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堂會最擅長之事。
便是在人的身體最為虛弱,精神頻臨崩潰,意志最為薄弱的時候,去掌控他的心靈。
讓每一個被聖心堂會所找到的人,都仿佛遇到了佛音,得到了救贖。
在突然間記起這一特點的時候,陳瀟就聯想到了祝念英和黃釗初次相遇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祝念英絕對處於人生最崩潰的階段。
在那樣的階段里,忽然有一位老師闖進了世界,那那位老師所說的話,是否就是真理?
老師所做的每一個舉動,又是否是標杆?
陳瀟幾乎不需要去多做思考,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
一定!
是一定會將其言語視為真理,將其行為視為標杆!
所以,祝念英為什麼活着?
真的是因為和黃釗的亡妻李牧紅長的像嗎?
難道不可以有另外一種可能?
比如說還未出現過的聖心堂會的十二高層中的其他之一!
陳瀟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個答案對於他而言,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一點接受的可能性都沒有!
可陳瀟往往就是這樣,每當一個顛覆性的可能出現的時候,他會完全控制不住的去接受他。
而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陳瀟都想找人聊聊。
這個人,往往也只有林溪。
陳瀟沒有去讓自己的心情再起過多的波瀾,將電話打給林溪後,林溪也很快接聽。
「怎麼了老公,這是想我了,還是又遇到了難題了?」
關鍵時候,陳瀟也沒想過打情罵俏,而是直接了當的說:
「媳婦兒,我剛剛做了一個很驚人的推理,推理出來之後我自己都開始彷徨了。」
林溪的語氣也認真了幾分:「你說。」
「其實我的推理很簡單,而且我們曾將將這個推理成立的兩個條件反反覆覆的說過很多次,但我之所以剛剛才後知後覺的原因,是我們從未將這兩點放在一起來聯想過。」
「這兩個條件,一是聖心堂會的特點,二就是祝念英遇到黃釗時的處境。」
林溪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聖心堂會的特點不就是喜歡拿捏人心,然後為己所用嗎?他們拿捏的手段,往往就是在人最脆弱的時候。」
「至於祝念英遇到黃釗時的處境,這不是說過很多次嗎?那時候她剛剛逃婚去了深城,但因為年齡太小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於是饑寒交迫之下不得不乞討。」
林溪說着話語戛然一止,跟着驚呼道:「等等,不對勁啊。」
「是吧?當這兩個條件放在一起來進行推敲的話,問題很大!」
「對,祝念英當時所處的境地,絕對是她此前人生里最艱難的一段時期。那樣的處境,別說她當時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就算是有着豐富社會經歷的人也有可能承受不住!」
「在那個時候,她遇到了她的老師,給她的人生一下子照亮了前進的道路!」
「但若是她的老師真的是聖心堂會的人,那她豈不是也是聖心堂會的?」
「甚至,她都有可能會是那所謂的十二高層之一!」
當林溪說到這裏的時候,陳瀟苦笑了起來。
他們倆的思維已經碰撞到了一起。
或者更直接點說,不管陳瀟的這個電話是打給林溪的,還是說打給張獻,亦或者覃飛。
可能,就連腦袋動過手術的謝文升都有可能馬上反應過來!
「所以媳婦兒,往往最簡單的陷阱,最是容易致命啊!」陳瀟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林溪的語氣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那你現在覺得該怎麼辦?」
「實話說,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為這一條推理一旦成立,那我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有可能要推翻掉了。」
陳瀟確實很苦惱。
祝念英一案,更是他從事破案工作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複雜反覆的案子。
特別是祝念英這個人。
這似乎已經是第三次在他的心目中出現形象變化了。
第一次,祝念英就是黃釗說的那樣,是一個生活簡單,但品性堅韌惹人同情的女孩子。
第二次,是見到康茂後知道了一些事情,讓陳瀟開始懷疑祝念英或許已經被時代洪流衝擊的性格大變。但後來,陳瀟讓自己要去相信,相信自己所認為的,也相信很多人誇讚的祝念英仍舊還是一個好女孩。
如今,他剛認定的好女孩,又一次在他的心中產生變化。
而且這一種變化,完全是出自於後知後覺的結果。
可越是後知後覺,越會細思極恐。
不過,陳瀟也知道其實這也是他的心思作祟。
他似乎在害怕出現這種結果。
因為他並不希望自己所接手的案子裏,出現全員惡人的情形。
「老公,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冷靜一下。」
「嗯,你說。」
「首先咱們現在得理清楚一個必須要去弄清楚的事實,那就是他們到底想得到什麼?」
「他們的目的一直都很清楚,那就是拿下。」陳瀟剛要脫口而出拿下立海的時候,他的話語卻自行止住。
「你說的對,祝念英是00年就失蹤的,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個毛頭小子,郭家也沒有對深城的生意感興趣。所以,既然懷疑她可能是十二高層之一,那麼就不能再被時間給弄混了思維。」
「只要她是十二高層之一,那麼一切都該從六年前開始算起。假設這個題目的答案,仍舊還是立海,那麼我就必須要證明6年前的祝念英與立海產生了聯繫!」
「唯有這樣,才能將所有的一切聯繫起來。但,祁薇對祝念英沒有什麼印象,說來左庶應該也是沒有印象的。所以,祝念英何至於犯得着失蹤?」
「除非,當時聖心堂會的目標不是在立海的身上,可深城的佈局應該都是吧?」
陳瀟陷入到了疑問之中。
而且這些疑問,隨着時間的延長而增加。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手上握着的手機,看着手機里仍舊還在計時的通話,腦海里卻在不住的轉動。
突然,陳瀟開口詢問着林溪:
「老婆,假如六年前的聖心堂會的目標不是立海的話,你覺得還會是誰?」
「不是立海的話,那我可就不知道還有誰了。」
「你覺得莊氏呢?」
「嗯?海城的那個莊老闆。」
「對。」
「他的企業比之立海如何?」
「六年前的莊總,身家已逾百億!」
電話那頭的林溪瞬間僵住。
身家百億,又與祝念英聯繫極深,難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