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崔敘離開後,蕭鳳安也沒有多留,同楚烆說了幾句話後就離開了。
楚烆握着崔瀅的手問了一句:「受傷了?」
剛剛她上前來握着他手的時候,他就看到她有些不對勁的步子,崔瀅嗯了聲道:「不小心崴着腳了。」
護着婉娘的時候被椅子絆了腳,起初沒注意到,這會兒倒覺得有些疼了。
楚烆垂眸看向她被裙子遮蓋住的腳,啟唇道:「嬌氣。」
話雖如此,但他卻是鬆開了她的手將那把油紙傘塞進她手中,而後彎腰將她攔腰抱起。
「殿,懷微!」
崔瀅連忙改口說了句,那雙眸子看着他露出幾分不解,楚烆輕笑,往上掂了下她:「打傘,看我做什麼?」
「誰看了」
她小聲說了句,姑娘仰頭,素手將傘撐起,雨幕被傘隔開,遮住了兩人,楚烆抱着她緩步走在雨中。
崔瀅靠在他懷中,有時候她發覺自己真的搞不懂楚烆,同她相處,他會溫柔到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可有時,卻近乎絕情到令人難以琢磨。
當真矛盾,可這片刻的溫柔,卻令人忍不住的想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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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指揮使,不知這幾個差吏是犯了什麼事?」
府衙內,一身官服大腹便便的人坐在椅子上,臉上掛上一個討好的笑,此人便是官州太守常文廷。
他仗着自己有個姐夫在吏部,在官州那是為所欲為,雖說太守這個官職比起他姐夫的要高多了,奈何官州只是一個小地方,他就算有再大的權利,也比不得自家姐夫。
更別說,今年吏部尚書便要告老還鄉,自家姐夫那是穩穩要往上升的,他便更加神氣,誰曾想,還沒神氣兩天便出了這種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在寺廟內大呼小叫,恰好被本卿看到了而已。」
蕭鳳安靠坐在椅子上,姿態是說不出的悠閒自得,他端起茶杯飲下一口。
「原來如此,手底下的人不會辦事,擾了大人,下官這就懲治他們。」
常文廷那張臉上立馬換上一個嚴厲的表情就要呵斥,蕭鳳安冷笑一聲道:「且慢,本卿還有一事要審。」
蕭鳳安是啟帝的親衛,只聽他一人號令,做的又都是些檢察官員,耳聽八方的事情,事出有因,都可直接先殺後報,常文廷可不敢得罪他。
他現在十分後悔當初聽信了馬超陽的話,本以為這事能夠遮掩過去,現在倒好,事情鬧這麼大,都驚動了陛下。
不僅監察官,錦衣衛指揮使來了,陛下還派了太子殿下來官州。
誰人不知太子殿下的性子,這事兒要是被太子殿下查出來,他都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馬超陽倒好,一死了之,真是害苦了他。
想到這裏,常文廷立馬起身走到蕭鳳安面前笑着說道:「不知大人有什麼事情要審?」
「說來也怪,本卿與魏大人來到官州也有幾日了,怎麼不見大人審問那修建大壩的民工?」
蕭鳳安氣勢逼人,雖是笑着,卻不見絲毫柔和,常文廷不由得被他逼問出了些冷汗。
「這,下官已經派人去尋了,但當初修建大壩時,有不少民工是臨時借調來的,再加上府衙內年久失修,名冊也丟了不少,想找人,確實有些難。」
常文廷說完後,見蕭鳳安面不改色,想了想補了一句:「不過下官已經加派人手去尋人了,相信過不了多久.」
「既如此,本卿倒是可以借給常大人一些人手。」
蕭鳳安說完後抬手,外面候着的錦衣衛便走進來,常文廷一看這些人,心中更是不妙:「大人,此等小事就不必勞煩各位錦衣衛大人了吧。」
「那這點小事,常大人還需多久才能尋到人?」
他雖是笑着,卻讓常文廷冷汗涔涔,最後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許下三天必定尋到當初修建大壩的民工。
這場雨下到晚間便停下了,楚烆在屋子裏處理公務,崔瀅便在一旁給他研墨。
他低頭,提筆落下一句,崔瀅以手撐着頭,看了他一眼後,視線轉向自己面前擺着的一本山海遊記。
「殿下。」
門外,成充喚了一聲,楚烆讓他進來,只見成充一身污泥,瞧着倒是十分狼狽。
「查清楚了?」
楚烆將筆放下抬頭去看成充。
成充點頭,目光看向崔瀅,崔瀅感覺到他的目光,收拾了書就要出去,沒想到楚烆倒是拉住了她,示意成充直接說。
「屬下探查了斷裂的大壩部分,發現那部分的橫樑是用稻草混合了石灰做的,若是平日裏,用來阻擋是完全足夠的,只是這次傾瀉的龍江水已經遠遠超過了可以承受的範圍。」
強勁有力的龍江水堵在大壩處,最後大壩承受不住,一瀉千里。
楚烆向後靠坐,眸光不明,崔瀅看到他轉動了下拇指上的扳指,而後說道:「大壩建材的賣家,是馬超陽?」
「是,負責這批橫樑的賣家,是官州府衙親自選的,其背後真正的東家,就是馬超陽。」
成充親自去查的,再加上應東遞來的消息,兩相結合也能推斷出個七七八八。
只是沒想到馬超陽的手伸的這麼長,不僅在雲州操控着當地的玉石生意,還干涉了官州大壩的修建。
「孤知道了,下去吧。」
楚烆面露幾分不耐,若不是為了能夠摸到真正的幕後之人,他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馬超陽大肆斂財,可在他家中搜到的東西都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錢財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才是他想知道的。
而唯一能夠用到這麼多的錢,他想到的也只有一件事,招兵買馬。
崔瀅站在一旁聽完了全過程,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楚烆身旁拉了下他的衣袖。
「殿下,我剛剛看的那本山海遊記講,官州山高坡深,地勢不算太高,我怕龍江水在下行排不出去,會倒灌回來。」
她將那本山海遊記攤開擺放到楚烆面前,這幾頁正好講的是官州的事情,上面的地勢圖畫的很清晰,楚烆的手指在那地勢圖上點了下。
「孤出去一趟。」
他面露凝重,將那本山海遊記收起來起身離開,無論是他還是魏其才,對官州的地勢並不清楚,他之前看的輿圖之上,可沒有這些!
有人更換了輿圖,就是不想他發現這些事情,一旦排不出去的龍江水倒灌回官州,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想,水淹官州?!
情人節快樂呀各位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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