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漢 第四百一十三章 我輩猛士,何懼一戰?

    漢國使者霍弋離去,孫權眉頭緊皺,但似乎是昨日已經是將氣給生完了,此刻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正處於暴怒之中,但偏他的表情,還算得上是鎮定。

    「漢國如此欺我吳國,看來,吳漢之間,必是要有一戰了!」

    讓王后步練師與孫霸入成都為質,已經是他孫權的最大讓步了,結果面對着這樣的讓步,你漢國尤不滿足?

    那真當我吳國是易欺的。

    真當我孫權是好拿捏的?

    「整軍備戰,莫說是漢國派十萬大軍過來,便可能是百萬大軍,孤也能如赤壁故事一般,讓他有去不回!」

    孫登張了張嘴,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要休養生息的國策戰略,對於吳國當然是好的。

    但是

    這休養生息,不是你想休養就休養的。

    你能休養生息的前提,有兩種。

    一種,敵人覺得伱已經是沒有威脅了,是故你可以迎來珍貴的喘息之機,真正的做到休養生息。

    另一種,敵人覺得你不好對付,或者說,要對付你,他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不划算。

    如此,你也能做到休養生息。

    然而現在的吳國,剛好處在這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上。

    強?

    根本沒有多強。

    漢國與魏國都覺得他吳國是小卡拉米。

    但弱?

    又有一戰之力。

    現在他吳國是想硬硬不起來,想軟又不能軟。

    整一個尬住了。

    但是戰.

    能戰否?

    孫登一時之間,都有些沉默下去了。

    「大王,漢國的要求,並非是不能答應,太子以大局為重,入成都為質,也算是為我大吳做貢獻了。」

    一聽孫權欲戰,殿中下首,當即走出一個鬚髮微白老者,此人正是出身會稽的魏騰。

    「如今我大吳暗弱,不是漢國的對手,若是戰敗,國將不保,即便是戰勝了,那也只能是慘勝,國力靡耗,怎樣都是於我吳國不利,太子雖為國儲,但聽聞身體敗壞,春秋不在,若是能以太子的犧牲,換得我大吳的和平,何樂而不為呢?」

    好傢夥!

    這朝堂爭鬥,開始趨於明面,變得赤裸裸起來了。

    孫登當即冷笑一聲,說道:「我的身體,我自然清楚,不知道魏公從何處聽來的謬言,實在是可笑至極!況且,漢國狼子野心,便是我入成都為質,難道他們就會放棄對付我吳國了嗎?」

    說完,孫登冷冽的目光,先是掃過魏騰,之後環視殿中群臣,說道:「局勢如此,我等應該放棄幻想,準備戰鬥,我吳國若想屹立於九州之上,非有一戰而不可得!」

    不打上一戰,不給吳國的國運打出來,那現在吳國便是佔據揚州之地,焉有尊嚴可談?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這便是吳國的現狀。

    魏騰見孫登否認,當即說道:「漢國囂張,那是因為其有囂張的實力,現在我吳國未有實力,自然要如勾踐一般,臥薪嘗膽了,太子之體魄如何,只需要讓醫者診斷,不就清楚了?」

    看到孫登表情變換,魏騰在一邊冷嘲熱諷的說道:「還是說殿下不敢?心虛了?」

    這是魏騰的激將法。

    吳國太子孫登腦子一熱,便要上前說什麼,但他的話還沒有開口,坐在主位上的孫權冷厲的聲音便已經傳來了。

    「方才漢國使者在殿中咆哮的時候,未見你的聲音,現在他走了,倒是開始對自己人逼迫起來了,這種咄咄逼人的架勢,難道我吳國的太子,犯了什麼罪過一般,要來懲戒?若因一個謠言,便需要自證,那我吳國太子豈非永無寧日?」

    孫權的一番話,讓孫登脫困了。

    後者也方才驚醒,若是自己一氣之下想要自證清白,豈不是入了魏騰的圈套了?

    況且

    他本就心虛,傳聞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若是給太醫診斷出命不久矣的結果,那他不僅是權勢沒有了,被孫權放棄,怕是真要要成為一顆棋子,被送到成都那邊去了。

    「臣下只是要太子自證而已,若真是謬言,臣下願負荊請罪。」魏騰在一邊還在堅持。

    孫權冷哼一聲,說道:「與其糾結太子的事情,不如說一說若是漢國來攻,我等該如何應對罷!」

    見孫權一心維護孫登,魏騰也知曉,今日他的目的是不能達到了,只得是後退一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漢軍若來攻,必是要將其截斷在江夏一線,水師封鎖大江,以舟船投運步卒,以起到速戰的目的。

    否則等漢軍進入揚州,必定是生靈塗炭,國力衰敗。

    另外,還需沿江修建堡壘,若是速戰不成,那便要將漢軍拖着,為我吳國爭取時間。」

    如今已經是軍方實權人物,替代呂蒙作為吳國大都督的陸遜,繼續說道:「漢國來攻,勢必要聯合魏國,若是魏國能夠援手,便是答應其要求,幫他夾擊臧霸,又如何呢?」

    三國之中,一旦有戰事,自然是哪一國都無法獨善其身的。

    作為弱勢方的吳國,當然是要選擇借力打力了。

    魏國的力,必須要借到。

    「魏國使者司馬懿現如今還在建業,便可與之商討。」

    總算是來了一個解決辦法的人了。

    孫權都快要哭了。

    這一群蟲豸中,終於是有一個有用的了。

    「吳國之中,間軍司細作無數,這些間軍司無孔不入,若是要抵禦住漢國進攻,首要的便是要將吳國內的間軍司細作剷除乾淨。另外,我吳國的糧草錢帛不足,若是要支撐起數萬戰兵,數萬輔兵以及更多的民夫作戰,必須要籌集錢帛糧草.」

    打仗就是燒錢。

    即便是在吳國境內防守,亦是如此。

    這戰事若起,來年開春,許多地方無法耕種,對於吳國的經濟來說,那又是一記重創。

    剷除間軍司細作與籌集糧草,看似是分開的,但實際上,是合起來的。

    畢竟抓間軍司是假,排除異己,派捐糧草,整頓國內的不良風氣是真。

    戰爭起來了,便要施行戰時管控。

    一切妨礙戰爭的人或事,都要以鐵血的手段鎮壓!

    「首戰,必要打得漂亮,要讓漢國知曉我吳國的厲害!」

    徐盛手持笏板,在下首說道:「漢國來攻,原本便是以為我吳國易欺,若是我吳國打出風采,興許那漢國便不敢來攻了。」

    尊嚴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

    在被漢國使者來回侮辱了這麼多次,徐盛已經是受不了了。

    有戰,他必上!

    孫權已經發聲了,殿中臣僚,無有人敢言降者。

    於是乎,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吳國這艘破船,又開始朝着戰爭的方向運轉起來了。

    原先孫權與孫登定下的休養生息的系列政策,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夜晚。

    繁星點點。

    年關將至,建業上下卻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息。

    反而是戰爭的陰雲,開始密佈在吳國的天空之上。

    太子府中。

    議事大堂。

    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孫登坐在主位之上,他看着面前的一干臣僚。

    諸葛恪,顧譚,張休.

    孫登的面色很是冷峻,語氣的不悅,也不難看出他情緒中的憤怒。

    「謠言,從何而來?」

    他身體有問題的秘密,應該只有諸葛恪以及那葛濤知道才是。

    旁人是不知曉的。

    但諸葛恪作為他的左膀右臂,必然不可能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而葛濤.

    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那便更不是他了。

    不是諸葛恪,也不是死人葛濤,那還會是誰?

    難不成是他自己?

    孫登眼神,似是無意的朝着諸葛恪瞥了一眼。

    後者一個激靈,當即說道:「殿下,這個謠言,興許不是出自太子府,而是間軍司!」


    間軍司?

    孫登愣了一下,說道:「間軍司如何會知道這個消謠言?」

    諸葛恪說道:「當日殿下被刺,其刀劍上的毒,便是間軍司的人用的,那毒有什麼作用,他們會不知道?」

    似乎

    很有道理。

    「間軍司或是可能,但是廢建昌侯,必定在此事上推波助瀾,以臣下的消息得知,近來賀達魏襲等人,便時常在建昌侯府走動,其下人,不時入建業酒肆之中,散播消息。」

    張休當即起身說話。

    名士之間,世家子弟之間,圈子太小了。

    有什麼消息,一般都是瞞不了的。

    從孫登跳槽到孫慮那邊,又從孫慮那邊跳槽回來,雖然吳國太子孫登嘴上沒有說什麼,依舊他對張休十分熱情。

    但是張休心中明白,這太子心中的芥蒂,已經存在。

    現在不發作,只是看在他背後家族的份上而已。

    而如今張休能做的,便是重新取得孫登的信任。

    為此,在反孫慮,害孫慮方面,張休是太子府屬官中走在前列的。

    「我這個弟弟,野心太大了。」

    他的這個好弟弟,自然也有參與其中了。

    不然那朝堂之上,魏騰也不會向他發難。

    只是

    那魏騰為何敢在朝堂之上向他發難?

    這會稽士族,難道真的一根筋追隨孫慮,追隨這個被廢的吳王之子?

    孫登覺得匪夷所思。

    那魏騰一定是知曉了什麼證據,否則的話,他不可能如此大膽,敢直接在朝堂之上跟他唱反調。

    魏騰如此做,便是篤定他無法成為吳王,無法對他秋後算賬。

    「咳咳。」

    孫登咳嗽一聲,面色便更加難看了。

    「現如今的局勢,我該如何破解?」

    破解?

    顧譚當即上前,說道:「現如今的局勢,對殿下來說,並沒有敗壞,主動權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上的,既然有流言散佈,殿下不妨自證清白,堵住這悠悠之口。」

    自證清白?

    孫登當即搖頭,說道:「這次要自證清白,那下一次呢?我沒有這麼多時間來證明不存在的事情。」

    我自證清白?

    萬一露餡了,那他真就是滿盤皆輸了。

    「那便上書大王,將孫慮收歸王府,其近期行事,已經逾矩了,大王禁足之令,形同虛設。」

    若孫慮在吳王宮中,自然無法聯繫他的那些爪牙了。

    不管是魏騰還是賀齊。

    禍患自解。

    「我為兄長,不好親自上書,此事便交由爾等去做了。」

    顧譚張休當即領命。

    「便如此罷,我累了。」

    顧譚張休等人領命離去,諸葛恪也要走,但卻被孫登叫住了。

    「左輔都尉留下。」

    顧譚張休等人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看向諸葛恪。

    毫無疑問,這個單獨接見,便是太子信重的表現。

    換句話說,太子孫登現在並不信任他們。

    眾人離去,議事堂之中只剩下諸葛恪與孫登兩人。

    「我身體的事情,你可有告訴過別人?」

    諸葛恪當即指天發誓,說道:「此事天知地知殿下知我知,絕無第三個活人知曉。」

    葛濤被殺,屍體孫登是親自見過的。

    諸葛恪為人穩重,必要不會做大喇叭,隨意將事情說出去。

    或許

    便真是間軍司以及他的那個好弟弟孫慮了。

    「間軍司或許有證據,而聽聞昨日漢國使者霍弋去拜見過孫慮,興許這個證據,已經掌握在廢建昌侯手中了,得看看這證據是什麼,並且找到應對之法。」

    之前孫登還有想過入成都為質,為吳國犧牲自己。

    但是看到這個好弟弟如此,他頓時便熄了這個念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況且,他的身體,也並非是沒有治癒的可能。

    「臣下領兵。」

    諸葛恪領刺奸屯,搜集些許消息,對他來說並非是一件難事。

    「另外,派人國內找尋名醫,去漢國將華佗『請』過來,只要是天下說得上名號的名醫,最好都請過來。」

    「諾!」

    這葛濤本就是吳國第一名醫。

    可惜太子猜忌,將其殺害了。

    至於再找名醫?

    名醫可不是那麼好找的。

    「按照葛濤的藥方殿下只需要服用一年,便能夠保住現在的根基,至於要補全猛藥失去的元氣,便只能另尋他法了。」

    現在猛藥的藥性還在。

    孫登是每日用體魄消磨猛藥的藥性。

    這也是為何他這段時間一直溫補,卻補不起來的原因。

    補是補了。

    但是消耗得更多。

    補的不如失去的。

    「還是先想想如何應對漢國大軍罷!弱國的太子,當真是不好當啊!」

    翌日。

    清晨。

    吳王吳王宮內後花園中的涼亭中接見了魏國使者司馬懿。

    已近年關,建業也是飄起雪來了。

    鵝毛般的大雪,早就將天地染成了雪白色。

    「外使拜見吳王。」

    「坐吧。」

    孫權與司馬懿相對而坐。

    說實話,冬日裏面在涼亭之中,即便是兩人中間有一盆燒得很旺的火盆,但是其中的感受還是不好。

    太冷了。

    這冬風如刀,刮在臉上的感覺,那是當真不好受。

    「不知吳王召見外使,有何事商議?」

    司馬懿目光灼灼。

    昨日吳王宮的變化,他已經知曉其中細節了。

    魏國也是有自己的情報組織的。

    魏國校事府的辦事效率雖然不如漢國的間軍司,但有錢帛開道,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慢。

    「孤也不跟你廢話了,此番邀你過來,便是與魏國一同抵禦漢國之事,漢國要對我吳國舉大兵,你魏國不會袖手旁觀罷?畢竟這唇亡齒寒的道理,你魏國不會不懂。」

    呵呵。

    這機會啊!

    果然是來了。

    司馬懿表情很是放鬆,他說道:「我大魏可以幫助吳國,甚至可以出兵,但是,你吳國願意付出什麼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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