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開聽了我的話,反問道:「李陽,你什麼意思?是說我們扯你後腿?」
我攤手道:「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轍。」
張子然只是不服小翠的威脅,並不是真的想放棄龍虎令。
見他沒有說話,我又道:「現在看來,我們是佔了一點先機,不多找些線索,明天大部隊一來,我們又都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張子然這才陰鬱着臉道:「你想怎麼做?」
見他妥協,我道:「胡海道友,你們小隊在村子的廢墟上找找,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張道友,陳道友,郭道友,你們三個尋一下村民的埋骨之地,挖出來看看屍骨有沒有異常,我和黃九去河邊走一圈,水脈難觀,我得靠近觀察。」
陳群覺得我給他們安排的是重活,頗有不滿,不過被張子然攔着,沒有發牢騷。
見他們沒有意見,我道:「那就各做各事,發現什麼就喊一聲。」
隨即,我和黃九朝黃河邊走去,途中我關了手電,開了靈眼。
往前二十來米,黃泥河灘下就是滔滔黃河水。
如果說滾滾長江,是流不盡的英雄血。
那滔滔黃河,就是訴不完的九州傳說。
千百年來,先民的祭祀,讓黃河一直籠罩着一層神秘的面紗。
現代的人,也只能是從有限的信息里,去叵測當年的事。
黃泥泥爛濕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掉到河裏,我在離水面三四米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站在岸邊,水汽撲面,冷冰冰的,我深吸一口氣,開啟了第二層靈眼,但還是看不到河底的水脈。
靈眼開到三層的時候,翻滾的河水才消失在視線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俯臥的黃龍。
龍頭,正好在前方水域之下。
黃龍的龍口處,一片幽暗,宛若一個黑洞。
我目光觸及那片幽暗,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從風水上來說,這是一個龍口銜珠。
只不過那「珠子」極為詭異,不像是風水氣場所生。
我繼續開啟靈眼。
龍口處的幽暗漸漸淡下,裏面的東西就要被我看穿。
但就在這時,那團幽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醒來,猛地睜眼,朝我看來。
我看不到它的眸子,卻能感覺到那實質般的視線。
恐懼,瞬間席捲全身,嚇得我急忙閉了靈眼。
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我才從恐懼中掙脫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黃九忙問:「看見什麼了?」
我道:「龍口銜珠,但那顆珠子不是地脈之氣凝聚,似是某種力量凝聚。」
黃九問:「某種力量,能不能準確的描述一下?」
我大致形容了一下,但也只是外形,至於那種恐懼,我表達不出來。
它直入人心,散於虛無。
我接着道:「黃龍逆流而上,雖然沒動,但好像是想推珠而行,很奇怪。」
黃九道:「這裏的下游是營東市,黃河的入海口。」
黃九想說,黃龍很可能是從海上進來。
但這裏距離渤海五百多公里,別說左道然,就是他師父葛懷安出手,也不可能把水脈挪得那麼遠。
畢竟移山倒海,也要有脈可尋。
黃河雖然是九州最大的水脈之一,但根基不可能一直延綿不斷。
但凡中間有中斷,神仙來了也難移。
我說出來,黃九眯着眼睛道:「現在的人做不到,不代表古人就做不到。黃河龍棺只是二十年前被發現,不是二十年前才出現。」
我沉默了。
泱泱九州,多少秘密在滄海桑田中隨浪花翻滾,最終沉入歷史洪流。
但燦爛的文明,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可惜。
我們這次沒有帶水下裝備,否則我真想下水一探究竟。
不過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危險的念頭。
好奇心可以害死貓,同樣能害死人。
水下的東西,不是我能染指。
我猜測,當初的那口龍棺,可能就葬在龍口附近。
真龍口中物,不是帝王,就是反賊。
如果是反賊,還是必輸的那種。
因為用風水相形來解釋,龍口之物,如掌中之物。
逃無可逃。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畢竟現在的龍口,有一團黑色的能量匯聚。
龍棺和水脈黃龍,或許是兩件不相干的事。
我也希望他們是兩件事,否則這一次的任務,我估計沒人能完成。
「李陽!」
遠處傳來張子然的喊聲,他們似乎是挖到屍骨。
我急忙趕過去。
胡海他們也從四周聚了過來,看樣子他們沒有什麼發現。
這也不奇怪,二十年過去,地面上很難留下痕跡。
郭開一身泥污,看來挖骨這活,他一人包圓了。
土坑邊上,散落着一具骸骨。
張子然用棍子撥弄,把屍骨擺弄出人體形狀。
屍骨,無頭。
張子然道:「看來當年那個傳聞是真的!」
他故意只說一半,想讓我問他。
只要我開口問,他又能找到存在感了。
不過這事我早就知情。
我扒拉了一下屍骨,頸骨的斷口光滑,的確是刀斧所為。
但屍骨早已化為白骨,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我拿過郭開手裏的鐵鏟,尋了一個地方就開始挖。
往下挖了一米左右,挖出兩大一小三具屍骨。
但檢查下來,同樣沒有發現。
我拍了拍手上黃泥,縱觀周圍,氣場雖然紊亂,但也不是什麼大凶之地。
看來,是我想多了。
要是這麼簡單就能發現線索,龍棺早就被人拖出來了。
我道:「無頭屍是從水中走出,只有等明天大部隊來,看看他們有什麼手段!」
張子然見我說出無頭屍的事,略微驚訝,但也沒有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我坐了胡海的車,途中才把自己的發現跟他說了。
胡海聽完,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我明天把消息傳回家裏,看看能不能查出什麼。」
求助家門,那就是犯規,不過他們本來就只是想找人,倒也無所謂。
胡海分得清輕重,沒有跟我透露過多的信息,免得牽連我一起違規。
快到縣城的時候,我讓他明天不用跟着我們,把人散到城裏打聽一下。
胡文輝和胡文耀是兩個大活人。
吃喝拉撒,總會留下足跡。
胡海道:「我看張子然和陳群對你意見很大,我讓鬍子常跟着你,好有個照應,也能幫着幹些粗活。」
我拒絕了。
明天,落在後面的那些人也該來了,我們先觀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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