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聲震耳欲聾。無數道金色電弧從他手中射出。
這些金色電弧異常粗壯,遠超過以往的辟邪神雷。
這正是他運用劍術帶來的意外收穫之一。
新提煉的飛劍不僅吸收了金雷竹的靈氣,還將其中的辟邪神雷全部吸收了。
如此一來,除了將飛劍的屬性提煉到了極致,其中蘊含的辟邪神雷在數量和威力上都邁上了一個台階。
如今被林墨驅使出來,自然是無可阻擋的。
在一陣陣爆裂聲中,在大片金色雷光的閃耀下,湧向他的血色幻影紛紛被擊退。
然而,血影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似乎無窮無盡,不顧一切地向着林墨湧來。
一些凝結成型的甚至直接衝破了辟邪神雷形成的電網,逼近了林墨。
然而,在林墨的手指一彈下,突然放射出的虛化劍光擋住了它們。
青光時明時暗,血絲在其中寸寸斷裂,化為粉末。
與此同時,黑洞中傳來的轟鳴聲越來越響,空間波動變得更加強烈。
林墨掃視四周,立即明白自己所面臨的未知危險。
他臉色大變,背後的雙翅一扇,試圖飛出黑洞。「轟」的一聲巨響。
林墨的身體一陣搖晃,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被一層透明的禁制反彈了回去。
他勉強穩住身形後,憤怒和恐懼交加。
他正準備再次掙脫這禁制,卻突然感受到黑洞深處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這股力量幾乎讓林墨無法抵抗,將他瞬間拉回原地,並且持續不斷地向內收縮。
林墨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他內心的驚慌可想而知。
血色光陣越發劇烈地顫抖着,光陣的表面已經模糊不清,變得漸漸透明起來,仿佛隨時都可能消失。
儘管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實際上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被黑洞吸力困住的林墨,情急之下毫不猶豫地將身上所有神通一口氣全部釋放出來,只希望暫時能夠掙脫困境。
剎那間,林墨周圍金色光暈、灰色光霧、五色光焰、金色雷弧以及青色劍光同時爆發。
如此眾多神通一齊施展,其威能可想而知。
各色光焰此起彼伏,將林墨的身形徹底淹沒其中。
這股吸力即使再強大,在那一瞬間也有所鬆動。
林墨大喜,正準備飛出黑洞時,周圍的血影卻發出哀鳴聲,緊接着「噗噗」連續的悶響傳出,竟在一股詭異力量下同時爆裂潰散,化為血色光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墨立刻感覺到周圍景色變得模糊,一股熟悉異常的感覺湧上心頭。這正是他多次經歷的即將傳送的跡象。
「不好。」
儘管林墨不知道將被傳送到何處,但他知道那絕對是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方。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釋放出破滅法目的黑芒,噴射出一道黑色光柱。
光柱一閃,消失在四周。隨後,模糊的景象稍稍凝聚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原狀。
林墨的臉色鐵青,眼中的黑光刺目,一道道黑光狂射而出,同時頭頂的三頭六臂法相也揮動六條手臂,金色光芒閃爍,試圖打斷傳送。
然而,黑洞中嗡鳴聲大作,所有的攻擊都被一瞬間消失了,似乎沒有產生任何明顯效果。
顯然,這次的傳送和以往經歷的不太一樣,竟然完全不受攻擊的影響。
林墨心中一沉,首次湧現出一絲無力之感,同時又暗自感到有些奇怪。
根據以往的經驗,在景象變得模糊的時候,下一刻就應該會被傳送出去。但眼前的過程為
何如此之長?
就在林墨大為驚慌,心念翻轉之際,突然感到手中握着玄天果實的手掌一陣刺痛,仿佛被尖銳的東西扎破。
他一驚,連忙低頭看去。
只見他金光閃閃的手掌,不知何時被一根尖銳的木刺刺破,鮮血從傷口中湧出。
而原本握着的玄天果實處,一根尖銳而異常的木刺凸了出來,上面沾滿了血跡,顯然是罪魁禍首。
林墨驚疑地注視着玄天果實的變化,還來不及阻止流血,果實卻突然發出白光,精血全部被吸入其中。
緊接着,一聲清脆的鳴響從果實中傳出,直衝雲霄。
接下來的一刻,林墨的臉色驟變,突然間像是被蛇咬了一樣,手腕一抖,想把玄天果實扔出去。
然而,這東西卻像是死死粘在他手心一樣,根本不動彈。
林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異常。
他感覺體內的精血沿着手心的小孔湧入玄天果實,儘管他拼命催動法訣,但仍無法阻止。
眨眼間,他失去了三分之二以上的精血,才勉強停了下來。
這麼大量的精血流失,即使是林墨的強橫也到了極限,換做是一名普通修士,恐怕會立即垮掉。
但話說回來,要是換了其他修士的精血,玄天果實恐怕就會把他們吸得乾乾淨淨,也無法滿足其需求。
此時的玄天果實,原本淡黃的表皮已經變成了鮮紅色。隨後,表面的翠綠花紋蠕動着,變成了一些神秘的符文,密密麻麻地遍佈在上面。
與此同時,林墨周圍出現了無數五色光點,如同飛蛾撲火般朝玄天果實飛去。
「噗嗤」一聲,玄天果實一閃,突然射出一道尺許長的光劍。
這光劍異常翠亮,表面光滑如鏡,但在中心處,銘刻着一排奇異的翠色符文,共有五個,排成一條直線。
而原本的玄天果實,則變成了劍的劍柄,林墨正好握住它。
這一切讓林墨目瞪口呆。
然而,就在劍出現的同時,外面的血光大陣似乎受到了刺激,一聲巨響後,整個法陣連同中間的黑洞突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林墨周圍的景象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他眼中儘是血紅之色,接着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林墨大驚之下,幾乎是下意識地抖動手中的劍柄,向着不知多遠的地方猛砍而去。
在一個被血紅霧氣籠罩的巨大祭壇上,十幾個人影若隱若現。在他們腳下,有一個巨型法陣,閃爍着淡淡的血光。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法陣的形狀和之前在林墨頭頂出現的血色光陣一模一樣。
祭壇下方,是一個充滿了血紅液體的巨湖。從遠處看去,湖面廣闊無垠,看不到邊界。
湖中漂浮着一具具白骨殘骸,各種大小,密密麻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可能,我已經感應到了玄天之寶的存在,並且明明召喚了它回來。」祭壇上的某人發出驚怒的聲音,難以置信的表情。
「或許簡道友的判斷有誤,那件新出現的玄天之寶似乎並不在我們飛靈族的地盤上。
因此,它未被血祭之術召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位溫和的女子的聲音從祭壇上傳來。
說話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色斗篷的***,背後展開一對五色閃爍的羽翼。
她剛才的話中似乎帶有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步夫人剛才召喚法陣時,我和簡兄一同主持,通過血祭的力量確實感知到了那把玄天斬靈劍的存在。
但在傳送過程中似乎出了些問題,劍竟在途中消失了。
也許這把劍已經
覺醒,能夠自行穿越虛空而不留痕跡。」另一位年輕人突然開口了。
這個年輕人頭上有一根發光的白角,正是半年前林墨在巨島上遇見的角蚩族青年。
而剛才發言的,自然是海王族的魚眼人。
但此時的魚眼人臉上帶着一絲憤怒和焦急之色。
「關於玄天之寶是否真實存在,只有主持法陣的兩位道友清楚。我們只是奉命協助他們。」
一位身穿黑袍,背生兩對灰色翅膀的老者淡淡地說道。
他單手扶着一根龍頭拐杖,話語中透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
至於其他飛靈族人,雖然沒有發言,但他們對着角蚩族青年和魚眼人的目光都帶着些許敵意。
但是角蚩族青年並未回答,而是與魚眼人對視一眼,兩人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似乎在秘密交流。
看到這兩人如此放肆,在場的飛靈族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既然第一次嘗試失敗,我們馬上再進行一次血祭。現在血氣尚未完全散去,應該還能行之。」
兩位異族似乎商議完畢,角蚩族青年突然說道,神色陰沉。
「再次進行血祭?我們的法力可不是輕易修煉來的。剛才的血祭已經消耗了大半靈力,再來一次將會損耗我們真元。」
黑袍老者突然猛地敲擊手中的拐杖,發出悶響,使整個祭壇微微晃動,森然地說道。
「閔某自然明白這一舉動有些困難。
但是這種困難又何止於連續半年內滅掉兩個族群,擊敗成千上萬的蠻荒巨獸呢?
如果因此錯失了得到玄天之寶的機會,那可是得不償失啊。」角蚩族青年眼睛一眯,毫不在意地說道。
聽到這話,黑袍老者露出憤怒之色,身形向前幾步,似乎要發作。
但此時,一聲輕咳聲響起,一位駝背的人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被一股淡淡的白霧籠罩,容貌無法辨認。
「匈兄說得對。姚賢弟,稍安勿躁。閔道友是代表角蚩族而來,我們不應該冒犯。」
說話的人是一位駝背的人影,被一股淡淡的白霧籠罩,容貌無法辨認。
「匈兄說得有理。姚某確實有些急躁了。」黑袍老者聽了這話,臉色一變,立刻後退幾步,恭敬地回答道。
「匈道友,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獨角青年一看清楚說話者,神色也微微凝重,但馬上勉強地笑着問道。
「確實有些話想說一下。道友,讓我們損耗真元再幫你進行一次血祭,如果這次還不成功呢?」那駝背人影冷笑一聲,聲音帶着一絲寒意。
「如果兩次都失敗了,那就說明這件物品確實不在我們這個區域了。
我們立刻離開,之前的承諾不會反悔。」獨角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在異族說話的同時,魚眼人在一旁默不作聲,似乎默認了這番話。
「好的,有道友這個承諾就夠了。我們再幫你一次,但你們幾位不要衝動,一定要再試一次。」
駝背人影以半吩咐的口吻對其他人說道。
奇怪的是,其他飛靈族的高階存在聽到這話後,並沒有任何不滿之情,而是默默地點頭表示同意。
片刻之後,血湖開始波動,一股股黑氣在湖面上凝結,同時血色霧海開始劇烈翻滾。
而血湖中心的祭壇,則被一片血色光芒籠罩,傳出陣陣晦澀的咒語聲。
劇痛感突然襲來,林墨終於慢慢清醒了過來。
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艱難地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卻沉重如鐵,根本無法睜開。
這讓他有些吃驚,同時他意識到自己
似乎躺在地上,便試圖掙扎着坐起來,然而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林墨心中一沉,他強忍着劇痛,試圖用神識檢查自己身體的情況。
結果讓他苦笑不已。
現在他不僅失去了大部分精血,體內法力也已經消耗一空。更糟糕的是,他的神念也被嚴重削弱,只剩下了很少一部分。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是他不久前揮舞的一劍而已。
他想起揮出玄天果實所化的寶劍時的驚人情景,心中翻騰不已,同時也感到慶幸。
那一劍幾乎震動了天地,不僅中斷了傳送,還在虛空中留下了痕跡。
但是這一劍的代價非常高昂,不僅耗盡了他的法力,連神念也被剝奪了大部分。這使得他被吸入虛空的同時陷入了昏迷。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他揮出的那一劍似乎只發揮出了一點微弱的力量。
這一劍的威力顯然與消耗的法力神念有關,甚至可能與之前失血的情況有關。
林墨暗自推測道。
但是明白了自己身體的狀況後,他心中的恐慌卻減輕了許多。無論是精血還是法力神念,都不是致命的傷害。
只要服用一些丹藥,靜養數年,就能夠恢復如初。
關鍵是當下的處境,而周圍似乎一片安靜,他能夠安全地待在這裏,至少已經脫離了危險之地。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