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擁有的一切,以後都要給你。」謝良姜目光凌厲、強勢,「財富、權利,這些東西有什麼不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和我一條心?」
謝商面色平靜,情緒和聲音很淡:「你想做什麼隨你,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手段,你不停手,那我也不會罷休。」
「謝商!」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謝商起身,走到門口,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傳來謝良姜壓抑着怒火的質問:「就因為一個女人?」
就不該來,謝良姜怎麼會反省。
「從我進來開始,你沒有提過一句跟我小叔有關的。」謝商握着門把,金屬材質的,冰手,「當年在關家,是溫長齡把我拉上來的,沒有她我早死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因為救我失聰,你卻害死了她的弟弟。她怎麼對我都不過分,我付出什麼代價都是應該的,那是我的報應,因為我姓謝,是你的兒子,我享受了這個姓氏和身份帶來的優待。」
謝良姜整個人都呆住了。
翟文瑾女士曾經這樣評價過她的前女婿謝良姜:毫無人性,也就對自己的兒子還有良知。
很多人都是矛盾體,謝良姜也是,他不在乎和自己親弟弟的血緣,但謝商這個獨子,他在乎。他接連失去兩個孩子才盼來謝商,從謝商出生起,他就想給他一個王國,這些年他一直在繪這個藍圖。當然,他自己也想要財富和權力,這不衝突,所以他能容忍謝商把他拉下台,他還可以幫謝商剷除異己。
謝商的救命恩人居然是溫長齡,謝良姜有種被命運耍了的荒誕感。
「我以後不會來見你,我這條命是溫長齡給的,你就當我死了,就像我以前的名字那樣。」這是謝商的最後一句話。
謝殤。
謝家老四人已夭折,索命無常勿再糾纏。謝殤這個名字當初是用來擋災的。
門被關上,看守的警務人員還沒進來,謝良姜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會見室里,獨自發笑。
三天前,謝景先來過。謝景先是個古板的人,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動用關係,按規定,是不能見面的。
「那是你親弟弟!」
「這句話我聽膩了。」謝良姜情緒很穩定,表情甚至很麻木,「那是你親弟弟,你是哥哥,要多讓着弟弟。這句話,我聽了三十年。」
謝景先整個人脫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懊悔:「你這個畜生」
「我沒推他,溫家那個女孩也沒看錯,只是存在一點點角度誤差。」謝良姜抬頭,看着對面年邁的父親,「爸,我沒推,我是把想要拉清澤的那隻手,收回來了。」
謝景先扶着桌子的手爬滿了老年斑,在顫抖:「有區別嗎?」
沒有。
謝良姜不狡辯,他不救,就是存了要謝清澤死的心思,所以沒有區別,所以他容不下目睹這一切的人。
當年他去風鎮本來是想虛偽地裝一裝,勸他的好弟弟回帝都。那個少年上山尋找走丟的姐姐,路過了謝清澤住的民宿,他看到了少年身上的雨衣。
謝清澤跟着上了山,他自己為了返程也上了山,在他一念為惡的時候,又看到了那件雨衣。
謝商來看守所的次日,宋金給謝良姜帶來了新消息。
「主任,事情已經辦妥了,只要范子彥——」
「都停手。」
宋金詫異:「主任,您怎麼了?您不想出去了嗎?是不是謝律師又跟你說了——」
謝良姜的目光立馬陰沉下來:「那是我兒子!輪不到你來指點。」他下命令,「什麼都別做。」
如果真有報應,他來擔。
七號,陳秋禪退休。石麗紅正式接任華旗技術ceo的職位。
溫長齡送了一個花籃過去:「恭喜。」
「謝謝。」石麗紅是聰明人,「我知道是你選擇了我。」
「能者居之而已。」
石麗紅堅定、自信,笑着說:「我會證明你的眼光沒有錯。」
九號是個好日子,關家辦喜事,在西山首府關宅擺宴八桌。溫長齡早上出門,隔壁當鋪剛好開門,凌晨下了點雪,謝商在掃門前雪。
「晚上去關家嗎?」
「嗯。」作為鄰居,溫長齡問,「你感冒好了沒?」
「還沒有。」
其實已經好了,誰叫溫小姐心軟呢,謝商覺得最好不要好得太快。
溫小姐:「哦。」
「你的車修好了嗎?」謝商聽朱婆婆說,溫長齡的車爆胎了。
之前秦齊給溫長齡買的車她賣了,錢都捐掉了,現在用的那輛是她新買的車,買來沒幾天車胎就爆了,因為壓到了尖銳的落石。
「沒有。」
「晚上坐我的車去吧。」溫長齡車技一般,很路痴,方向感幾乎為零,她開車謝商不放心,不開車謝商也不放心。
「不坐。」溫長齡的理由是,「感冒會傳染。」
她上班去了。
誰要辦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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