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詔獄那邊傳出消息。
和宜縣主龔婧嵐的婢女玉枝,受刑而死。
最終也沒供出是誰指使她陷害龔婧嵐的,但是她承認有人指使,為龔婧嵐洗脫了罪名。
但是景烜這裏收到的消息,玉枝招了,然後被處死了。
褚歡笑意深長的看向景烜道:「看來陛下是打算跟褚家和鄧家談條件了?」
景烜淡淡道:「即便如此,褚漱玉也做不了英王妃的。」
如景烜所言,之前褚歡也預料過 ,午後皇帝召見了褚眀修和澄陽侯,不知道談了什麼,下午的時候,賜婚的旨意就下來了。
和宜縣主龔婧嵐為英王妃,褚家嫡女褚漱玉為英王側妃。
英王和龔婧嵐的大婚之期由太常寺推算擇期,其後再定。
褚漱玉三日後入府,沒有婚宴。
這對於褚家和褚漱玉,還有鄧家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是這也是最好的結果,否則要是真相公開,褚漱玉不死也得青燈古佛了卻餘生了。
而保住褚漱玉可以做側妃,還是褚眀修付出了代價的。
皇帝要調派一個二品將來去西境軍中作為督軍,明晃晃的要分走褚家在西境軍中的權力。
褚家軍坐鎮西境百年,世代都在和西羌國對戰抗衡,執掌三十萬大軍,在西境擁有絕對的地位和影響力,所以皇帝才會格外忌憚褚家,也拿褚家沒辦法。
可羌國自三十年前一場內亂之後,一直致力於偷偷發育,與大周就鮮有摩擦了,西境太平,褚家這麼多年就跟擺設一樣,褚眀修連戰場都沒上過。
皇帝上位後,其實一直想要趁機分走褚家的軍權,可是褚眀修打仗行不行再說,起碼統軍治軍的能力是有的,朝堂謀算也頗為厲害。
加上褚家和鄧家為首的幾個世家團結一致,皇帝不好硬碰硬,只能忍着。
可但凡有機會,皇帝很樂意敲打羞辱一下褚家,比如褚歡替嫁後抬舉冼氏,比如默許褚歡對付褚家也不曾說過什麼,再比如這一次
可是褚眀修疼愛褚漱玉,捨不得不管這個女兒,只能認了。
知道這個處置結果,褚歡挺幸災樂禍,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雖然真相沒有公開,但是有昨日我們推動的流言,皇帝今日又只讓褚漱玉做側妃,讓龔婧嵐做了正妃,孰是孰非,已經明了了,褚漱玉這一遭,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她若不貪心,只是單純的想和英王生米煮成熟飯,只要英王肯配合,她最多名聲受損,被人說不知廉恥,可是絕對能做英王妃的,也不用讓褚眀修付出被分權的代價。
可她太急於剷除異己,把龔婧嵐扯進來,如今的結果,可不是咎由自取麼?
景烜見她高興成這樣,不由笑問:「見褚漱玉栽跟頭,就這麼開心?」
褚歡傲嬌的哼哼:「那是,可惜還是讓她做了側妃,我本來還以為可以讓她做個侍妾呢。」
有原主的記憶和感同身受,她自然樂得見褚漱玉倒霉,那是原主殘存的不甘和怨氣。
當然,她不只是要褚漱玉受辱而已,只是暫時樂得見褚漱玉痛苦丟人。
最終,她是要除掉所有害了原主的人的。
景烜道:「父皇或許也想讓她做個侍妾,更能直觀的踩着褚家的臉面和尊嚴,但是褚家和鄧家都不會同意的,比起做侍妾,他們寧願養褚漱玉到死。」
側妃到底是可以上玉蝶的命婦 ,侍妾什麼也不是,就是個可以隨意打殺的玩物。
褚歡知道這點,所以雖然遺憾卻也沒什麼可說的。
側妃也好,對於褚漱玉來說,已經夠生不如死了。
尤其,褚歡的身份,狠狠地壓着她了。
她當初不願意嫁給景烜,才不顧惹怒皇帝的後果,非得讓褚歡替嫁,她自以為自己以後會是英王妃,甚至是皇后,所以看不上明王妃的位置。
可最終,她只能做個側妃,還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側妃。
還沒出嫁之前,她尚且有無限可能,所以雖然惱恨褚歡身份比她貴重了,卻並不怕什麼,可如今,她已經沒有出路了。
可惜,原主死了,看不見褚漱玉和鄧氏如今的不堪。
「可是不早了,不然真想去褚家看看熱鬧。」
景烜道:「還是可以去的,還有兩個時辰才天黑。」
褚歡也就說說,他一提這個,立刻搖頭:「不去,顯得我沉不住氣,很low。」
景烜聽不懂:「什麼?很樓?」
褚歡:「」
哦,古代人不懂英文。
「就,很小家子氣的意思。」
景烜點頭,可還是奇怪,小家子氣就小家子氣,為什麼要說很樓?
褚歡眼珠一轉,笑眯眯道:「不過,她去英王府之前,於情於理我肯定要回去一趟,給她添個嫁妝什麼的。」
「那就後日去?」
「行。」
。
鄧家。
鄧氏已經把屋子裏的東西砸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是氣得要命。
「側妃側妃我嬌生慣養精心培養的女兒,竟然只能做個側妃!褚眀修這個沒用的東西,之前保不住我,如今連女兒也保不住!」
蘭芝跪在地上道:「夫人您冷靜些吧,公爺也是沒辦法了啊,姑娘設計謀算英王妃之位,陷害和宜縣主的事情被查出,若是要追究,姑娘不死也毀了,公爺也是讓出了褚家的部分兵權,才換得姑娘的側妃之位的啊。」
鄧氏臉都扭曲了,不管不顧道:「那他就不能多讓一些給陛下,讓我的漱玉做正妃麼?漱玉是他疼了十幾年的女兒啊,是鄧家和褚家高貴的血脈,怎麼能做妾?!」
這話,蘭芝怎麼接?
夫人真是魔怔了,除非褚家兵權都交還給陛下了,否則,姑娘這一次拼死也只能是側妃啊。
何況,為了姑娘不顧褚家的將來,世子怎麼辦?
鄧氏痛心不甘道:「我費心籌謀一場,竟落得如此結果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明明不該這樣的」
蘭芝道:「夫人,若非昨日那些流言的衝擊,和宜縣主百口莫辯,陛下也不會順着流言追查,顯然是有人暗中在破壞您和姑娘的計劃啊。」
她這麼一提醒,鄧氏便反應過來了。
是啊,若非昨日事成後,有人散播推動流言,說她們母女謀算英王妃之位,陷害龔婧嵐,給了陛下追查的方向,龔婧嵐即便否認,玉枝也會以死謝罪坐實此事,結果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因為出了岔子,玉枝才沒有如計劃般自盡,才給了陛下追查的切入點
鄧氏立刻想到褚歡:「一定是褚歡,只有她一心想要跟我們作對,她派人監視跟蹤我和漱玉,只有她有可能知道我們的動向,那麼快做出反應壞我好事!」
鄧氏通信懊悔得自殺的心都有了,悲憤道:「這個賤人,狗雜種!我當年就不該留下她,就不該讓她活到現在,不該讓她嫁給明王 ,好讓她如今屢次毀我和我的女兒!」
「夫人」
鄧氏對褚歡的恨,幾乎要魔怔了,猙獰着臉恨聲道:「我絕不能放過她,我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她」
蘭芝怕她瘋起來又不管不顧的做蠢事,趕忙哄勸道:「夫人,現在最要緊的是姑娘啊,她只能做側妃,還落得如此聲名狼藉的境地,如今還不知道如何呢。」
鄧氏好似被當頭一棒,立刻就清醒過來了:「對,對對對,我的漱玉我要去看她,我要去陪她,她現在一定很傷心」
說着,她就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攔住忙起身追上拉住鄧氏:「夫人,您現在不能回褚家啊。」
鄧氏動作停頓僵硬。
是啊,她被休了,已經不能再回到褚家了
她不能去,總有人能去。
「去請大嫂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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