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在最後的時機在施法解困吧。墨子閣 m.mozige.com」
老鼠精也是無奈,就像張福德道人說的,越是拖晚一刻鐘,就多一分危險,到時候要是有連番大戰,誰還能騰出手來?
也只好這樣了,換一個角度想,可能更好,要是出現一個結丹境的修士與之同行,那龍虎山一行的壓力可就太大了,這一刻,各龍虎山道人,總算是體會了魔猿同行後一直以來的心路歷程。
忐忑不安,除此之外,就是謹小慎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留心注意。
再沒其他了。
唉,也挺辛苦。
「轟隆隆……」
剛感嘆完沒多久,就又鬧出動靜了,在他們的後方,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巨響,猶如天雷滾滾,聲波像氣箭一樣,急速衝擊而來,奔襲過來的氣浪,將場中眾人的道袍袈裟吹起,寬大的袖口灌風鼓盪。
「是,張美玉?」
張壽鹿道人有些遲疑,但是卻也有相當的肯定,按道理來說,在這個地方,或許也只有他們龍虎山出身的會鬧出震雷一般的響動。
也不單單是聲音像,還有氣息上,同樣蘊含有雷的剛猛和霸道。
當然,還有少不了的,對於黑暗與污穢的天生碾壓般的克制,那是無與倫比的巨大破壞力!
「看來是又打起來了!」
「張大統領的脾性,能忍到這時,確實是不容易。」
張壽鹿隨口調笑了一句,隨即與其他人轉身回頭,觀察後頭的戰況。
一道沖天而起的煙幕,霎時間遮蔽住天空,原本已經有些亮堂起來的天色,再一次陷入濃郁的陰暗中,就好像是方才黑色雷霆落下的情景。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又是三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隨之而來的衝擊向波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陣陣的大風將眾人的衣裳掀起,獵獵作響。
「好像是雷法啊?」
「各位前輩,張統領也會龍虎山雷法嗎?」
張清燭的話,話裏有話,意思是作為玉石精靈怎麼能被傳授龍虎山雷法,據醉道人所說的,只有龍虎山的張姓嫡脈,才有資格修習,不是龍虎山道人,是龍虎山道人卻又不是嫡脈張姓,一樣是不允許被傳授的。
這就是規矩,龍虎山的規矩,千百萬來,從始祖張道陵開始,就已經開始流傳的規矩,即便是龍虎山的天師,也無法將之修改。
這或許是,傳統的力量?
「確實是雷法!」
「雷法是龍虎山最重要的傳承,只允許龍虎山張姓嫡脈修習。」
「而張寶玉和張美玉兄妹,正是龍虎山張姓嫡脈,自然可以修習。」
或許是看到張清燭臉上掩藏不住的驚訝之色,張福德道人只好再解釋一句:
「張寶玉獲得龍虎山天師的賜姓,賜姓為張,而張美玉因張寶玉,因為是張寶玉的同胞妹,所以,也獲准被龍虎山天師賜姓,她同樣為張姓,自然可以修習龍虎山雷法。」
「張美玉的雷法,似乎是,最霸道和剛烈的,太乙召陽鎮魔雷,此雷法,最是適合除魔驅邪,堪稱是秋風掃落葉。」
嗯?
張清燭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還以為是是跟他一樣的三天正雷,沒想到是醉道人嘴中貌似次一等的雷法。
「不是三天正雷嗎?」
「醉道人前輩說過,龍虎山最厲害的雷法,除了只有龍虎山天師才可以修習的天雷外,就當屬三天正雷最為強大與玄奧。」
三位道人聽到這個話,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相視一笑,神情頗為愉快。
嗯?
怎麼回事?
還像有什麼他不清楚的情況?
貌似有一些不好的事要發生的預感啊。
要吃虧了,被坑了?
張清燭一看幾位前輩的表情,頓時在心底生出忐忑的情緒。
「強大?確實是強大。」
「玄奧?當然是非常玄奧,十分玄奧!」
張壽鹿說着,只是神態看起來,多有調笑。
「醉道人前輩所說的,當然是沒錯,不止如此,三天正雷,還是始祖張道陵的手段,正是憑着這一手雷法,打出了赫赫威名,相傳,在那個還有些許上界神人隱匿在人間的時代,始祖張道陵正是施展三天正雷將神當場斬殺,過程沒有絲毫的懸念,摧枯拉朽,勢如破竹,乾淨利落。」
「還是人身的始祖張道陵,將天上的神人在幾個回合之內壓制並斬殺,而對手簡直沒有還手之力,從此之後,張道陵被天上和人間視作最為閃耀的星辰,並至今閃爍,縱然出手的是千古奇才張道陵,但從側面也可想而知,三天正雷之法,是多麼的強大!」
「強大到就連天上的諸神眾仙都要為之側目!」
張清燭木然地點着頭,眼神有些恍惚,可心裏的忐忑不安,卻越發地明顯,既然三天正雷法是如此的強悍,可助凡人修士斬殺仙神之體的神人,那為什麼三位道人還要聽之而相視一笑呢?
張壽鹿道人看着張清燭小臉上呆滯的表情和鐵青的面色,不禁感到好笑,接過張福德道人的話,對着他說:
「強大是很強大,當然強大,張道陵的看家本領,怎麼會不強大呢?」
「很可能,正是因為有三天正法,才有了我們綿延無數歲月,傳承了一百八十代的龍虎山。」
「呵呵呵……」
說着說着,特別是看見張清燭的小臉上越發的僵硬,張壽鹿忽然笑了起來。
「正如張道陵身上其他的本事一樣,一個人卻能夠駕馭多件超越法寶的法器,其中有九件就傳承了下來作為龍虎山天師的法器,世世代代流傳。」
「又比如,他創立龍虎山道統,卻跟其他的道家宗門迥然不同,又是成家,又是傳教,還要修道,樣樣都沾邊,卻又能樣樣不落下。」
「還有一樣,比如他身上的白虎之力,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毫不誇張地說,張道陵張嘴一聲吼,大地都要抖三抖,實實在在是氣吞萬里如虎,神異非常,神勇不可當,威風不可一世!」
「無堅不催,無物可擋!」
「可是……」
來了,來了,轉折來了,真是有麻煩,小道我不會是被醉道人那老東西給坑了吧?
很有可能啊。
這種時候,往往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估計是被忽悠了。
「可是,後世人要是身懷白虎之力,往往就是承受不了白虎與生俱來的殺伐氣,在幼年時,就會被力量的殺機給摧毀全身的經絡骨髓,從小體弱多病,夢魘纏身。」
「這一類人,往往在成年之前便早早夭折了,被白虎活生生摧殘至死!」
「白虎,由此而被世人稱之為最兇惡之神,遇白虎,必遭血光之災,重則夭折。」
不知為什麼,在張壽鹿道人略顯平靜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些許的唏噓。
「最強大的,往往就是最艱難的,這個世上,沒有捷徑可走。」
張福善道人感嘆道。
「張道陵太強大了,對後世的龍虎山道人而言,當然是一個驕傲,但也是一種煎熬,前人的巔峰成就,吸引着,激勵着後人苦苦追逐,但世事不是什麼只要努力拼搏了就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選擇最艱難的道路,也就意味着,選擇了最危險的道路。」
「在後世一群群追逐着祖上榮光的道人中,能夠登上絕巔,領略到一覽眾山小的絕妙風景的,終究只是少數的人,是極少數人。」
「大多數,絕大多數,倒斃在路上。」
哈……
一時又是一個不長不短的沉默,張清燭,這個自以為沒有多少歸宿感的道人,他總是以為自己有歸屬感而沒有歸宿感,他總是不認為龍虎山是自己的埋骨之地,他心頭總有一股衝動,想要到更廣闊的天地去遨遊,起碼去要去見識一下,此時再聽到這麼一番感嘆,自然有些心有戚戚。
「阿彌陀佛……」
就在這個時候,正當張清燭心神恍惚的時候,在心底里,又再一次響起輕聲的呢喃,仿佛流水潺潺,清澈而清脆。
嗯?
張清燭一下子靈醒起來,凝神留意,想要撲捉那一聲短促的呢喃。
可惜,自那一下不留意的划過之後,再也沒有聲息了。
張清燭抬眼向前方打量,古宅內的屋檐上,身披陳舊袈裟的龍虎山,瘦小的身軀很不起眼,但全身金黃,像是黃金澆築而成的人像,卻又很給人震撼的衝擊力,那是力量的象徵。
這老和尚,是個啥玩意?
怎麼感到有點鬼鬼祟祟?
但是呢,也就如此了,不能有太大的收穫,畢竟就只是在心底響起了一聲低聲的佛號而已,老和尚怎麼不誦念出聲呢?
看起來是有些怪,但是實質也有可能很正常,不過就呢喃了一句而已。
張清燭看了眼前方後,便不動聲色地轉移自己的目光,現在不是追究這些雞毛蒜皮的事的時候,就在後頭,張美玉還在激戰呢。
魔猿也不見了,在這個古城裏,這個潛伏着無數的高手的古城裏,魔猿的小命,現在真是比水都要涼。
不管有啥秘密,總歸還是沒有魔猿的小命更重要,還不止,不止一條小命,還有玉石精靈那整整一千八百數,沒見過,也沒啥感情,但肯定是不能不管。
不過,話又說回來,龍虎山的舉動確實是有點鬼祟,而福德道人,也說實在有些讓人不明所以,他專門支開了其他人,就只有他們兩個在一塊。
在談什麼?
一個龍虎山道人,一個活屍佛修士。
有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