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吁吁~」
長途跋涉數百里,顧思年與褚北瞻等人終於出現在了琅州境內,好幾人都是眼眶佈滿血絲、滿臉疲憊。
從出北荒到進入琅州,顧思年他們除了停下來睡覺吃飯,幾乎都在馬背上趕路,風餐露宿,儘可能的壓縮時間,就怕雍州那邊的戰事突然爆發,邊軍措手不及。
官道路旁,早有兩道身影恭候在此,一男一女,面帶笑意。
一身青衣的第五南山大笑道:
「大哥,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們盼回來了,我可在這等半天了。」
第五南山頗為興奮,畢竟顧思年他們這趟北荒之行足足花了小半年的時間,他可是想念的緊啊。
「哈哈,南山,好久不見!」
顧思年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柳姑娘,時隔數月,你又貌美了幾分啊~」
「呵呵。」
那名女子自然是安春閣柳塵煙了,一聽這話當即輕笑道:
「幾個月不見,顧將軍這張嘴倒是伶俐了不少,說出來的話甚是中聽。
不過比起我那位師姐,塵煙還是自愧不如啊,想必顧將軍已經見過雲姐姐了。
覺得容貌如何?是不是攝人心魄、風華絕代?顧將軍有沒有被迷住?
哈哈哈!」
本來柳塵煙只是一句玩笑話,可顧思年的表情卻有些手足無措,尷尬的揮了揮手:
「雲姑娘端莊秀麗,容貌驚艷,確實美貌動人,不過柳姑娘也不差啊,與之相比自然是平分秋色的。
咳咳,我哪有什麼迷住不迷住的。」
這般窘迫的姿態直接讓柳塵煙眉頭微皺,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着顧思年。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顧思年與她師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想着想着,柳塵煙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輕笑:
「看來這趟北荒之行,將軍收貨不小啊~」
不等柳塵煙多問,顧思年趕忙岔開了話題:
「近期有沒有雍州一線的軍報傳來?」
「雍州一線?沒有。」
第五南山搖了搖頭,疑惑道:
「雍州並無戰事,哪來的軍報?大哥為何這麼問?」
「不!」
顧思年冷聲道:
「燕人即將對雍州用兵!消息千真萬確!」
接着顧思年就把北荒之地發生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各種證據都表明北燕已經做好了在雍州之地用兵的所有準備。
第五南山與柳塵煙的臉色立馬變得凝重起來,說打就要打?
「要出事啊。」
第五南山眉頭緊皺:
「北燕忍了一年沒有動手,這次選擇從北荒用兵,怕是一場大戰。」
「你和我們想的一樣。」
顧思年叮囑道:
「所以要立刻派出遊弩手,安涼閣安插在雍州的探子也要時刻注意,緊盯雍州邊境的動向,一旦有戰事發生,立刻來報!」
「諾!」
「行了,那咱們打道回府吧。」
顧思年伸了個懶腰:
「外出這麼久,也該回家看看了。」
「呵呵,是該回去了。」
柳塵煙輕輕一笑:「將軍家裏有喜事噢。」
「喜事?」
顧思年一愣:
「何事?」
「嘿嘿。」
第五南山也詭異的笑了起來:
「大哥回了家就知道了。」
……
等顧思年到了家門口,看見在門外等候自己的慕清歡時才知道那兩人嘴裏的喜事指的是什麼。
「回來啦!」
慕清歡興奮的揮舞着雙手,一路走下台階小跑過來。
「你,你慢點啊!」
顧思年目瞪口呆,心慌不已,因為慕清歡挺着個大肚子,走路踉踉蹌蹌,顯然已經有了身孕。
這位琅州衛指揮使的腦袋是一片空白,自己不就是去北荒前與慕清歡有過一夜的……
怎麼就懷上了?這也太准了吧!
慕清歡紅着臉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沒想到吧?我其實當初剛知道的時候也傻了,太突然。
本來想讓柳姑娘傳信給你的,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可一想到你在北荒步步危機,又怕讓你分神遇險,所以就作罷了。
你,你就要當爹了!」
「真是沒,沒想到啊。」
顧思年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摸着慕清歡隆起的腹部,這是從天而降一個娃啊。
慕清歡瞪着雙眼睛看着顧思年,很認真的問道:
「驚喜,還是驚嚇?」
顧思年咧嘴一笑:
「當然是驚喜!走,回家!」
……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小兩口在床上你儂我儂,膩膩歪歪,顧思年輕輕趴在慕清歡的肚子上,湊着耳朵聽,樂呵呵的笑道:
「你聽,小傢伙在踢她娘了,一點也不安分。」
「切,天天踢。」
慕清歡撇了撇嘴道:
「估計是在抱怨他爹怎麼一直不在家。」
雖然心疼自己的男人,但還有怨氣還是要有怨氣的。
「呵呵。」
顧思年傻傻的笑道:「這麼調皮,一看就是個男孩,哈哈哈。長大了一定跟他爹一樣,是個好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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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女娃呢?」
慕清歡倔着嘴道:「莫非你不喜歡女娃?」
「怎麼會!」
顧思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女娃我更喜歡啊,可愛,像她娘親一樣可愛、溫柔、賢惠。
人間至味是清歡嘛,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嘿嘿。」
慕清歡聽了滿心歡喜,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這才像有個家的樣子嘛。
「對了,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顧思年突然一屁股從床上蹦了起來,然後在行李包袱中來回翻找着,拿出了那隻鐲子:
「喏,這是我辛辛苦苦從北荒帶給你的,可是花了不少銀子呢~」
慕清歡瞪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真精緻啊,好看!」
玉鐲的表面足足有九種顏色,甚是亮眼,而且還有一頭鳳凰繞着鐲身盤旋,仿佛要飛出天際。
「嘿嘿。」
顧思年一邊幫慕清歡帶上玉鐲一邊說道:
「這鐲子可有來歷了,據說是當初大涼太祖皇帝給當年幾位心上人的首飾,象徵着愛情,足足花了我兩萬兩白銀啊。
不過你也別心疼,反正銀子是搶來的,不花白不花。
嘿嘿。」
「這麼貴重!」
兩萬兩銀子啊,她爹慕晨沉一輩子的俸祿都沒有這麼多,慕清歡滿臉的肉疼,同時又無比開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這叫九彩琉璃雙鳳鐲。」
顧思年嘟嘟囔囔的說着:
「當然了,玉鐲的來歷你自己心裏清楚就好,別傳出去,畢竟是宮裏的東西,誰知道來路正不正,萬一哪天惹火上身呢?」
「噢,明白了。」
慕清歡點頭應了下來,隨即皺起了眉頭:
「九彩琉璃雙鳳鐲?那這麼說,這應該是一對鐲子,而不是一個?」
「額。」
顧思年表情一僵,老老實實的點頭道:
「確實是一對,你這是其中的一個。」
「另外一個呢?」
「這個,那個。」
顧思年很尷尬的撓了撓頭:
「另外一個送給,送給……」
顧思年現在只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早知道就不說這麼多了。
「雲依瀾?」
這個名字不是從顧思年嘴裏說出來的,而是慕清歡。
「你,你怎麼知道。」
顧思年眼眶一突,她怎麼會知道有雲依瀾這麼個人?
「哼。」
慕清歡哼了一聲:「之前柳姑娘來看望我,順口提到了她這位師姐,說是有傾國傾城之姿、風華絕代之貌,當時我就記在了心裏。
沒想到你好福氣啊,去一趟北荒,還能結交如此女子?連帶着送了人家一個鐲子?」
顧思年嘴角一抽:
「我對天發誓,我可什麼都沒幹啊,送鐲子只是覺得安涼閣幫了我太多,欠人家人情罷了。
你要相信我啊!」
「當真?」
「千真萬確!」
顧思年信誓旦旦的保證着,但是這表情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底氣不足。
慕清歡眯着眼看了顧思年許久,突然裂嘴笑了一下:
「看把你給嚇得,我有那麼凶嗎?
就算真發生點什麼又怎麼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你瞅瞅皇帝,後宮嬪妃何止三千?
再說了,以後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怎麼說都是正妻啊,我最大!」
慕清歡極為得意的挑了挑眉頭,好像很自豪。
顧思年滿腹狐疑,也不答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行了,真別怕。」
慕清歡輕聲道:
「我看中的男人,自然是天下無雙,被其他女人看中也正常,這不正好顯得我眼光毒辣?」
「哎哎,你可別亂講噢。」
顧思年連連擺手:
「誰說有人看中我了?啊,誰說的?」
顧思年聽明白了,慕清歡這是給自己下套呢。
「噢?」
慕清歡微微坐直身姿:
「那你敢不敢說,對人家雲姑娘沒有一點點心思?」
「額~」
顧思年閉嘴了,心虛到說不出話來,眼觀鼻,鼻觀心,反正一個字都不說。
「你看吧。」
慕清歡微笑道:
「你有什么小心思,還想瞞過我?」
顧思年哭喪着臉道:
「別問了行不行,睡覺,咱們睡覺。」
顧思年作勢便往床上爬,不準備再搭理慕清歡的問題。
哪知慕清歡突然一伸腿,一腳就把他給踹了下去:
「今晚你還想上床?打地鋪!」
「啊!」
顧思年滿臉叫屈:
「不是說沒事的嗎!
女人心,海底針啊!」
……
「咚咚!」
「將軍,顧將軍!」
一大清早,小六子就在門外敲響了顧思年的房門,語氣雖然不高,但帶着焦急。
按理來說顧思年的內室自有婢女下人伺候,小六子只需要負責周圍的安全即可,更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來打擾顧思年的,今天明顯是個例外。
「唔,怎麼了。」
顧思年迷迷糊糊的在屋內應了一聲,並未開門,因為他並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第一天回到家就要打地鋪的窘迫,傳出去他這個琅州衛指揮使還怎麼當?
「將軍!」
小六子厲聲喝道:
「雍州軍報,前線開戰!」 「求票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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