊皺,壓低聲音道:「乖徒當心,這些村民來意不善。」
歲寶點點頭,看着跪在地上默默流淚的馮俊,好心提醒道:「你沒時間了。」
聽着身後雜亂的腳步聲,馮俊單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
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動,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猛地停住了腳步,被跟在後面看不清情況只顧往前衝來不及剎車的村民撞翻在地。
一時間,操場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哎呦」聲,其中還穿插着幾句氣急敗壞的罵聲。
馮俊抬手擦去眼角的淚,衝着歲寶勾了勾唇,心情不錯道:「歲寶,再跟我上趟山吧,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不可!」生怕小奶團答應,金昌明搶先一步開口。
山上是沒什麼危險了,可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危險。
誰也不清楚他們這群天才腦袋裏,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
可讓他的乖徒涉險,不可能,去不了一點!
歲寶微抿唇,似乎是在想這件事的可行性。
金昌明眉心狠狠跳了跳,趕緊拉住她的手,表情嚴肅道:「歲寶,你別忘了你之前答應侄媳婦的,不會以身犯險。」
「師父父怎麼知道?」小奶團眸光閃了閃,眼底多了疑惑。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告訴過師父父這些。
難道是媽媽告訴他的?
金昌明急得跺腳,壓低聲音道:「此事為師回去再同你解釋,咱們再拖一會兒,你爸爸馬上就帶人過來了。」
「可能不太行。」歲寶看向村民所在的方向,小臉微沉。
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金昌明心下一沉,冷了嗓音,「殺人償命,老道奉勸各位想清楚再動手。」
手裏拎着板凳啤酒瓶的村民腳步頓了頓,臉上的表情更憤怒了。
「他算什麼人!他連劉壯那種畜生都不如!」
「我們不是在殺人,我們是在為民除害。」
「大師不是要替天行道,怎麼能包庇這種雜碎!」
他們個個義憤填膺,仿佛這一刻的自己是個英雄。
金昌明有感覺,但凡他再勸一句,這些衝動上頭的村民會自動把他歸為馮俊一類的人。
然後,順帶手的把他也給除掉。
可是身為玄門協會掌門,身上肩負的責任,以及心中堅守多年的信念,都註定了他不能選擇退縮。
他快走幾步擋住馮俊,冷沉着一張臉道:「他的錯,有法律去審判,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越過法律去處置他。」
「袒護這種殺人犯,你算哪門子狗屁大師!」伴隨着罵聲,一個酒瓶直直朝着金昌明飛來。
劉村長瞬間白了臉,喝道:「金大師快躲開!」
千鈞一髮之際,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金昌明右手輕輕一抬,手中的拂塵不偏不倚地抽中那個啤酒瓶。
酒瓶在空中快速旋轉,飛向扔出去那個人腳邊不遠處,重重落下。
「啪!」啤酒瓶落地的瞬間直接炸裂,飛濺的碎玻璃正好砸在那個人的鞋面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劃痕。
那人嚇得臉都白了,後退了幾步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差一點
別人沒看到,可他卻是清楚的看到,除了那一塊碎玻璃之外,還有幾塊碎玻璃就在距離他幾厘米的位置落下。
如果再近一點,他今天非得掛彩不可。
看着他被嚇得坐在地上止不住發抖,旁邊的人啐了一口,罵道:「瞅你那出息!」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都沒敢再朝着金昌明扔東西。
畢竟他們師徒的本事,他們都是知道的。
只是那一點忌憚,卻敵不過他們心中對馮俊的恐懼。
大家交換了眼神,推出了一個代表。
那人手中抓着半塊磚頭,眼神狠戾,「金大師,你們師徒是我們三石村的恩人,我們不動你們。
你們想走隨時可以走,但是這個馮俊,必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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