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還有茅文蘊要照顧,李易沒過多膩纏林姌。
出了將軍府,李易收斂神色,讓密衛駕車去陸庾那。
入眼可見的紅綢,讓李易嘴角壓制不住的上揚。
邁開腳步,李易大步進了宅子。
「三叔。」
人未到,聲遠揚。
瞧着李易神采奕奕的模樣,陸庾將筆放下,讓書童拿壺酒來。
「流程不是商議過了。」
把畫蓋起來放到一旁,陸庾示意李易坐。
「這不是怕有疏漏,再確認下。」李易端正着身體,滿臉的少年氣,活像個毛頭小子。
陸庾抿了口茶,沒有平日的嫌棄,陸璃和李易的婚事,他心底是樂意的。
璃兒未及笄時,愛慕她的男子就非常多,但沒有一個敢爭取的。
宮裏孤寂,皇帝又不是個好東西,陸庾本以為陸璃這一生毀了,他甚至做好了收到陸璃死訊的準備。
但後面的事,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能把一個千瘡百孔的帝國扶起來,李易確實能耐。
璃兒還年輕,也需要一個人陪她度過漫長的歲月,李易有勇有猛,敢想敢做,有他陪伴陸璃,陸庾很放心。
至於學識,人嘛,不能要求他面面完美。
夫妻間,互補才走的長久。
書童很快就把酒取了來,陸庾給李易倒了杯,「我對你沒別的要求,牢記自己的承諾。」
「再就是,記住此刻的歡喜,別忘了這場婚事,是你費盡心思,求來的。」
「璃兒不是深宅婦人,不會因為嫁給你,就拋卻自己,事事以你為天,娶到手,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
「夫妻感情,就像水缸,一開始是滿的,但如果一味取水,不往裏注入,總有到頭的一天。」
「謹記三叔教誨。」李易神情嚴肅,沒有一絲往日的散漫。
陸庾笑着點頭,「璃兒,我就交給你了。」陸庾給李易續杯,掃視着宅子裏的佈置,有欣慰,也有些悵然。
把細節再詢問了一遍,確定不會出問題,李易這才離開。
「娘娘。」
徐知茂喊住陸璃,從袖子裏拿出個小匣子,揚起笑,徐知茂把匣子遞過去,「賀娘娘大婚。」
全德看向陸璃,陸璃點頭,讓他收下。
看着陸璃遠去的身影,徐知茂笑的眼眶泛起晶瑩。
為了與民同樂,大婚前兩日,陸璃下達了聖旨,免賦稅一年。在長安街,擺千桌,大乾和楚國的民眾,都可入席,持續三日。
「爹爹,你放心,我會好好陪着娘親的。」
李朝板着臉,無比嚴肅,像發誓般的開口,但眼底,透着壓抑不住的喜悅。
陸璃出嫁是從陸家那邊,原本早就該過去了,但陸璃憂心國事,直到最後一天,才讓官員休沐,卸下政務。
李易斜李朝,把人提溜起來,哼哼,「得意什麼,不就讓你霸佔一天,明兒我就把你母后迎回來。」
「到時候,讓你睡廂房,不,塞去東閣。」李易勾起嘴角。
「母后,爹爹欺負人!」李朝扯着嗓子控訴。
「李易。」陸璃含笑喚了句。
「你就偏袒他吧。」李易把李朝放下,牽住陸璃的手,眸子在她臉上流連。
「也就一日。」陸璃嗓音輕軟,臉上帶着笑意,眼裏似含着秋水,溫柔無比。
李易把人抱進懷裏,這種時候,一日可比一年難熬。
「爹爹,晚上要睡好點,我可是聽三叔公說了,得繞東、西兩城,你這要睡的不好,可俊美不起來。」
「母后有我陪着,肯定睡的香甜。」李朝從陸璃身後探出腦袋,一臉關懷的沖李易道。
李易臉黑了,「璃兒,你別攔着,我今兒非好好收拾收拾他!」
「真是給他能耐的!」
李易袖子一卷,就去抓李朝。
「母后,救命,救命啊!」
李朝邊跑邊喊,陸璃失笑,真就跟李易一個德行。
提起裙擺,陸璃上了馬車,由着父子倆嬉鬧。
「小崽子,接着跑啊。」李易夾着李朝,給他屁股來了兩下。
「照顧好你母后,過個四五日,我帶你去松竹林滑雪。」
正準備叫囂兩句的李朝,立馬把話咽了回去,沖李易揚起乖巧的笑。
「你小子。」李易捏了捏他的臉,笑出聲,把人抱上馬車。
「指揮使,別瞧了,走遠了。」密衛戳了下李易。
李易收回視線,「我記得你還沒娶媳婦,等你有了心儀的人,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李易悠悠道,不動聲色的炫耀。
密衛扶額,這兩天,指揮使活像養在都前司後院的那隻傻狗,除了乾飯,就是踮着腳呲牙傻樂。
「什麼事。」李易收斂了下心思。
「管博、蔡遠之吵着見你。」
李易掀起眼皮子,「伙食不行?」
「頓頓有葷有素,加湯。」
「魅力太大,就是煩惱。」李易搖頭,「備車吧。」
剛進門,李易還沒抬頭,就被唾沫噴了一臉。
「你還知道來呢!」
「江易,不就吃了你點銀子,居然軟禁人!」
「有能耐,就把我們拿進都前司!」
「就是,就是!」
蔡遠之帶頭,一眾人憤憤附和。
李易拿手擋了擋,退了兩步,「誰軟禁你們了?」
「裝什麼傻!」
「門口不是你的人?」蔡遠之叉腰,破口大罵。
因着隋州混雜了太多身份不明的人,為了管博他們的安全,李易把人接了過來,讓他們住在一處,方便保護。
李易看向密衛。
「公子,沒有的事,他們胡說。」密衛挺着腰杆,朗聲開口。
「管兄,你來說。」李易撥開蔡遠之,讓現場情緒相對穩定的人講述。
管博指了指門口的護衛,「我們每次走到門口,那些人就用凶神惡煞的目光盯着我們,手更是握上了刀柄。」
「過來。」
李易招呼護衛,「你們不讓人出去?」
四個護衛面面相望,一臉疑惑,紛紛搖頭。
「裝呢!」
蔡遠之衝上前嚷。
李易揪住他,「再吵吵,我讓都前衛拿你進去。」
「公子,我們真沒攔,是他們自己回去的。」
一名護衛往前走了一步,說道。
李易盯着他的臉,再移向其他護衛,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再關心管博等人,也不可能派太多護衛過來,密衛為了減少不必要的窺探,直接安排了面相最凶的。
他遭遇了不少次刺殺,殷承訓練人時,加了一條,就是守護對象一出現,都前衛的手必須握上刀柄,能隨時做出反應。
管博、蔡遠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見過這陣仗,慫的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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