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提裙擺,巧妙地在陳馨兒腳落下前挪開了位置。
「哎喲!」一聲尖叫響起,蕭憫花容失色地摔了個屁股蹲兒,慌亂中胡亂一抓,正巧扯住了陳馨兒的衣裳。
嘶啦!衣物撕裂的聲響格外刺耳,眾人望去,只見陳馨兒胸口的衣料被拉開,露出了粉色的絲綢小衣。
「呀!」陳馨兒滿臉羞紅,雙手捂胸蹲下身子!
全場一片寂靜,有的正派書生轉過身去,心中默念非禮勿視的聖訓。
而更多人,則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陳馨兒不慎露出的雪白肌膚。
姜雪轉身,低頭望着地上的兩人,吩咐身旁的侍女:「還站着幹啥?趕緊扶你們主子起來啊。」
侍女們這才手忙腳亂地上前幫忙。
「公主,您的裙子髒了。」夕顏眼尖,發現蕭憫裙擺上有個明顯的黑腳印。
蕭憫一看,認出那是陳馨兒的腳印無疑!立刻意識到,是這傢伙讓自己當眾出了丑!臉色一沉,怒火中燒,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起身對着陳馨兒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臭女人!」髒話一出,剛才還被蕭憫溫婉形象吸引的文人們夢碎一地。
說好的五公主溫婉如蘭,怎麼不但動手打人,還出口成災呢?這不是砸自己招牌嗎?
姜雪在一旁,靜靜觀望着蕭憫這場公開的「表演」。
「哎呀,瞧瞧陳家小姐的臉蛋兒,都被五公主的指甲劃得不像樣了。」
拂冬心中暗自發笑,自食其果,誰讓她對公主耍心眼呢!
「咎由自取。」曉春冷冷地說了一句。
剛剛陳馨兒那點小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公主機靈,此刻尷尬的就是她們了!
姜雪瞥了兩個侍女一眼,見她們眼神中透露着一絲痛快,不禁淺淺一笑。
真是難為她們憋了這麼久,總算能出口氣了。
「公主」陳馨兒捂着隱隱作痛的臉,驚慌地望着蕭憫。
「公主饒命!我真的不是故意踩您的!馨兒哪敢對公主不敬啊,就是借我十個膽也不敢!」
她急忙跪下,連連磕頭,懇求蕭憫寬恕。
「公主,這裏人多眼雜,咱們得注意影響。」
夕顏見蕭憫怒氣未消,趕忙上前拉住她,耳邊輕聲提醒,要她記得公主應有的風度。
夕顏自幼隨德妃長大,比蕭憫年長五歲,既是貼身侍女,也是她的智囊團。
蕭憫對夕顏的話還是聽進去的。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蕭憫鬆開了手,深吸一口氣,換上了往日溫婉的笑容。
她俯身,看似親切地拉起陳馨兒的手臂,但只有陳馨兒清楚,那隻看似溫柔的手,實則用力之大,幾乎要嵌進肉里。
指甲在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掐着,陳馨兒疼得臉都白了,但當着眾人,只能咬牙忍着,不能讓蕭憫丟臉。
姜雪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陳馨兒毫無憐憫之心。
抱歉了,安國郡主,誰讓你先動的心思呢。
「方才本公主太過急躁,馨兒與本公主情同手足,我相信馨兒絕非有意讓本公主難堪。」
「多謝公主寬宏大量。」陳馨兒低聲應道。
「馨兒的衣服破損了,不宜在此示人,幸好本公主備有多餘的衣物,你先下去換上吧。」
夕顏心領神會,一溜煙跑去蕭憫的馬車取來一套衣物,交給了陳馨兒。
「多謝公主恩賜。」陳馨兒接過那輕薄如雲的衣裳,心頭七上八下地隨着侍女退至一旁。
「公主真是出手不凡,那可是去年北奚進獻的黑雲紗,世間罕見的珍品。」姜雪評道。
黑雲紗輕柔細膩,夏日首選,蕭憫這招夠陰的,表面上風光地賞了陳馨兒稀世衣料,實則暗暗整蠱。
寒冬臘月,穿上夏衣,陳馨兒不凍出毛病才怪。
「不過是塊布,總不能讓馨兒衣衫襤褸示人,壞了名聲。」
「公主英明。」姜雪附和着點頭。
一場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別院裏,眾人的注意力重新聚焦,氣氛回暖。
姜雪先行步入席間,甫一落座,便感到身旁投下一片陰影。
側頭一瞧,竟是君離。
「西辰皇子怕是走錯了吧?男賓席在那邊拱橋旁呢。」姜雪指指對岸空着的位置。
「五公主盛情難辭,溫水怎忍心拂逆。」君離答道。
自她下車以來,視線從未在他身上稍作停留,這讓君離心裏頗不是滋味!
若是從前,她定會粘着他,說不定還會和蕭憫爭風吃醋。
君離原以為,姜雪玩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故作冷漠只為吸引他的眼球。
幾次交談下來,他愈發清晰地感覺到,她是真的對他失去了興趣,甚至偶爾能從她眼中讀出濃濃的反感!
為何如此?君離百思不得其解。她越這樣,他越想探個究竟,日夜琢磨她的每個細微動作。不知不覺間,他的心,已悄然系在了姜雪身上,這在過去的君離身上是絕無僅有的!
就連此刻,他不顧他人詫異,答應蕭憫之請坐在女賓席,也是想試探姜雪的反應,看她是否會因他順從蕭憫而醋意大發。
望着姜雪平靜如水的眸子,君離心中一陣失落。
難道,她真的對他毫無感覺了嗎?
「今年詩會可真熱鬧,本公主緊張得緊,就請問水哥哥陪陪我,長樂姐姐不會不高興吧?」
蕭憫故意湊近君離,雙手摟住他的胳膊,笑容里藏着一絲狡黠,仿佛在對姜雪說:看你心儀的人現在跟我多親密。
姜雪輕描淡寫地一笑:「五公主開心就好。」說完,她便往另一邊的座位移動。
「咦,長樂姐姐怎麼走了?」蕭憫見狀,以為姜雪是被自己氣走了,心中暗自得意。
姜雪卻停下腳步,轉身,目光犀利地掃過這對「膩歪」的身影:「五公主,有句話我得提醒你。
身為公主,要有公主的樣子,哪怕心裏再喜歡一個男子,也得注意分寸,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對你的名譽可不好。」
姜雪環顧四周,蕭憫這才注意到,四周的目光都帶着異樣的審視和譏諷。
「五公主真是大膽,還沒嫁人就這麼粘着男人,成何體統。」
「公主中最受寵的就屬五公主了,說不定君離早就內定為駙馬了。」
輿論如潮水般湧來,君離和蕭憫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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