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棠扭頭看去,沈蘭蘭挽着蘇慕瑤的手,站在雅間門口。
看到蘇若棠時,她神色變得難看,挽着蘇慕瑤轉身就向另一側走去。
蘇若棠似笑非笑看向蘇慕瑤:「姐姐還能來逛映翠樓,看來不需要七日,母親便能將我娘的嫁妝湊齊還給我。」
蘇慕瑤臉色變得鐵青,盯着蘇若棠,眼底佈滿陰冷。
今早母親去找她,要她把蘇若棠她娘那賤人的首飾盡數還回去。
還要把她的嫁妝拿出大部分,先填補這個窟窿。
她氣得砸了無數瓷器,卻不得不忍痛將東西拿出來。
沈蘭蘭挽緊了蘇慕瑤的手,冷聲道:「蘇若棠,瑤姐姐是你親姐姐,張伯母待你如親生女兒,你怎麼這麼惡毒,你是要把她們逼死了才甘心嗎?」
蘇若棠掀了掀眼帘,微一沉吟,看向沈蘭蘭,「這麼好的母親和姐姐,我免費送你,可好?」
沈蘭蘭神色一僵,挽着蘇慕瑤的手微微卸了力道。
她也不是傻子,蘇若棠身上常年帶傷,顯然是飽受虐待。
在蘇府,若沒主人授意,下人根本不敢這麼做。
而授意的主人......
想到這,她脫口而出,「我才不要!」
蘇慕瑤聽到她的話,猛地咬緊了下唇,眼底的恨意瞬間迸發而出。
緊緊一瞬,她便收斂了神色,輕輕推開沈蘭蘭的手,眼底蒙上一層水色,「沈小姐,對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愛纏着你。」
「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以後不會再纏着你了。」
說着,她眼中滑落大滴大滴的淚,楚楚可憐地看向蘇若棠。
「父親清正廉明,府中下人生病受傷,母親心善,花光了自己的嫁妝給他們看病,後來實在沒錢,不得已用了部分你娘的嫁妝。」
「而用你娘嫁妝救人,你是同意的。」
「妹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再給我和母親一點時間,別逼死母親......」
檀芷溪聽着她暗指表妹歹毒,意圖逼死繼母,頓時憤怒地一拍桌子,「蘇慕瑤,你......「
「表姐。」蘇若棠柔嫩的小手,拉住檀芷溪的手腕,打斷了她的話。
她的輕飄飄的視線落在蘇慕瑤身上,冷着一張臉時,愈加顯得冰肌玉骨,清雅出塵。
「姐姐,張氏是蘇府奴婢,無父無母,何來的嫁妝?下次說謊記得和母女兩先統一口徑。」
蘇慕瑤身子瞬間僵直,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蔓延至頭頂,一寸一寸凝成冰。
蘇若棠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眉眼昳麗,吐出來的字卻令人如墜冰窖。
「母親說我娘的嫁妝用於給我治病,而我生病了,母親說府中拮据。」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拖着病體,自己採藥,幸虧上天看我可憐,不忍將我收走,我才勉強活了下來。」
她話音落下,幾名圍觀的貴女忍不住低語起來。
「還真是耶,張氏和蘇大小姐一會一個說辭。」
「繼母霸佔逝世夫人的嫁妝,真是不要臉。」
「臉是種好東西,可惜她沒有,否則怎麼會在蘇丞相未娶妻,就爬上人家的床,試圖母憑子貴......哦,不,母憑女貴。」
聽着貴女們的議論,蘇慕瑤羞憤地瞪了眼蘇若棠,哭着向樓下跑去。
沈蘭蘭腳步一轉,下意識要去追她。
卻在下一秒,腳步頓住,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向下走去。
恰好此時,掌柜的帶着新款衣裙上來,詫異地問沈蘭蘭,「沈小姐之前看中的衣裙還需要留嗎?」
沈蘭蘭頭也不回:「不要了。」
「好的,沈小姐,定金一會我讓人送到府上。」
「麻煩掌柜了。」
檀芷溪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聲:「還不算太蠢。」
蘇若棠視線落在店小二手中的衣裙上,彎了彎眉眼,「不提她們了,影響心情,我們選裙子吧。」
女人天生愛美,沒有哪一個女人會覺得衣裙多。
同一時間,松庭客棧。
馮掌柜將一本賬本放到墨瑢晏面前:「殿下,張氏這些年貪污霖琴居的銀兩,已超百萬兩,大部分都到了皇后和墨霄涯手中。」
馮掌柜明面上是松庭客棧掌柜。
實則,是武舜帝專門培訓給墨瑢晏的人,掌管着墨瑢晏名下所有產業。
武功醫術毒術,都有涉及。
墨瑢晏手中捏着狐狸玉雕把玩,隨意翻了翻,「雲州那邊,盯緊一點兒。」
十年時間,用了百萬兩白銀,大概率是養了私軍。
馮掌柜點頭應下,問道:「杏林藥鋪新來的掌故商叢,天資極高,需要......」用藥控制嗎?
他話未說完,便被墨瑢晏淡淡的眼神打斷。
溫潤雋逸的貴公子,瞬間化為雪山之巔主宰一切的神明,清潤語調透着漫天霜寒。
「馮允,她是三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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