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華軒知道這是在做給自己看,縱使已經有過心理準備,但是看見玄澈拿着鐵齒梳,像削土豆似的,把殺手從臉到脖子上的皮肉刮下來時,還是震驚到無法言語。燃武閣 www.ranwuge.cc
許是這樣的痛楚將殺手喚醒,他掙扎着打開眼睛,就感受到自己臉頰一片麻木,鑽心的疼痛從皮肉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面目扭曲的扭動身體,想要逃離來自脖子上的奪命利器,但是無法撼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血肉肌膚被梳下來,掉落在地上。
直到臉頰骨露出。
殺手不知道此前被灌了什麼藥,這樣的痛楚和折磨都不能讓他昏死過去,似乎永遠都只能看着自己受辱,即使痛徹心扉。
玄澈無趣把鐵齒梳扔在一捧,轉身奴才已經將鐵盆端上來,裏面是上好的花瓣,用來洗掉血腥味再合適不過。
「大皇子殿下覺得,這招殺雞儆猴的效果可還行?」
他洗完手,接過絲帕仔細將手擦乾淨,似笑非笑看着已經冷汗涔涔的錦華軒。
「督公大人放心,以後我斷不會再與你作對。」
錦華軒這番話實在是有些違心。
但是眼下他沒有任何辦法,否則惹怒了這個神經病,說不定待會被綁起來用刑的人就是他!
「如此,本座便記住了,也希望大皇子能夠記住今日所說的話。」
玄澈重新坐回去,朝着門外伸手示意,「大皇子請回吧。」
錦華軒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站起來離開,似乎多待一秒都覺得難受。
外界傳聞果然沒有錯。
東廠掌印玄澈,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督公,七日後的接風宴,咱們要不要準備點東西?」
閆安見他忙完,恭敬走過來問話。
這話的意思兩人都明白,接風宴就是給文武百官介紹三個皇子,也方便他們後續站隊。
但是現在朝廷百官有九成都是玄澈的人,剩下的就是一些幾朝元老的老頑固,根本就軟硬不吃,玄澈見他們是真的為這個江山好,也就沒有過多強求。
但是現在正統皇子回來,想必最先物色天子人選的人,就是這些元老們了。
這對玄澈掌握朝堂實在不利。
「這件事情容後再議。」
玄澈並沒有立即回答,頓了頓又道:「放出消息,東廠已經有了儲君人選。」
閆安一驚,腦海里浮現那幾日趕路時,督公和三皇子的互動,到底沒有多說什麼。
「喏。」
他彎腰退後幾步,離開審訊堂。
此時寂靜的房間內,只剩火焰跳動的聲音,以及鮮血滴落地面的滴答聲。
玄澈冷眼看着面前已經奄奄一息,但是因為被灌了藥還神志尚存的殺手,眸光冷淡到極致,隨手拿起把匕首扎進心臟,看着他徹底失去呼吸。
他獨自在審訊堂又坐了會,覺得身體發寒才起身離開。
——
紫御宮的人都是玄澈安排的,壓根不是內務府的普通太監宮女。
錦辰發現這點的時候,是正在用午膳,守在殿內宮女太監們腳步有力,一點都沒有不習武之人的虛浮。
他眨了眨眼,又吃了口菜,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算是被老婆給變相監視了,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之中啊。
刺激。
就是感覺這個世界老婆似乎不太需要自己拯救的樣子。
前世是因為沒有天命帝王星,又對錦國江山心灰意冷才自殺,那這一世如果自己真的是所謂帝王星,那應該只要乖乖聽話當個傀儡皇帝,就算是改變悲慘結局了。
錦辰邊吃飯,邊天馬行空地想着,倏然看見殿內宮女太監烏泱泱跪了一地,他轉頭看去。
「你忙完了?」
來人正是玄澈。
他一改方才在審訊堂的冷麵無情,笑意又重新回到臉上,魅意橫生。
「是呢,這不就趕緊過來呢,殿下可休息好了?」
錦辰朝他伸出手,把人攬進大腿上坐着,剛準備回答就聞到一股格外刺鼻的血腥味。
他對上玄澈笑吟吟的鳳眸。
很好,自己在睡覺,老婆還抽空去殺了個人?
「你身上好臭。」錦辰撇嘴,「剛才去幹什麼了?」
臭?
玄澈蹙眉,低頭嗅了嗅,只聞到血腥味,也沒有旁的味道了。
難不成錦辰對血腥味這麼敏感?
「殿下可是在嫌棄奴?」
他狀似傷心,掩袖遮臉。
「我哪兒敢嫌棄你,」見他又不回答,錦辰只好作罷,慢悠悠舀了碗湯,勺子都遞到了嘴邊。
「可用過午膳?」
玄澈低頭喝下,眉眼中笑意更甚。
「還沒呢,記着殿下的吩咐,剛忙完就趕緊來找殿下了。」
他抬袖,想要環上錦辰的脖頸,因着這個動作,袖口沾上的血跡明晃晃出現在兩人眼前。
錦辰看了看,眼神轉移到他臉上。
「我現在是不是該裝看不見?」
玄澈:「」
他朝錦辰身後幾人使了個眼色,太監宮女們看見後趕緊接連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把人都趕出去作甚?」錦辰不太理解。
「這不是想和殿下單獨相處麼。」
他就在錦辰身上靠着,靈巧雙手解開沾了血的飛魚服外衫,隨意丟在地面,內里只穿單薄赤紅長衫,或許是覺得有些冷,又往錦辰懷裏鑽了鑽。
「我剛才去殺了人。」玄澈喝着湯,突然冷不丁說了一句。
錦辰毫無波瀾,「嗯。」又給懷裏人餵了口吃食。
「殿下不問問我殺的是誰嗎?」
「那日留下來的殺手?」錦辰也不知道還有誰,只能隨意回答。
誰料玄澈在他懷裏笑開了,下巴軟軟搭在肩頭,「殿下當真聰慧,正是他呢,那殿下想不想知道我用的什麼法子?」
他就像是一步步試探似的,向錦辰展示自己最心狠的一面,每試探一步都要看錦辰能否接受。
「用膳呢,說這些倒胃口的做什麼。」
錦辰表示自己不太想聽,並且用吃食堵上了懷裏人的嘴。
「奴只是怕,殿下以後若是知道奴是個心狠的人,就去寵愛別的人了。」
玄澈臉上委屈神色漸顯,墨色鳳眸氤氳着淺淺的紅。
錦辰算是發現了,只要是他在演戲撒嬌的時候,自稱就會自動變化,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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