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晚舟見她醒了,關切地問道:「娘娘可感覺身子好些了?」
江清月微微搖頭,「感覺小腹還是有些疼。」
晚舟道:「娘娘的胎像不穩,倒是要好好養着。」
江清月猛然起身,抓住晚舟的手,「姐姐呢?姐姐如何?」
晚舟垂下頭,不敢直視江清月的眼睛,「娘娘您身子要緊。」
江清月猛然提高聲音,「本宮問你姐姐如何!」
晚舟提起裙擺跪了下去,「娘娘,大小姐已經去了。」
江清月瞬間呆愣住了,她似乎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晚舟俯拜下去,「娘娘,您的身子重要,大小姐臨終之前可是囑咐您要照顧好自己身子的。」
江清月掀開被子,起身便朝外走去,她的腳步飛快,流雲連忙攔住她,「娘娘,您不能去!」
「本宮如何去不得?」
江清月甩開流雲的手,急急地便往外走去,而剛出門便迎面撞上了走進來的陸君澈。
江清月淚眼婆娑,「皇上,姐姐...」
陸君澈將江清月摟在懷中,神色也是一臉悲切,「月兒小心些,肚子裏的孩子要緊。」
「姐姐也是要緊的,臣妾去看看姐姐。」
陸君澈道:「你胎像不穩,況且朕已經將昭兒交給你撫養了,這是琬兒最後的心愿。」
「昭兒,昭兒如何了?」
「宜貴嬪將昭兒哄睡了,如今正睡着呢。」
江清月這才微微放了心,隨即道:「江清曼呢,皇上!」
「朕已經將他送回冷宮,你放心,朕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江清月此時的頭腦還算清醒,「只有江清曼一人是萬萬不可成事的,這背後肯定有人指使,皇上你要明察!」
看着江清月又有些激動的神情,陸君澈連忙撫慰,「月兒放心,朕都會處理好的。」
江清月這才穩住心神,「臣妾想去再看一眼姐姐。」
陸君澈看她如此請求,沉默片刻,「朕陪你一起。」
隨後陸君澈扶着江清月朝着正殿走去。
殿中一片昏暗,往日燈火通明,如今倒是一片冷清。
江清月每走一步便是心寒一次,而走到內殿之時,江清月差點摔倒在地,還是陸君澈扶住了她。
而看到江清琬的面容之時,江清月便是直接跪在了床邊痛哭。
「姐姐,你睜開眼看看我好嗎?」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一輩子嗎?你說話不算話,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而看着江清琬始終閉上雙眸無動於衷,江清月哽咽道:「姐姐,你理理我。」
陸君澈也是不忍心,「月兒,琬兒已經走了。」
江清月呆愣了片刻,「皇上,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臣妾想把流螢要到臣妾宮中來,還望皇上允准。」
而一直守在一旁的流螢也跪下道:「請皇上娘娘允許奴婢去照顧太平公主。」
江清月的眼睛微微失神,陸君澈將她扶起來,「都依你。」
江清月道:「皇上,您去忙政事吧,臣妾想陪一會姐姐。」
陸君澈眼中全是擔心的神色,「朕怎麼能放心你。」
江清月眼中卻是倔強的神色,「臣妾會保重自己身子的,皇上放心,還有晚舟在此處呢。」
陸君澈拗不過她,「那有事便讓人去太平宮找朕。」
江清月應聲,待陸君澈走後,殿內便又恢復了冷清之色。
「流雲,把蠟燭都點上,流螢去打盆熱水,我給姐姐擦擦臉。」
兩人應聲,江清月看着江清琬的臉龐,眼中全是柔和之色。
江清月小心地給江清琬擦拭了臉龐,隨後在床邊坐下,「今日之事,我有一事不明。」
江清月看着面前站着的幾人,「江清曼背後一定有人助她一臂之力,而此人不可能是楊氏。」
流螢道:「二小姐為何如此想?」
「楊氏已經被打入冷宮,手中並無銀錢,就算有人脈,宮中可是沒有銀子辦不成事的。而背後之人需要大量的財力去賄賂冷宮嬤嬤、侍衛以及路上有可能碰見的人。」
流螢跪下道:「二小姐,求您一定要給大小姐報仇,奴婢定會報答您的!」
江清月親自將流螢扶起來,「還說什麼虛話,你與姐姐一起長大,本宮早就將你當作姐姐了。」
「奴婢之所以沒有隨大小姐一起去了,便是要留下了照顧太平公主。」
江清月微微點頭,「你放心。」她的目光轉向晚舟,「江清曼的精神是有些失常了嗎?」
晚舟道:「雖然不能十分確認,但是八九不離十。」
「皇上可有說對江清曼的懲罰?」
「皇上說每日用不同的刑罰,不准叫她死去。」
江清月道:「本宮明白了,讓周晉去打聽打聽,最近何人頻繁進出冷宮。」
「奴婢明白。」
吩咐完事情後,江清月又將目光落在江清琬的身上。
本來入宮只是為了給孩子報仇,如今倒是要加上一項了。
江清月微微閉眼,倒是覺得誰都像仇人。
皇后、沈修容、明貴嬪、溫嬪、愉貴嬪...
江清月猛然睜眼,但卻又覺得有些不可能。
愉貴嬪剛剛入宮,倒是沒有機會布下天羅地網。
倒是明貴嬪的可能性大一些。
還是要順藤摸瓜查出來才好,只是她並未有協理六宮之權,倒是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江清月並不氣餒,總會有辦法的。
回到未央宮後,江清月將容昭抱在懷中,哄着容昭入睡。
可能是感到了母親的離開,容昭總是一直哭,江清月心疼至極,耐心地哄着。
等容昭睡着後已經是戌時了,江清月喝了一碗安胎藥後躺在了床上。
她沒有睡意。
一天之間經歷了許多事情,讓她心力交瘁。
江清月閉上了眼睛,小時候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江清琬身為江家嫡女,卻是極其溫柔的,從來都是與眾兄弟姐妹和睦相處,所以名聲極好,被先皇挑中,成為了太子側妃。
可是江清月寧願希望江清琬平平安安一生,也不願她在深宮中香消玉殞。
況且還是為了她才如此。
本來應該死的人是她啊。
一滴淚從眼角流下,打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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