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袁家的時候,阿牛是滿面笑容地走的,今天這一趟不僅撈了個客卿的差使,還提升了自己的箭術,甚至還預感到自己的入門功法即將突破了,而且,還額外地獲得了二十兩銀子的賞銀,收穫如此之豐盛能不高興麼?
回到孤兒院的時候,燕子正在院子教胖子等人編織草鞋,雖然現在有銀子了,不過這丫頭有些捨不得花錢給大家買鞋,反正大家都是吃過苦的,有雙草鞋穿就不錯了,留點銀子來買吃的不是更好?
後來有一天,居然有人要向燕子買她編織的草鞋,這讓她靈機一動,頓時就打起了編織草鞋賣的主意,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地把胖子等人訓練之餘也拉過來幫忙。
「阿牛,你到我的房間裏來。」
玉虛子看見阿牛走進院子,臉色一沉,背着手走進了房間。
阿牛見狀一愣,目光轉向燕子,這丫頭聳聳肩,兩手一攤,這動作還是從阿牛這裏學過去的,倒是她用得越來越順溜了。
「牛哥,我剛剛去撒尿的時候,看到老爺子從後牆進來的。」
胖子忙裏偷閒地說了一句,燕子手裏的小鞭子就甩在了他面前的空地上,嚇得胖子一屁股坐倒在地,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燕子,不要因為編草鞋的事情,荒廢了他們練功,誰要是敢偷懶,晚上就只有半個饅頭。」
阿牛哈哈一笑,向燕子擺擺手,徑直走向師父玉虛子的房間。
「少年箭神,好大的威風呀!」
阿牛一進門,一道冷風迎面撲來,下意識地一矮身,左腳為圓心,右腳一個掃堂腿橫掃出去,同時右拳也砸了出去,這段時間來沒少跟老道士打打鬧鬧,這一下純粹是出於下意識地反應。
他的嘴裏也同時叫道,「師父,我怎麼了,要不是我會箭術,又怎麼能夠獲得袁連壁的賞識呀,對了,袁曉倩決定聘請我做她家的客卿……」
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右手的脈門突然被扣住了,渾身迅速地沒了力氣,不過,阿牛素來就不是輕易服輸的主兒,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功法的招數,小腹處突然一熱,旋即就升騰起一股暖流來。
而且,這股暖流慢慢地在他的經脈里遊動,徑直向着右手脈門處衝過來,阿牛見狀一愣,旋即就要蹦起來,只可惜右手脈門被制一動也不能動,只得張口叫了起來,「突破了,突破了,師父,我突破了。」
「咦,有古怪。」
與此同時,玉虛子也輕輕地咦了一聲,他扣住阿牛脈門的手臂突然感受到阿牛體內的一股力量的衝擊,雖然那力量很微弱,以他的身手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卻是不容忽視的一個事實,阿牛這小子已經練出氣感來了!
也正是阿牛自己在狂叫的突破了,這小子居然真的突破了,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這麼有悟性,雖然說這只是入門功法,可當年號稱怒蒼山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的他,也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突破。
一個月不到,這小子居然只花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突破了,這讓玉虛子情何以堪呀。
「師父,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興奮過後,阿牛就只感覺到手腕上就好像被一個鐵鉗子夾住了一樣,疼得眼淚水都快要出來了。
「哼,突破不突破的事兒先放一邊去,你先給我老實交代一下你的這箭術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深厚的箭術了?」
玉虛子決定給這小子潑一潑涼水,省得他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內就突破了就驕傲自大起來,這在修煉上可是大忌,尤其是道家功法更講究一個潛心修煉水到渠成。
「師父,這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
阿牛苦着臉甩着右手,「你又沒有問起過我,誰知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過去呀?」
玉虛子聞言一愣,當初只是想讓阿牛去接近袁家,幫助自己查案,卻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是個天資聰穎的傢伙,一時間動了心思就將他收錄門牆之下,也就沒顧得上調查他的身世來歷了。
這會兒既然想起這事兒了,自然就要好好地了解一下了,省得日後道友問起來自己對這個徒弟一問三不知,那可就糗大發了。
「小時候的事情也要說,現在把你的身世詳詳細細地給我說一遍。」
玉虛子冷哼一聲,「一點兒也不許遺漏,否則的話,門規處置,要是被我發現你騙我,一樣門規處置!」
「啊,這就要門規處置呀?」
阿牛傻眼了,下意識地嘟噥了幾句,玉虛子凌厲的目光如刀一般刺了過來,立即耷拉着腦袋,將母親去世,帶着苦兒流浪江湖一路上是多麼的餐風露宿云云,當然,重點是當年跟那個滿臉胡茬的大叔練箭的事情。
玉虛子不出意外地仔細地詢問了那個大叔的長相。
「師父,那個大叔的左額上有一道很淺的傷疤,右眉上角有一顆黑痣,雖然過去幾年了,阿牛卻依然記得很清楚的,因為那時候我都是偷偷摸摸地背着娘親去給大叔送吃的,跟他偷偷地練箭術的。」
「我們大齊國以箭術聞名的人並不多,像你說的這個人倒是更像我一個朋友的晚輩,只不過,他是軍中驍將,而且傳言在十多年前帝都那一場血案中他為保護太子一家力戰而亡了,又怎麼可能去樂浪府傳你箭術?」
玉虛子喟然嘆息一聲,「而且,他生前修煉的功法是三大名山之一的懸空山的至剛至烈的紫日神功,而你今天施展箭術的時候,卻是帶着一絲道家功法的氣息,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但是他的武功路數真氣功法卻始終是有跡可循……」
他的聲音突然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師父,我,我,我剛剛好像突破了耶。」
阿牛偷偷地打量着玉虛子的臉,「剛剛你扣住我脈門的時候,我的心裏下意識地就想起了功法,然後小腹上突然感覺到一熱,就有一股小小的細線一樣的熱流湧向右手的脈門,師父,我這算是突破了吧,算是入門了吧?」
「算是勉強入門了。」
玉虛子突然沒有了說話的興致,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你去練你的功吧,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哦,師父,那你好好休息。」
阿牛的心裏有些失望,還以為能被誇獎幾句呢悵然若失地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