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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霜走了,氣急敗壞的走了,今夜就不該出來,憋了一肚子火,看來,她姑姑說的食人間煙火,也不全對,有些她真罩不住。
她走了。
趙雲也走了,如一道黑影兒穿行於人流中。
再定身,已是青.樓的對面。
往日裏,熱鬧非凡而又生意紅火的一座青.樓,今日冷冷清清,有多冷清嘞!不止不見姑娘們擱那拉客,還大門緊閉,且還貼着封條,整個閣樓都黑漆漆一片,皇影衛的傑作,就是這般乾脆利落。
「殺千刀的吳起,我去你姥姥的。」
如這等罵聲,趙雲時而聽到,多是先前被捉的嫖.客。
被擾了春曉美事,還被拉去遊街,着實丟了個大臉。
其他罵吳起者,大多也是風流之人。
只不過,今夜恰巧沒來,才躲過一劫。
之所以罵吳起,是因那貨太扯淡了,調皇影衛跑來青.樓掃.黃,這一掃不要緊,青.樓關張了,俺們沒地兒消遣了,都不知去哪找樂子了。
「今夜,應該不會查了。」不少人唏噓。
「都被撤職了,還查個毛線。」吳起若在這,定有這句話。
趙雲猜的不錯,那貨等不到明日,便被撤職了。
能在帝都開這麼大的青.樓,哪能沒後台,不少王公貴族,在這都投了銀子的,還有不少王公貴族,今夜被他掃.黃抓走了。
如此,哪能讓吳起安生了,聯合整治他。
若非那廝的爺爺,是虎威大元帥,不然可就不是撤職這般簡單了,擅自調動皇影衛,且還是去青.樓掃.黃,這一條就夠他死罪了。
「姬痕,你我沒完。」
吳家府邸的一間閣樓中,傳出了怒喝聲。
乃吳起,正如一條瘋狗,擱那亂嚎亂罵,得知楚無霜領走姬痕後,非但沒責怪,竟又去逛街,更是恨的牙痒痒,一張面目猙獰的嚇人,老子這般優秀你不選,竟選一個渣男。
阿...嚏!
趙雲潛入青.樓時,一個噴嚏打的霸氣側。
不用想,便知吳起在問候他,整個吳府多半都在問候他。
青.樓昏暗一片,不見一個人影兒。
如此,他倒也省心,一路上了最頂層的房間。
為何非要選在這座青.樓,為何要選在這個房間,是有原因的,也只有在這個位置、這個方向去望看刑塔,毫無障礙物,其他的閣樓,啥都瞧不見,要麼擋視線,要麼距離遠,看也是白看。
又一次,他推開了窗戶。
月下的刑塔,還是那般明亮璀璨。
第九層是能望見的,其內若有人影立在窗前,定能看到。
可惜,他看了大半夜,也不見有人。
等待中,是無比煎熬的。
「他...在看刑塔?」
青.樓外的一處角落,也有一人拿着望遠鏡看,只不過,看的並非刑塔,而是青.樓最頂層的那個房間,更準確說,是在看趙雲。
乃幻夢。
她擅長追蹤,連趙雲感知都避過了。
先前,她是親眼看着趙雲偷入的青.樓,趙雲至今未察覺。
「我懂了。」
幻夢深吸一口氣,該是明白了一些事,那叫姬痕的曠世奇才,入青.樓可不是去喝花酒的,而是借青.樓的地界做媒介,去偷望刑塔,搞不好,刑塔中所關押的某一人,是姬痕的故友或親人。
「我就說嘛!你不是那樣的人。」幻夢一聲淺笑,笑的還頗開心。
開心之餘,她也調轉了方向,拿着望遠鏡去看刑塔。
奈何,障礙物太多,擋了視線,啥都看不着。
按她所想,最佳的望看位置,就是姬痕所在的那個房間。
「是誰呢?」
幻夢一聲喃語,眸光也變的明暗不定。
這,也是她的任務之一:搞清姬痕的身份。
此刻,刑塔便是突破口之一,找出是哪個犯人,多半就能弄清姬痕的來歷,不止魔子想知道,她也好奇,一個橫空出世的逆天妖孽,定是藏着更多秘密。
「怎麼沒有。」
趙雲還在看,看的雙目刻滿血絲。
許是太關注刑塔,乃至忽略了暗中有人窺看,以他的感知力,哪能覺察不到幻夢呢?偏偏心系刑塔,乃至未分心去感知,更不知幻夢,已初窺他一絲秘密,這或許是一個禍端,也可能是一個造化。
清晨,和煦陽光傾灑,新一日到來。
帝都一如既往的繁華,吆喝聲叫賣聲響滿大街小巷。
趙雲已偷偷出了青.樓,面色多有疲憊,特別是兩眼中的血絲,遮都遮不住,眼巴巴的看了一夜,也未見娘親身影,讓他不覺以為,娘親不在刑塔,也或者是娘親睡下了,他選的時機不對。
「恢復了。」趙雲摸了一下左眼。
這一夜時間,雖未看見娘親身影,天眼的封印卻解了。
除此,還有天眼的瞳力,也都如數歸回,是他天眼不凡,縱中了血冥,也無甚大礙,換做其他天眼,沒個三五日都解不了封的。
「吳起,你給我等着。」趙雲冷冷道。
耽擱他尋娘親,這就是逆鱗,必會把那貨斬了。
還有楚家,也真是有意思,吃一頓飯,順便還送他一架。
「這不姬痕嗎?」不少人側眸。
昨日見過,自是認得,指指點點到哪都有。
趙雲懶得搭理,入了一間店鋪,能見牌匾:玄機閣。
「小友,隨便看。」
店鋪老闆是個白袍老者,笑的溫和,人都叫他玄機老人。
「前輩,可收符咒。」趙雲問道。
玄機老人挑眉,看來不是來買東西的,是來賣東西的。
看了兩眼,他才慈和一笑,「收。」
趙雲未多話,隨手拎出了一個麻袋。
沒錯,是麻袋,其內一沓挨一沓,爆符、速行符、雷光符、懸空符、重身符、輕身符...全都是符咒,而且,全都是真靈級符咒。
咕咚!
玄機老人見了,不由吞了一口口水,不是沒見過符咒,這般大批量的符咒,還是頭回見,即便都是真靈級別的,也足夠的嚇人。
要知道,符之法早在很多年前,便已被皇族禁止了。
近些年,因戰爭需要,才漸漸解開,大多被皇族與天宗籠絡,民間很少見的,即便有符師,也都是九流貨色,得的還不是真傳。
「小友,你是符師?」玄機老人試探性問了一句。
趙雲未反駁,輕輕點了頭,這麼多符咒,若說不是,鬼都不信。
「真箇眼拙了。」玄機老人一笑。
一定意義上來講,符師與煉丹煉器師,身份同樣尊貴。
「收不收。」趙雲又問。
「收,全收。」玄機老人也大魄力,擱那挨個清點。
越清點越心驚,雖為真靈級符咒,可這些符咒都很不凡。
如爆符,威力絕不比普通的玄陽級差。
還有重身符與輕身符,他聽都沒聽過,問過能力,眸光不由一亮,活了半百,着實孤陋寡聞了,竟不知世間還有這般奇怪的符。
「上品,這都是上品。」玄機老人心道。
硬要劃分級別,這些符咒在真靈級領域,堪稱最巔峰。
良久,他才清點好,隨手一厚沓的銀票,按的都是市場價。
趙雲接了銀票並未走,在店鋪中來回遊逛。
「難怪瞅着這般面熟。」
櫃枱那邊,玄機老人拿着一副畫像,看了又看。
畫像上的人,自是趙雲的尊榮,哦不對,應該是姬痕的尊榮,一張大眾臉,沒啥個出奇,他的畫像,不少人手中都有。
恰巧,玄機老人手中就有一副。
「有天雷,多半是煉器師。」玄機老人沉吟。
不成想,姬痕還是一個符師,僅這兩重身份,就足夠的尊貴,加之超強的天賦、戰力、資質、學習能力....這就是妥妥的逆天妖孽啊!女帥哪找來這麼一個人才。
他若無其事的收了畫像,並未點透。
待哪日騰出手來,會去天宗找姬痕,會與之好好聊聊,譬如符咒,找姬痕畫符,他再拿來買,主要是想結交拉攏。
日後,這絕對是一方巨擘。
趙雲一圈兒轉下來,買了滿滿一大堆,多是丹藥、靈液和藥丸,都是修煉必備的資源,級別不算低,抽空便囤貨,總有用上的一天。
「符師就是有錢。」玄機老人大眼一瞅,心中一陣唏噓。
店鋪中,多了敲算盤的聲音,買的東西太多,那得好好算算。
老頭兒心善,給趙雲打了個八折。
接銀票時,玄機老人還給了趙雲一塊玉牌。
「這是...?」趙雲翻來覆去的掃量。
「玄機牌。」玄機老人一笑,「憑此牌,小友在各處玄機閣買材料,可一律八折。」
「謝前輩。」趙雲拱手,轉身離去。
「人才啊!」玄機閣捋着鬍鬚,是目送趙雲離去的,送牌子,先結個善緣,日後也好聊聊,天宗距此不願,來回不過一炷香。
「得變變思路了。」趙雲一聲喃語。
修煉耗資源,也是耗銀子,自玄機閣出來,身上就沒剩多少錢了,所以說,不能固守成規了,得謀個財路了,譬如...畫符咒。
一直以來,他很少賣符咒,緣因賣出的符,經市面流通,搞不好某一日會被用在他身上,搞不好被人用爆符炸時,用的還是他的爆符,這還只是他一人,還有他的故友,都有被炸的可能。
如今,顧不了那麼多了。
修為太弱,道行太淺,進階太慢,猴年馬月才能救娘親,猴年馬月才能報血仇,他需要錢,需要更多的錢...來買修煉資源。
賣符,便是一個很好的財路。
越過一座拱橋,他進了一座小茶館。
「公子,請。」茶館的老翁,似是認得他。
或者說,是上頭早有交代,所謂上頭,便是魔子。
這老翁,是魔家安插在帝都的探子。
而這個小茶館,便是魔家的一個在帝都的一個據點。
選在帝都接頭,足見魔家誠意,要知道,一個弄不好被皇族察覺,全都玩兒完,無論魔家來多少強者,都無一人能走出帝都。
茶館的後面,是一處幽靜的小園。
別看園子小,禁制卻頗多,可隔絕窺看。
老翁送到,便轉身退出。
園中只四人,一為魔子,一為幻夢,一個紫袍老者,一個黑袍老者。
「我以為,你不敢來了。」魔子立在涼亭,笑看趙雲,先前自廢的一條手臂,已然接上了。
「魔子邀請,哪敢不來。」趙雲打了個哈欠,該是昨夜沒睡,昨夜壓根兒也沒睡,此刻還頂着倆黑眼圈兒,咋看都像一個國寶。
自那日地宮,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是先來個擁抱呢?還是先放一把火呢?」魔子心中道。
「是先來個擁抱呢?還是先來一擊瞬身呢?」趙雲也這般想。
要不咋說都是妖孽呢?四目對視後,同有一種默契,都在上下掃量對方,想瞧瞧打哪最順手。
默契這種東西,一旦有了,那就不得了了。
如這倆貨,貌似都格外青睞對方的小.弟.弟,要打就打褲.襠。
他倆一見如故,杵在那的倆老者,也是揣着手,上下望看着趙雲,眸中有疑惑、驚嘆、駭然,就是這個小輩,在天宗新宗大比時,以真靈境打敗了玄陽境的楚無霜。
此事...震驚了整個魔家。
兩人頗想知道,這貨究竟是啥個品種,竟是那般能打,那般抗揍,天賦強的一塌糊塗。
看過,才知趙雲的不凡。
還是魔子眼界高,這個盟友絕對夠吊。
幻夢則翩然而立,見了趙雲,還露了一抹嫣然的笑。
「聽說,某人嫖.娼被抓了。」
「聽說,某人看春.宮.圖,被炸了一臉的血。」
「聽說,某人被踢了小.弟.弟。」
「聽說,某人幹仗...被卸了一條胳膊。」
高手過招,通俗易懂,沒放大招,卻招招要命。
「這倆逗逼。」
兩老者斜了一眼趙雲,也斜了一眼魔子。
見面就互揭老底兒,真箇有意思,也不知是好基友,還是本就有真愛。
春.宮.圖?啥春.宮.圖?
趙雲懂,魔子懂,兩老者也懂,不過有不懂的。
便如幻夢,其中三件事她都知道,還有春.宮.圖這事兒?
「有,自是有。」
兩老者未言語,神色代表一切,就是你送來的那副畫卷,真箇香.艷,藏於其中的爆符,威力也是格外的吊,炸的魔子都不知自個姓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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