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十二點,還是星期五餐廳。
葉凡走進去的時候,發現餐廳又被韓向北一人包場了。
空闊大廳只有韓向北這一桌客人。
是的,一桌。
桌上除了韓向北以外,還有一個灰衣出家人。
她六十歲樣子,身材瘦小,眉毛形成一字,神情冷漠,散發檀香,氣質出眾。
她一邊念念有詞,一邊轉動着佛珠,一副世外高人的態勢。
葉凡瞄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韓向北什麼人,但看到她眼皮子都不抬,他也懶得關注。
他對韓向北點頭:「韓先生,你好!」
比起上次見面的不可一世,韓向北這一次要謙卑和熱情很多。
不僅擺了一桌子豐盛佳肴,還親自向葉凡迎接了上來,他臉上笑容無比燦爛:
「葉神醫,歡迎,歡迎,又見面了。」
「來,坐,弄了點新鮮河豚肉、新西蘭牛扒和魚子醬,嘗一嘗,看看是否符合你的口味。」
「如果不喜歡的話,儘管開口,只要廚師做得出來,我都讓他給你做幾道。」
他還親自給葉凡拉開一張椅子,一副不打不相識的樣子。
不過沒有給葉凡介紹灰衣女子的身份。
灰衣女子也沒有看葉凡一眼,繼續轉動着手裏佛珠。
葉凡沒有在意,跟韓向北握手笑道:
「韓先生客氣了,客隨主便,你招待什麼,我就吃什麼。」
「而且我是一個窮孩子,能夠吃上牛扒和魚子醬,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哪裏還有資格嫌棄?」
葉凡在座椅上坐了下來:「謝謝韓先生宴請了。」
說完之後,葉凡直接端過牛扒吃起來,大口吃,滿嘴流油,很是痛快。
灰衣女子見狀摘下佛珠,微微皺眉,臉上流露厭惡之色。
不過她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韓向北嘴角則牽動了幾下。
他聽得出葉凡的意思,他就是一個草根,光腳不怕穿鞋的,所以玩花樣不好使。
「做事乾脆,為人痛快,葉凡,我很欣賞你。」
韓向北對葉凡豎起大拇指:「我認識的年輕一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千篇一律的溫潤儒雅。」
「很少有你這種意氣風發的態勢。」
他靠在自己座椅上一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韓向北對葉凡的感情確實複雜,有仇恨,有不甘,但也有欣賞。
仇恨,是他和楊曼麗都被葉凡抽了一個耳光,還被葉凡拿了一百顆藥丸,敲走了一百億。
不甘,是他想要報複葉凡,但卻找不到下手機會,反而韓子柒被葉凡輕薄了。
欣賞,是葉凡一眼看出春曉針水的副作用,還能針對性研發出破曉藥丸。
就連楊曼麗腦袋中的蟲子,葉凡也不用藉助儀器就診斷出來。
所以韓向北看着葉凡很是感慨。
傑西卡也皺着眉頭望着葉凡,第三次跟葉凡打交道了,可她始終看不出葉凡深淺。
灰衣女子則哼出一聲,帶着一抹清晰的不屑。
倒是葉凡發出一陣爽朗笑聲,落落大方望着韓向北開口:
「韓先生,謝謝你的誇獎,能夠扭轉你的看法,我感覺很榮幸。」
「不過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有什麼事情開門見山吧。」
「你今天請我來,肯定不是純粹吃牛扒。」
葉凡來的路上就已經猜到韓向北用意,只是此刻裝瘋賣傻可以增加籌碼。
「沒錯,我有正事找你。」
韓向北也不再兜圈子:「聽說你當初輕易就診斷出楊曼麗腦袋裏的寄生蟲?」
葉凡眼皮子一抬:「對,我一眼就診斷出來了。」
「那你能不能治療?」
韓向北語氣多了一分急促:「楊曼麗說你當時說過,你有法子取蟲子出來?」
「能!」
葉凡毫不猶豫回應:「我甚至連頭顱都不用開,就能把她腦里寄生蟲引出來。」
「而且保證不會變成植物人。」
他臉上有着自信。
灰衣女子聞言又冷笑一聲,毫不掩飾對葉凡狂妄的鄙夷。
「是嗎?你就這麼有信心?」
韓向北身子止不住坐直:「你用什麼法子把蟲子取出?」
「秘密。」
葉凡又啃了一口牛扒:
「我能告訴你,我可以取出來,但怎麼治療,那就不能對你說了。」
「畢竟我還要靠它賺大錢呢。」
「不過你可以相信我的,我連春曉缺陷都能發現和彌補,拿下這寄生蟲也不難。」
他一副唯利是圖的樣子,不僅沒有讓韓向北反感,反而讓他相信葉凡有這能耐。
敲詐自己一百億,還對韓子柒死纏爛打的人,不就是貪財好色之徒嗎?
韓向北恢復兩分冷靜:「幫楊曼麗取出蟲子,毫髮無損那種,你要多少錢?」
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數目,只要是一百億以內,他馬上開支票完成這個交易。
「韓先生,我上次不是說了嗎?」
葉凡抬起頭望着韓向北:「我不差錢!」
「只要韓子柒開心,一百億我都可以不要!」
「所以你問我治好楊曼麗多少錢,我可以一字一句告訴你,多少錢我都不會給她治療。」
葉凡毫不猶豫拒絕治病:「除了她那天得罪我之外,還有就是傷害了韓子柒。」
他突然發現,說到韓子柒時,灰衣女子目光變得銳利,還對他多了一分敵意。
「葉凡,和氣生財!」
韓向北給葉凡倒了一杯紅酒:「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雖然你醫術過人,身手不凡,但死磕楊曼麗依然不是明智之舉。」
「哪怕你不把我和韓家放在眼裏,橫城楊家也不是你能得罪的。」
「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治好了楊曼麗,我不僅給你一百億,雙方恩怨還一筆勾銷。」
「甚至我還可以讓楊曼麗好好感謝你,再向韓子柒賠禮道歉。」
他努力扭轉着葉凡念頭:「如果你覺得還不夠的話,你可以再扇我幾個耳光出出氣。」
「恩怨是不是一筆勾銷,我一點都不在乎,我也從來不懼怕你們報復。」
葉凡拿紙巾擦拭着嘴角:「至於感謝和道歉,我和子柒也無所謂。」
「因為我清楚你們只是不得不低頭,而不是真心實意反省自己過錯。」
他擺明自己態度:「所以這些東西不夠我醫治楊曼麗。」
韓向北臉色一沉:「那究竟怎麼樣,你才肯出手給楊曼麗治病?」
他也算是一大豪門子弟,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求人,結果葉凡卻一而再不給面子。
韓向北很生氣。
如非知道葉凡有兩下子,他早讓人打掉葉凡全部牙齒。
看到韓向北生氣,傑西卡和一干保鏢繃緊神經,伸手摸向腰後的槍械。
被葉凡再三教訓後,他們武器都升級了。
「理論上,我是不會給她治療。」
葉凡把酒杯端了起來,居高臨下看着韓向北:
「不過如果你們能把子柒母親迎回韓家墓地,再讓子柒擔任生命集團執行總裁……」
「我可以給楊曼麗治療,還不收一分錢!」
葉凡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葉凡!」
韓向北按捺不住,一拍桌子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啪——」
葉凡直接把紅酒潑在地上:「不好意思,敬酒不吃,罰酒也不吃……」
「砰——」
「放肆!」
這一次,沒等韓向北開口說話,一直沉默的灰衣出家人猛地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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