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袁曉倩點點頭,摁捺不住心頭的激動,幾步就沖了過來,不過,她不敢伸手去拿起畫紙,只是以目光端詳着畫紙。
看着自己的俏臉躍然紙上,如同站在銅鏡之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般,不過,比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更神奇的是,只有黑白兩色構成,卻畫出了凸凹之感,感覺紙上的自己就像真實存在着的一樣。
而且,更讓袁曉倩意外的是,她甚至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的眼神太傳神了,眼神里有些幽怨,有些期盼,就好像一個懷春的少女,倚在窗前期待着夢中情人的降臨。
袁曉倩不是沒見過書畫大家的名作,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幅畫有眼前這幅畫像如此形神兼備,栩栩如生,更難得的是阿牛畫出了自己心裏所思所想。
「小姐,畫好了嗎?」
冬梅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見袁曉倩沒有反應,立即順着她的目光往畫紙上望去,愕然地張大了櫻桃小嘴,眼睛裏閃過一抹驚駭之色,她仿佛看到小姐正站在畫紙上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有些淡淡的猶豫。
「小姐,你怎麼到畫裏面去了?」
冬梅跟在袁曉倩身邊這麼多年,多少也懂得一點繪畫之道,她從來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將一個人畫得如此形神兼備,栩栩如生,就好像一個活人一樣。
「傻丫頭,你說什麼呢,我不是在這裏麼?」
袁曉倩被冬梅的聲音驚醒過來,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向阿牛道謝呢,她敢肯定這幅畫絕對是驚世之作。
「小姐,這幅畫畫得太好啦,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你跳進畫裏了一樣呢。」冬梅脆生生地說道。
「哇,好美的小姐。」
「好漂亮的畫呀,要不是小姐站在這裏,我還以為小姐進到了畫裏面去了呢。」
春蘭等人也進了房間,看着畫紙上的袁曉倩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阿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絞盡腦汁地忙活了一上午終於收工了,看到袁曉倩以及這些丫環們的反應,看來這番心血總算沒有白費呀。
只不過,這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的,就連那個對自己有意思的冬梅都是如此,真是失敗呀,阿牛心頭暗暗感嘆一聲,將擦了手的毛巾扔到盆子裏,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茶盅喝了一口。
「阿牛,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這是我見過最好的畫像。」袁曉倩走到阿牛的身邊,嫣然一笑,回頭看了一眼正卷着衣角的冬梅,「冬梅,去拿一百兩金子來。」
然後她的目光轉向阿牛,「我知道這幅畫的價值絕對不止這麼多,不過,我現在手頭上就只能拿出這麼多,再多的話就要從爺爺那裏拿了,等過段時間我再給你五百兩金子好不好?」
尼瑪,這不是六百兩金子麼,換成銀子那就是六千兩呀,這可是一筆巨款了,阿牛的心頭一震,雖然還有五百兩金子不是現在就給,不過,以袁曉倩的為人肯定不會拖欠自己的。
只不過,這錢真的要拿麼,阿牛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放下手裏的茶盅,「小姐,銀子就算了吧,這幅畫就當是我送給小姐的禮物吧。」
「這,這,這這麼行,這幅畫可是價值連城呀,就算是我們齊國人物畫最有名的邊長峰都畫不出這麼好的畫來呢,再說了,我也不能讓你白白辛苦一場吧。」
袁曉倩聞言一愣,她知道阿牛現在缺錢花,養着十多個孩子呢,當初為了一百兩銀子就給自己當信使,這會兒這麼多金子給他怎麼到矯情起來了?
「小姐,我不是說了嘛,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阿牛呵呵一笑,「雖然我阿牛窮,不過,心裏還是記得小姐對我的好,這幅畫就當我送給小姐的新年禮物。」
「不行,這禮物太貴重了。」
袁曉倩倔強地搖搖頭,目光依依不捨地看着桌子上的畫,「你要是不收下金子的話,這,這畫我不要了。」
阿牛聞言一愣,他是真心想把這畫作禮物送給袁曉倩的,一直以來這丫頭對他很不錯,過年了他又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有了這幅肖像畫總算是不那麼寒酸了。
再說了,他也不想在袁曉倩的心裏留下個小財迷的印象。
「小姐,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吧,這幅畫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阿牛思索了片刻,想起來答應過讓燕子去開一家雜貨鋪的,索性就讓袁曉倩幫忙去找一家鋪子過來,要不然這丫頭會真的不要這幅肖像畫的。
「好,這個沒有問題,想我幫你什麼?」
袁曉倩點點頭,剛剛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這麼罕見的畫要是真的被拿走了,自己不後悔死了才怪,不過,話已經說了,就不可能收回來了。
這會兒阿牛說幫忙,正好就坡下驢。
「小姐,是這樣的,我想在西城那邊開一家雜貨鋪,這樣的話,孤兒院裏的那些小孩也能有個事情做……」
阿牛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開雜貨鋪的事情。
「冬梅,西城那邊我們家還有地方嗎?」
袁曉倩抬起頭看了一眼冬梅,「春蘭,你去通知廚房馬上把飯菜送上來,對了,再燙一壺好酒。
「小姐,我們在西城的產業不多。」冬梅翻看着一個賬簿,「不過,上次聽說於家的布店經營不善想要轉手了。」
「好,這事情就交給你了。」袁曉倩點點頭,「我希望儘快把事情辦好。」
「小姐,你就放心吧,這事情交給我啦,保證辦得妥妥的。」
冬梅小胸脯一挺,臉上露出一絲得色,目光撇過阿牛,心道,這傢伙怎麼會這麼聰明呢,能文能武不說,連畫都畫得這麼好,什麼時候能讓他給自己也畫一幅這樣的畫呢?
正說話間,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就見一個個丫環手裏提着木製的食盒魚貫而入,阿牛鬆了一口氣,忙活到這個時候,他還真的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