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遇到了瓶頸吧。」青陌道,「聽說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門修煉,我也只見過他兩次,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江瞳心中奇怪,駱崎的根骨她是知道的,難道是遇到了心境上的瓶頸?那也不該寸步不前啊,莫非是身體出了問題?
她暗暗決定宴會之後找駱崎談談,給他檢查一下,雖然她無法接受駱崎對她的感情,但在她的心中,他是和她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朋友。
幾人敘了會兒舊,顧博源和青陌都被人群給圍住,江瞳好不容易脫身出來,打算去休息室里緩緩,比起和這些世家大族交際,她覺得還是打怪升級要輕鬆一些。
剛來到休息室門口,她忽然感覺一道冷風靠近,迅速轉身,一拳朝那人面門擊來。
那人身形如風,她只覺面前冷風一掃,他居然躲過了她的攻擊。
「喂喂,江瞳女士,就算咱們有過節,但好歹這次我們也是盟友,你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動手?」
江瞳抬起眼瞼,看着面前這個長相俊美的年輕男人,一年多不見,他的肌肉似乎更結實了一些,身材也更高大了一些,身上的中世紀歐洲風格復古長袍沒有扣,裏面的白色襯衣也敞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裏面結實的胸肌。
江瞳暗暗心驚,他居然也進階得這麼快,之前也不過剛剛突破武士級別,現在卻已經突破了武王,還是中級武王。
這段時日內,他一定也有什麼奇遇。
「南宮翔。」江瞳朝他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了,閣下行事還是這麼喜歡鬼鬼祟祟。」
南宮翔露出一道愉快的笑容:「江瞳女士,我一直渴望着與你再見,只不過這段時日我一直在修煉,莫非你一直在想着我?真是榮幸啊。」
江瞳扯了扯嘴角:「閣下修為提高了不少,這無恥的工夫也見長啊。不知道閣下這麼急着要見我幹什麼?上次在我這裏吃的虧還不夠?」
南宮翔無所謂地笑了笑:「在美女手下吃虧,和佔便宜也沒什麼兩樣。」
「如果閣下是想跟我說這些,那就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江瞳懶得和他扯淡,冷冰冰地說。
南宮翔無奈地說:「江瞳女士,好歹咱們也是同患難過的交情,何必這麼生硬?」
「哦?你還知道我們同患難過?哪個同患難過的朋友會在人家背後捅一刀?」江瞳的笑容有種危險的意味,南宮翔苦笑道:「女人真是記仇,江瞳女士,你好歹也是武尊了,可以尊稱一聲大人,何必這么小肚雞腸?何況我不也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麼?」
江瞳冷笑:「我如果小肚雞腸,就不會和南宮家族簽訂合作協議了。」
南宮翔上前兩步,望着他的眼睛道:「所以,我今天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並送上賠罪的禮物而來。」
江瞳雙手抱胸:「那就看你能拿出什麼樣的禮物了。」
「絕對能夠讓你心動。」南宮翔自信地說。
「我看很困難,現在的我,什麼寶物沒有見過?」江瞳聳了聳肩。
南宮翔神秘地笑了笑,從自己的腕式智腦之中拿出了一張三維立體照片。
江瞳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那是一塊石板。
準確來說,是半塊石板,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它的材質與她之前在寶物交流會上得到的那半塊石板一模一樣,就是斷裂處的吻合度都一模一樣。
「怎麼樣?」南宮翔問,「美麗的江瞳女士,您對這件道歉的禮物,還滿意嗎?」
江瞳微微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南宮先生似乎對我的事情很了解嘛。」
「千萬別誤會。」南宮翔說,「我並不是刻意地在調查你,正好數天之前你參加的那場寶物交流會,我一個朋友也有出席,聽到他說起此事,不得不感嘆,緣分這種事情,真是奇妙。」
江瞳心中並不信他,卻也沒有說破:「這塊石板在什麼地方?」
南宮翔道:「這塊石板在我南宮家族的祖祠之中。」
江瞳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既然在你們南宮家族的祖祠,想必是很重要的寶物,你把它送給我,你能做得了主?」
「這塊石板是南宮家第三十六代家主從某顆未開發行星上得到的,這位先祖一直認為它是件寶物,但是他終其一生,也沒能解開石板的秘密。他過世之後,這塊石板就放在他的牌位下面,等待着後人將秘密解開。」
「江瞳女士,我南宮家的那位先祖對這塊石板研究了一生,雖然仍然未解開謎底,但他有個猜測,這塊石板很可能是某個秘境的地圖。」南宮翔說:「作為盟友,我們南宮家願意將這塊石板雙手奉上,但是如果真有這樣一個秘境,秘境之內的東西,我們南宮家也要有一份。」
江瞳心道,果然有所圖謀,不過這樣也好,利益之事,就該擺在明處。
江瞳看了南宮翔一眼,打開休息室的門:「進來吧。」
南宮翔露出一分勝利的笑容,進屋之後,江瞳關上房門,道:「既然是同盟,我也不瞞你,這塊石板的確與一處秘境有關,只是秘境未打開之前,誰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些什麼,如果你拿出這半塊石板,我可以讓你同我們一起進去,至於能從裏面拿到什麼,就全憑你的本事了。」
南宮翔拍手道:「既然江女士都如此坦誠,我怎麼好意思拒絕。我不是個喜歡唧唧歪歪,討價還價之人,但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同意,這項交易就算達成。」
「說。」
「到時候,我妹妹也要進入秘境。」
「可以。」江瞳毫不猶豫地回答,南宮翔笑了:「這就是我喜歡和你做交易的原因,乾淨利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像我家族中那些親戚,都是天生的商人,原本幾句話都能解決的事情,卻偏偏要扯上好幾天。」
江瞳從柜子裏拿出一瓶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他,舉起酒杯:「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在兩人的玻璃酒杯相碰的剎那,腕式智腦上忽然亮起綠光,是顧博源的通訊。
「小瞳,是聯邦法院的憲兵。」顧博源的聲音中有幾分怒意,「他們來給你送傳票。」
「傳票?」江瞳笑了,「他們總算是有些新意了。」
她和南宮翔從休息室內出來,外面的交響樂已經停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退到一旁,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法院憲兵站在中央,個個面目冷峻。
一時間,宴會現場充滿了低氣壓,賓客們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那幾個憲兵一看到江瞳便大步走了上來,冷冰冰硬邦邦公事公辦地說:「請問是江瞳女士嗎?」
「我是。」江瞳說。
「你好,江瞳女士,我們代表聯邦最高法院,向您遞交傳票。」憲兵將一份虛擬文件遞了過來,「賀家向最高法院提出申請,要求您立刻停止明天的拍賣會。」
滿座譁然。
江瞳冷笑道:「賀家有什麼權力不許我拍賣?」
「因為您是賀家的子孫,您的一切財產都歸賀家所有。」憲兵說,「您如果私自拍賣賀家財產,最高法庭有權力將您羈押,並扣押您的財產。」
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江瞳就算教養再好,這下子也怒了,一股凜冽的威壓從她身上緩慢地放出來,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宴會上的眾人都感覺到空氣仿佛凝固了,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頓時一個個冷汗涔涔,有的修為淺薄的,差點跪到地上去,被身旁的人扶了一把,才勉強站住。
強,好強。
江瞳已經達到了武尊的實力,這一點眾所周知,但是親身體會到她的強大,才明白她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為首的憲兵是武王的修為,此時臉色煞白,汗如雨下,但他倒是有幾分骨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強自支撐着,他身後幾個憲兵已經撐不住跪倒了下去。
江瞳笑了,聲如銀鈴,十分動聽,但所有人都能聽出來,她有多麼的憤怒,語氣中瀰漫的森然殺意,讓人毛骨悚然。
「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只要說一句某某是我家的人,就可以隨意侵佔他人的財產的。」江瞳笑着說。
憲兵咬了咬牙,說:「賀家向聯邦法院提交了您的DNA,您的線粒體來自於賀家,證明您與賀家有血緣關係,您的母親是賀家人。按照聯邦法律規定,您的母親並沒有出嫁,仍然算是賀家人,而您作為她的女兒,也是賀家的成員。根據新元453年頒佈的《家族管理法》第十八條,您的一切財產都歸您的家族所有。」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老者走了進來,快步來到江瞳面前,目光在四周的賓客身上掃過,高聲道:「我是賀家的族老會會長,江瞳女士的確為我家族成員,她的名字也記錄在我家族的族譜之上,真名為賀瞳。」
賓客們眼中都露出了鄙夷之意,江瞳和賀家的恩怨糾葛,眾人其實都知道一二,但堂堂賀家,竟然為了江瞳手中的財產寶物,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丟盡了頂級世家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