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軟軟勾起譏誚的唇,小聲嘟囔,「池杏香,好土的名字,一聽就是小山村出來的土包子,乾脆叫史珍香算了,比池杏香聽着更帶勁呢。」
「軟軟,你太過分了!」
姜華商呵斥一句,眼眸泛冷,哪怕是儒雅翩翩的形象,也相當有氣場。
「說話這麼難聽,白儷就是這麼教你的?給妍妍姑娘道歉!」
妍妍?
池妍只當是長輩對她的喜愛,畢竟聽着沒有不舒服,更不刺耳。
倒是一旁的燕禛微微眯了下眸。
恰巧被她看到。
「姜叔,叫我太太池妍就好,她不太喜歡不熟悉的人,叫她小名。」
池妍微怔,她說過這話?
燕禛也會隨口杜撰嗎?
「爸,我為什麼要跟她道歉?我說的是事實。」姜軟軟不以為意。
姜華商近乎命令的語氣,「軟軟,立刻跟池妍道歉,不然扣你半年的零花錢,一分錢都別想跟我要了。」
「不要就不要,反正燕禛的卡在我這裏,錢多的是,隨便花。」
池妍心灰濛濛的。
難以言說的滋味。
她的丈夫,把銀行卡給別的女人花。
她算什麼呢?
小丑吧。
姜華商被氣得不行,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倒是池妍開口了,「姜小姐,我媽名字再難聽,也比你名字好聽吧?聽說,你以前叫姜小花?」
聽瀾說過,姜軟軟是後來改的名。
可以嘲笑她土,但不可以嘲諷她母親。
「我以前不叫姜小花,你少胡說!」
姜軟軟此刻恨死了姜華商。
親生父親起名這麼隨意,她都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了!
兩個小時後。
宋聿回來了。
他調派幾十個人來醫院,加班加點,查看了所有監控。
「禛總,我親自查了護工這三天的行程,因為要照顧夫人,她吃住都在醫院,從未離開過。而醫院所有門的進出記錄顯示,姜小姐從未來過。且她和護工沒有通話記錄,護工這幾天沒和任何人聯繫過,銀行卡也沒有所謂的十萬塊進賬流水。所以,護工.....說謊了。」
此言一出。
護工冷汗如雨。
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池妍不解,若不是姜軟軟,那是誰?
姜軟軟硬氣了。
為演得逼真,她衝過來,直接上手撕扯護工的頭髮,「混賬,為什麼要誣陷我,為什麼要誣陷我,你說,你說啊!」
護工雙手抱頭,頭皮被撕得劇痛,很是狼狽。
姜華商過來拉走姜軟軟,沉聲道:「別動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姜軟軟紅着眼,眼淚啪嗒啪嗒掉,「爸,你現在還要教訓我,我受這麼大冤屈,難道不能出口氣嗎?」
「你受冤屈,不用動手,待爸爸把這護工扭送警察局,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嗎?」
聞言,護工直接慌了,「別,別把我送警察局,我說,一切都說!」
她猛然指向池妍,字字泣血,憤然於胸,「是她,是禛總的夫人,她叫我誣陷姜小姐的!
前幾天,她偷偷把我叫到衛生間裏,給了我一個透明小袋,裏面是一些藥片,就是替換葉酸片的那些墮胎藥!她還說,只要我配合她演好這場戲,誣陷姜小姐偷梁換柱,等她出院後,就會私下給我十萬塊錢!
如今,你們要把我送警察局,我沒辦法了,只能實話實說,求你們放過我!」
說完,她不停磕頭。
此話一出,整個病房安靜了。
仿若針落可聞。
只有護工磕頭的聲音,咚咚咚,沉悶又急促,聽得人很不舒服。
明明屋裏是暖和的,池妍卻像跌進冬天雪地里,渾身都涼透了。
原來,姜軟軟在這等着她呢。
費那麼大勁,繞那麼大彎,就為了給她反潑髒水。
又或者說,是暗中打胎失敗,便執行了b計劃,反咬一口!
怎麼看,姜軟軟都不具備這麼縝密聰明的心思。
怕是背後的白儷安排的吧。
那就難辦了。
白儷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人,既然出手了,就會做得滴水不漏。
連自己的丈夫都搬出來了。
姜華商到底有沒有參與演這場戲,她不清楚。
或許,他也是被利用了。
但現在,她很清楚的是,自己百口莫辯。
燕禛看着女孩有些蒼白的臉,眼神暗了又暗,一直沒說話。
池妍回望着他。
他失望了?
在他眼中,她看到了懷疑和不信任。
姜軟軟的聲音如受了天大委屈般,憤怒又帶着些許哭腔,「好啊,池秘書,原來是你誣陷我!
不就是燕禛喜歡的人是我嗎?我知道,你一直羨慕嫉妒我,過去三年,你做了我三年的替身,如今燕禛眼睛好了,他一直想跟你離婚,然後回到我身邊。
你現在利用自己懷孕了,自導自演這麼一齣戲,是想離間我和他的關係吧?抱歉,讓你失望了,現在水落石出,你才是佈局的始作俑者!
真沒想到,你表面上看着溫婉善良,實則背地裏卑鄙狡詐,無所不用其極,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宋聿驚訝到嘴唇微張,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這咋回事?
突然就反轉了?
池秘書真是這種人?
不,不會的。
和她共事四年,他自認為了解她的人品。
可護工的話,又是怎麼回事?
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有人證物證,能證明這一切是姜軟軟所為!
何況,姜華商都出來澄清了,這次應該真不是姜軟軟做的。
那到底是誰呢?
護工磕累了,停下來,但一直跪着,等待發落。
燕禛字字薄涼,「沒有來往記錄,只能證明不是軟軟所為,但你也口說無憑,並不能證明此事是我太太自導自演。」
護工哭着說:「禛總,我沒騙您!
夫人說,這裏有監控,跟她去洗手間裏可以掩人耳目。
她說,墮胎藥是她住院前就準備好了的,藏在褲袋裏,就等機會,實行這個計劃。
若她不是主謀,為什麼剛含下藥片,就能發現藥片不對?
我們做護士的都沒這麼厲害,嘗出藥物之間的不同,她怎麼可以呢?」
男人沉默了片刻,毫無情緒和溫度,淡淡說:「是嗎?」
護工擦了把淚,說:「是的,我句句屬實!當時在洗手間裏,她偷偷跟我訴苦,說姜小姐經常嘲笑她出身不好,說她是土包子,還打過她耳光,那天甚至透露了她的病房號,導致她被弄傷了脖子。新仇舊恨,得加起來一塊算算了!」
護工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透明小袋,「這就是她給我裝墮胎藥的袋子,可以叫警察驗指紋,上面肯定有她的指紋!」
池妍莞爾一笑。
她笑起來美而不自知。
如天邊的彎月,眉眼彎彎,紅唇黛眉,燦若星河,更像一幅山清水秀的畫卷,清透如玉。
宋聿看痴了。
連姜華商也看着她,愣愣出神。
只是,她始終看着燕禛清貴非凡的臉。
平靜地說:「老公,如果我說,我是被陷害的,一切都和我無關,你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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