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生活還算平靜,跟潘思言的問題也通過書信來往解決了,不過若緋卻也在思索她和潘思言是不是適合在一起,好在現在大家年紀不大,有的是時間磨合,所以她也不急切,反而覺得正好可以觀察觀察,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另外若緋最終還是決定跟沈秋生分割,公司的股份,若緋沒有要,只要了一部分房產,她原本心就不大,這些房產足夠她一輩子吃喝不愁,自然也就不想再分散精力去撈錢,反倒是一心一意將心思撲在學醫上了。
平平淡淡一個學期過去了,總算迎來了寒假,若緋收拾收拾就回家了,因為不靠家裏供養,所以若緋雖然在魔都上學,但是回去的次數屈指可數,按說像若緋這樣不問家裏要錢,也不怎麼回家,一般家長肯定是要擔心的,可是潘志文夫婦完全沒有擔心,甚至隱隱為若緋不問家裏要錢而感到鬆了一口氣。
這半年來家裏的生意一直不好,原本應該到的貨款遲遲不肯結算,然後還拼命提高進貨量,又用結算少量貨款為誘餌,讓潘家大量押款,弄得潘志文不僅將家裏的房產抵押了,還四處借款填補窟窿,在若緋不知道的情況下,潘家已是債台高築,問題是夫妻倆還做夢想翻身,而不是壁虎斷尾求生。
前世潘家的境況在若緋這一世提早了好幾年出現,不僅如此這一世的情況更加複雜困難。
所以在過年前,警察上門帶走潘志文的時候,若緋還有些懵,明明前世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啊,雖然前世家裏的生意最後做不下去了,可是也只是債台高築,並沒有發生違法亂紀的事情,怎麼現在父親竟然直接被帶走了,說是偷稅漏稅外帶非法集資等等居多犯法行為。
潘志文被帶走後,郭舒雲除了哭和鬧,完全無計可施,一個勁兒不停地抱怨潘志文生意中的種種過失,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然後怨天怨地,弄得家裏一片愁雲慘霧。
若緋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差,不過她也想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所以也顧不到郭舒雲在場,先給沈秋生打了電話,讓他幫忙查查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外又讓郭舒雲給相熟的生意場上的朋友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總之動用一切關係搞清楚情況,然後看能不能把人撈出來。
就這樣混亂了好多天,總是從潘志文的一些老關係中打聽出一些枝微末節來,說是潘志文得罪了人,有人要故意整他,才造成這一切的局面,所以就算有錢也解決不了問題。
原本若緋是想打算處理一部分固定資產將自家老爹弄出來,可是現在卻是有錢也解決不了問題,頓時一家人可謂是愁雲慘澹。
就在一家人無計可施的時候,潘志文的老首長突然出現了,先是安慰了一副郭舒雲,讓她們不要捉急,說有些老關係倒是願意幫着把潘志文弄出來。
這麼一番作為,自然是得到了潘家人一致的感激,若緋也直言,只要能把父親弄出來,花再多的錢都沒問題。
那人聽了這話,只是瞄了瞄若緋,並不接話,反而說要跟郭舒雲私下裏談談。
這個時候,這人就是潘家的一根救命稻草,郭舒雲自然是無不答應,然後把一雙兒女趕了出去,跟着那人在書房裏一番密談,說完後臉上再無愁色,反而心情很好的樣子。
等到人走後,若緋忍不住問郭舒雲說了什麼,郭舒雲只是冷冷看了若緋一眼,淡淡道:「不過就是想到法子讓你爸出來而已。」
若緋不禁有些狐疑,不過明顯郭舒雲不想說,她不是不想問,可是也了解郭舒雲的脾性,問多了怕不是母女倆又是一番爭執,所以乾脆不問了。
果然沒幾天,潘志文就被從看守所里放了出來,因為還沒有進行審判,所以潘志文還不算坐實了各項罪行,只是說取保候審。
然後家裏的氛圍就不太對了,若緋總覺得父母有什麼事瞞着她,這讓她很不舒服,可是卻也無計可施。
轉眼過完年了,若緋也該回學校了,而家裏在過完年後,好像所以的事情都過去了一樣,日子照常過,年前的一切好像是夢一樣,仿佛做過了就過了。
可是若緋並不放心,只得再拜託沈秋生幫她注意下自己家的情況,有什麼事情給她打電話,雖然說生意已經分割了,但是交情還是有的,再說沈秋生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說完全是若緋的功勞,所以這麼一點小事,沈秋生還是樂意為之。
因為有沈秋生幫自己看着,若緋也放心不少,但是後面家裏的事情的確好轉了,若緋也就慢慢的將注意力轉移到學習上了。
很快即將迎來若緋的生日,因為不是休假日,若緋也沒怎麼在意,不想家裏卻來電讓她請假回家過生日,往年的生日也從來沒有這麼隆重過,所以打從心裏,她並不願意請假回家,可是郭舒雲特別嚴厲地要求她必須回家,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在場,這麼一來,若緋也就沒辦法了,只能請假回家了。
回到家裏,若緋多少有些不開心,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可是郭舒雲和潘志文都不說,只是說明天她就知道,沒辦法只能等了。
第二天一早,若緋就被郭舒雲從睡夢中喊起來,然後拖着若緋就出門了,竟然是一家大型攝影店,直接讓裏面的化妝師幫若緋化妝和做造型,這個年代造型工作室還沒出來,所以想找專門的造型工作室是不可能,所以郭舒雲才帶着若緋到攝影店,讓人家做造型。
若緋倒是想拒絕,可是郭舒雲畢竟是她母親,而且只是想帶她出來打扮一番,所以若緋也只好妥協。
若緋畢竟年紀不大,而且對打扮也不怎麼上心,所以依然是滿臉的稚氣,走出去就是未成年少女的模樣,可是在攝影店一番打扮下來,若緋頓時完全變了模樣,生生讓她顯得年長了幾歲,看上去跟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沒差,再換上一件貼身合體的白色小禮服,腳上一雙細跟小皮鞋,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就變了。
從青澀幼女瞬間變成氣質不凡的風情少女,郭舒雲很是滿意若緋這一變化,點着頭說:「不愧是我的女兒,這一打扮起來倒是個美人胚子。」
聞言,若緋滿頭黑線,她家老娘到底是夸自己還是誇她啊。
「媽,不就是過個生日嗎?用得這這麼興師動眾嗎?」若緋還真是不太習慣穿高跟鞋,也不習慣臉上撲的粉,感覺肌膚不透氣。
郭舒雲橫了她一眼道:「今天可不光是過生日真麼簡單,總之你懂事點,別搞砸了。」
若緋被說得滿臉糊塗,她咋就不懂事了?想問,可是她也知道問不出來,乾脆就由着郭舒雲去弄。
總之一切打扮妥當了,潘志文開着車來接了母女倆離開,之後就到了一處十分奢華的酒店,若緋也沒在意,跟着父母就進來酒店。
酒店大堂佈置得有些特別,看上去有點像是辦喜宴的模樣,若緋愈發狐疑了。
「在這裏過生日嗎?」若緋問道。
郭舒雲點了點頭,「嗯。」
「可是這裏怎麼好像是別人要辦喜宴的地方?」若緋吶吶道。
郭舒雲神色不虞,一旁的潘志文也有些心虛,夫妻互相望了望,最終還是潘志文輕咳了一聲開口:「小緋,今天是你的訂婚宴。」
啥?若緋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明白地望着自己的父母。
「小緋,你也知道,去年過年的時候,我被警察帶走的事兒吧,那個我能出來也是拖了關係的,對方要求你必須嫁過去,才肯放過我們家。」潘志文很不好意思的開口,他這可是明顯的賣女求榮,所以不敢看若緋的臉。
「小緋,你放心,也不是要你現在就嫁過去,對方答應的等你滿十八歲以後才談婚事,現在就是訂個婚,所以你別怕。」一旁的郭舒雲趕忙道,說句實在的她也不想讓女兒那麼早嫁人,可是形勢所逼啊。
聽着父母的話,若緋只覺得腦袋一下子炸開了,她又被賣了……
前世的記憶湧進腦海,若緋只覺得心痛難忍,所以兩輩子她都被她這對好父母賣了,上一世沒有賣成功,所以這輩子是要賣成功了嗎?
「誰?」心灰意冷的若緋已經不想聽他們再說什麼了,只是問道。
郭舒雲和潘志文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郭舒雲開口:「其實你也認識的,是李進軍。」
李?若緋福至心靈,腦中閃過一絲什麼,卻又確定。
「為什麼?」若緋問道,他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部隊裏的小官嗎?怎麼可能有那麼大本事把她爸從局子裏弄出來,還擺平那麼多事情。
「就是覺得你這丫頭合眼緣,所以才跟你爸開了這個口,他是大了一些,可是家裏的條件好,以後前途也是無可限量的,你跟了他以後一輩子也不愁的,所以你啊也別覺得不舒服,往後家裏可都靠你了……」郭舒雲顯然沒明白女兒問的是什麼,絮絮叨叨說着這門親事的好處。
倒是潘志文聽明白了,嘆了口氣說:「李家不簡單,進軍現在官職不大,以後卻是難說的,他能看上你也算是你的福氣,否則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裏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所以這個李也有可能是前世那個李了?若緋突然覺得了無生氣,難得真的就逃不開嗎?那麼這麼多年她其實根本就是瞎折騰了是嗎?
「好了,你也別多想,就一個訂婚儀式,結婚還要好幾年呢,別太擔心了。」潘志文勸慰道,其實他何嘗樂意這麼早把女兒訂出去,可是沒有辦法。
別看現在潘家還維持着一個光鮮的殼子,其實內里啥也不存了,女兒如果真的不同意,他去坐牢都是輕的了,只怕是家破人亡都有可能啊。
「所以我無權拒絕,是嗎?」若緋苦澀地開口。
潘志文點了點頭,一旁的郭舒雲則道:「女兒,你就當報我們的養育之恩吧,你爸待你不錯,你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坐牢吧,還有小寒,那可是你親弟弟,你不想他沒爸沒媽吧,所以就算媽求你了。」
若緋只覺得口中苦味散不開,除了妥協,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所以最終,若緋點了點頭,終究是逃不開啊。
李進軍來的時候,若緋已經被父母勸服,所以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過激反應,只是臉上冷冷的,一點沒有訂婚的喜悅,不過李進軍並不在意,不管怎麼樣人總是被他定下來了,他可以跟她慢慢的磨,就不信打不動她的心,再說了她的家人可還握在他說里,她不想家裏人出什麼事,最好還是聽話一點。
來參加訂婚宴的都是潘志文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有之前提到的潘志文以前的老領導,現在也是一省之長了,另外還有李進軍那邊的朋友,差不多都是軍政部門的人,不過最讓若緋意外的是魔都的市長和書記竟然也來了,其他人若緋或許不認識,可是這兩位差不多經常出現在電視上,要說不認識就不對了,看着這些人,若緋愈發有些心驚了,同時心驚李進軍背後的勢力,所以其實她是根本沒辦法對抗吧,哪怕她再怎麼努力掙錢,一旦面對政府這個龐然大物,她手裏那點錢不過是過眼煙雲吧。
若緋越想,心越冷,終究是她眼界太小了,面對這樣的局勢哪裏有能力逃開。
李進軍是挺滿意若緋的打扮,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也與自己般配,不至於讓人說閒話,這回總算沒地方跑了吧。
只要想到這裏,他心裏就熱呼呼的,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他的親近,畢竟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想到這裏就忍不住伸手去握住若緋的手。
若緋一驚,本能想甩開,可是缺又生生忍住了,只是扭頭望向李進軍,眼裏有着倔強的抗拒,卻又不得不忍耐。
固然這不是李進軍所希望的,但是只有這樣的束縛,他們才能繼續前行,否則他只會被她狠狠的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