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如此嫵媚,而頭上的那朵詭異的烏雲,此時悄悄遠去了一些,不經意之間看去,尚且看不到什麼,還以為是漆黑的夜色呢。
那片烏雲正不斷地變幻着形狀,有時似一頭牛,而有時看上去,卻又比一隻可怕的鬼來得更加的恐怖,幸好少秋並不知情,不然的話,此時斷不敢呆在小河邊了。
從那朵烏雲中正不斷地飄出朵朵可愛的桃花,當然是虛幻的,並不存在的那種,那些桃花飄落在少秋的頭上,使之眼眸一亮,看任何東西,那怕是看一塊醜陋的狗屎,那也是非常美好極其漂亮的。
少秋如果用鏡子一照,看到自己的眼睛的時候,應該會嚇着的,那幾乎不成其為眼睛了,鼓鼓囊囊的,似乎不小心轉動一下就會掉落下來,比平常頗大了些,看東西非常清楚,那怕是顯微鏡下的東西,此時憑肉眼也是可以看得到了。
少女漸漸地走來了,站在少秋的面前,似乎想與之說說話,卻又羞於啟齒,只是無語地站着而已,脈脈含情,溫柔可愛。
本來想湊上前去與之說說話,可是念及自己疾病在身,貿然上前,無故去打擾人家,頗不合荒村之風俗,暗自長嘆一聲,少秋旋即打住,把這樣的想法拋諸腦後,不復去思考了。
少女手中捧着一束非常漂亮的玫瑰花,紅艷艷的,就如少女的唇,非常可人,看得少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要說去接受,看一眼都顯得有些難為情。
少秋只好是低着頭,非常自卑的他,此時也只能這樣了,如此美麗的少女,就跟天仙似的,把少秋所有的一些庸俗的想法悉數給鎮住了,幾乎不敢動彈,莫說去親吻人家,就算是看一眼,亦是不敢。
少女怔怔地看着少秋的眼眸,用自己的微笑的眼睛,而這種眼睛,非常水靈,極其嫵媚,不要說人了,就算是少秋頭頂上的那片烏雲,此時也攝住了,忘記了毒害人,甚至想着趁少女之不注意,偷偷去親吻一下她的臉頰,或者是聞一聞她身上散佈出來的那種香味。
少秋本來想與人家說說話,可是到了此時,不知為何,喉嚨似乎有個東西堵塞在那兒,根本就開不了口,只是輕輕地張合一下嘴唇,便成撕裂般的疼痛,而一滴血流出,往着地面悄然落下。
正是因為有這種難言之隱,少秋才不敢輕易張口說話,到底是什麼原因,尚且不得而知,可能就是頭頂上的那片詭異的烏雲作怪吧,不然的話,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少女站在少秋的面前一陣子,相互無語,覺得頗有些壓抑,輕輕地長嘆一聲,漸漸走遠,走到一片蒼茫之中,尚且不斷地回過頭來張望,似乎非常之捨不得少秋,甚至打算重新回來。
看着少女漸漸走遠,少秋準備去追求一下,可是雙腿不行了,看不到了自己左腿了都,整個似乎斷掉了,此時無論如何不能追上前去,不然的話,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我怎麼忽然看不到自己的左腿了呢?」少秋在心裏這麼想着,既然成了個這,再去追求少女,此當然不妥,唯今之計,亦只好是坐在身邊一張椅子上,那是一張非常漆黑的椅子,等閒不敢坐上去,此時沒有辦法,只好是硬着頭皮坐在上面去了。
略坐了一陣子,等到少女的影子徹底消失不見,天空只剩下一輪殘月的時候,少秋站了起來,此時自己的左腿又可以看到了,往前追了一陣子,想去與少女說說話,可是到了這個時候,曠野已一片空闊,根本就什麼也不存在了都。
本來想往少女的屋子走去,此時得去說明一下情況,不然的話,給人的感覺如此冷漠,此實在是不太好,懷揣着如此想法,少秋往着花伯的屋子慢慢走去,走着走着,不知為何,心裏非常之煩亂,一些不堪的畫面,花伯的怒吼,加上人們的嘲笑一股腦兒出現在少秋的腦海,沒有辦法,只好是停止了前進的腳步,打住了,不敢往前了,只好是無語地坐在草地上,坐在一棵枯死的樹幹上。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看不到什麼,還以為是陰天來着,可是天邊何以會有星星閃爍,甚至可以看到月輪出沒?
只是看一眼,少秋便不看了,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不看還來得好些。
還是應該去尋找少女的蹤跡哈,不然的話,空空地過這一夜,此實在是不行,懷揣着這樣的想法,少秋漸漸往前走去,得去與少女解釋一二,就說自己之所以不說話,純粹是技術性的,喉嚨里似乎有個蟲子堵塞在那裏了,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不到之處,還請她海涵,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放在心上吧。
如此想着,少秋漸漸地走進了花伯的屋子,此時不去解釋一翻,以後少女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會和自己說話了,這樣的可怕的後果,簡直不是人承受得起的。
走着走着,少秋看到了花伯的房子了,本來以為還要走一陣子呢,不成想一下子就到了,而少女站在門口,怔怔地看着,表情不堪,臉上帶着生氣的表現,可能非常怨恨少秋之不與自己說話吧,不然的話,怎麼還看到一些淚水掛在臉頰上呢?
少秋往前走去,心情頗為複雜,不知見了少女說些什麼,似乎說出來的話都是錯的,漸漸地,鬱悶的少秋便幾乎不想說話了。
往前走去,到了花伯的屋子門前,少女旋即鑽入屋子裏去了,不可看到,似乎只有風在不斷地刮着,這不,花伯的屋門砰砰地相互撞擊着,發出巨大的聲音。
「伯伯在嗎?」少秋走到了花伯的屋子門前問候着,可是沒有人回答,仔細一看,覺得不對,似乎不是花伯的屋子。
正這時,花伯拉開了屋門出來了,少女跟在身後,看到了少秋,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候,直接就出去了,關上屋門,沒入夜色之中,不知到底去了何處了。
少秋不知道少女何以不理會自己,既然如此,在小河邊碰見了,何以又如此笑臉相迎,此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呢?
想不明白的少秋趕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去了,不然的話,呆得久了,可能會惹人心煩,屆時花伯怪罪下來,告他個偷盜之罪,恐怕就不妥了。
「剛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呢?」少秋仔細想了想,覺得出來的那兩位有點不像是花伯與少女,可是那樣的穿着打扮,不是少女與花伯又能是何人呢?
既然人家不待見,此時賴在此地,當然不好,非常可恥,倒不如離去算了,再者說了,夜色如此深沉,再不去睡覺的話,恐怕真的不行,對身體可以說非常有害來着哈。
離開了花伯的屋子門前,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少秋看到劉寡婦怔怔地坐在一塊石頭上,那塊石頭的樣子,到了此時,看上去,不知為何,與少秋幾乎變得一模一樣了,不然的話,想必劉寡婦不會如此痴情地坐在上面。
夜色如此深沉,少秋見了劉寡婦,也沒有與之說話,直接就準備進了自己的屋子,不然的話,如此情景一旦讓人看到,恐怕就不好了。荒村的人們非常之愛說閒話,這幾乎有上千年的傳統,一時改變不過來,真的是非常困難,沒有辦法,只好是自己迴避一二,這不,少秋低着頭準備進入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在劉寡婦的歌聲里,少秋準備拉開屋門,進入自己的屋子,不然的話,與劉寡婦在一起這樣的情景一旦讓人看到,恐怕就聲名狼藉,甚至可能會惹上一些天大的麻煩。
倒不如迴避一二,不予理會,直接進入屋子裏去,可是此時不知為何,在他的屋子裏,燈火一片漆黑,本來想點個燈,照個亮,可是不成,大風不斷地颳了起來,根本就點不着哈。
並且似乎還感覺到有個可疑的東西蜷縮在屋子當中,摸上去,陰冷濕滑,非常不堪,一時不知到底是何物,旋即退出屋門,無家可歸似的站在劉寡婦的身邊,心緒蒼涼,不知如何是好。
劉寡婦不斷地吟唱着山歌,聽上去,倒是不錯,可是少秋真的是不願意去聽歌,一旦讓少女知道了這種可怕的情況,屆時會說他什麼呢?
想逃去,得離開此處,可是不成,外面漸漸落起了雨來了,奔波了一夜,再去雨地里穿梭,此非常不明智,唯今之計,亦只好是怔怔地坐在屋子門前,陪伴着劉寡婦罷了。
也不知為何,今夜的劉寡婦看上去非常漂亮,較比之前更是可愛,渾身上下,散佈出一種令人憐愛,甚至願意為之而去死的氣息,心跳不已,知道可能是中了邪,少秋立馬準備離開,不可再與那劉寡婦有任何來往才好。
可是此時的屋子砰地一聲,自動關上,再想進去,恐怕非常麻煩,推之不開,似乎反鎖上了,根本無法進入,無奈之下,只好是無聊地站在門前,望着夜空的一片漆黑的烏雲,茫然、失落,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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