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太瘦弱了,嶙峋的瘦骨枯枯皺皺一把,仿佛風一吹就能被颳走。
尤其那張臉,面黃肌瘦,充滿人間疾苦。
這幫人從未見過如此痛苦的一張臉。
蘇星妍忍不住問沈恪:「沈先生,阿姨這是生了什麼病?」
沈恪道:「得過重症急性胰腺炎。」
蘇星妍沒聽說過這種病,聽名字只是一種炎症,又不是癌症,怎麼把人折磨成這樣?
出於好奇,她打開手機上網搜了下。
才發現重症胰腺炎是挺嚴重的一種病,病情兇險,併發症多,病死率較高,一旦犯病,引發併發症大都得進ICU,非常燒錢。
難怪他要鋌而走險造假畫。
難怪會住在這麼寒酸的宅子裏。
顧逸風吩咐保鏢騰出一輛SUV,把座椅收起來,供沈母躺着。
蘇星妍則走進沈母的臥室,抱了床被子,好給她墊在身下。
被褥雖舊,但很乾淨,看樣子沈恪把他母親照顧得不錯。
一幫人都開始忙碌起來,有幫沈恪鋪被子的,有幫他拿行李的,有幫他拿藥的。
就連顧逸風這種驕矜的大少爺,也幫着沈恪攙扶着他媽,讓她躺在車上。
人多力量大,眾人很快將沈母安頓好。
沈恪沖他們說:「謝謝你們。我去密室收拾一下,裏面有很多工具和材料,市面上已經很難買到。」
顧驍怕他跑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沈恪唇角微微揚了揚,「我媽在這裏。」
那意思,他不會跑。
顧驍道:「我幫你,兩個人收拾比一個人快。」
沈恪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二人下去十多分鐘,很快上來。
一幫人乘車返回京都。
顧逸風把沈恪母子安排到了父親名下的一處別墅。
這處別墅平時很少有人來住,保密性和安全性都比較好。
又給他們配了幾個保鏢,保護起來。
臨走的時候,蘇星妍把自己手機號留給了沈恪,說:「沈先生,阿姨有什麼需要的,如果你不方便買可以聯繫我,我會讓人買了送過來。」
沈恪眉目疏離,「謝謝,不麻煩你們了。」
蘇星妍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傲氣,不知是天生傲骨,還是因為過度自卑形成的一種自我保護。
折騰大半天。
暮色將至。
從別墅返回日月灣。
蘇嫿起身迎向一雙兒女,問:「人找得怎麼樣了?」
顧逸風回:「造假畫的是一個叫沈恪的,他承認了,人也帶回來了。但是陷害拍賣行的那幫人,做事滴水不漏,暫時揪不出幕後指使人。不過沈恪在我們手上,對方應該不會淡定太久。就怕他們不搞事,一旦搞事,勢必會露馬腳。馬腳一露,方便將他們一網打盡。」
蘇嫿是個惜才之人,惋惜道:「挺優秀的一個年輕人,那麼有才氣,怎麼不走正道呢?造假畫牟取暴利是犯法的。要不是怕影響拍賣行的秋拍,顧驍完全可以報警。」
蘇星妍想起那對難母難子,輕聲嘆息,「挺可憐的,也是生活所迫。如果可以,誰不想做個好人?」
她把沈恪母親的情況對蘇嫿簡單一說。
蘇嫿不由得想起當年的自己,為了外婆的醫藥費嫁給雙腿有疾的顧北弦。
倘若沒這條路可走,那她也會被逼上做假畫的道路。
顧逸風提醒她們,「該幫的就幫,不該幫的不要幫。再可憐,也是陷害顧驍的同謀,別因為惜才就做爛好人,到時會引來諸多麻煩。顧胤就是最好的例子。」
一個顧胤傷透了他的心。
從此水泥封心,再也不做爛好人。
蘇嫿道:「你快回家吧,回去晚了纖雲該着急了。」
「好。」
顧逸風轉身離開。
他和顧纖雲三年前領的結婚證,新家安在日月灣附近的別墅區。
不過婚禮還沒辦。
因為顧纖雲剛大學畢業沒多久,還因為顧傲霆。
顧傲霆那意思,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拼着一口氣盼着他倆結婚。
他想用這件事吊着老太太和老爺子多活幾年,生怕婚禮一辦,二老心氣兒一松,再歸西了。
回到家。
顧逸風隨手解下手上的腕錶,扔到鞋柜上。
顧纖雲迎過來,伸手抱住他的腰,「逸風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很順利,那個叫沈恪的還算識時務。」
顧纖雲抬起腳來親他。
顧逸風將頭輕輕撇到一邊,「先別親,我去洗個澡。」
「好吧,水已經放好了。」
顧逸風嗯一聲,換了鞋子去浴室。
浴缸里放了牛奶和淡紫色的熏衣草花瓣。
他脫掉衣服坐進恆溫浴缸里,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看新聞,從新聞里可以參出一些商機,也能看出國家下一步的經濟走向。
正看着,門從外面輕輕推開。
顧纖雲走進來。
手觸到領口,她一顆顆解開衣衫扣子。
衣服落到地上,美好白皙的身體盡數袒露。
顧逸風唇角微勾,微微眯眸凝視她片刻,「拿這個來考驗男人,誰能經得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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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忍。」
顧纖雲纖長的腿一伸,跨進浴缸里,彎腰坐到顧逸風腿上……
肌膚相觸,肉貼着肉。
顧逸風喉結微微翕動一下,小腹發脹。
他抬手撫摸顧纖雲漂亮的臉頰,聲音微沉,「這麼着急?」
顧纖雲嗔道:「明明你平時比我還急,非得往我身上推,討厭。」
嘴湊上來,她吻他英俊的下頷,吻他性感的唇。
顧逸風握着她的細腰,將她轉了個個。
他傾身壓上去……
碩大的浴缸頓時春水蕩漾,淡紫色的薰衣草花瓣隨着節奏起起伏伏。
不知過了多久,顧纖雲渾身顫慄,一種迷亂的感覺在腦袋中迴旋着。
眼前的一切皆是模模糊糊。
她轉過身雙腿纏繞到顧逸風的腰上,嘴唇和白嫩的臉蛋在他英挺的臉上蹭着親吻着,嬌柔的吟哦聲和喘息不停地在他耳邊迴蕩。
長達一兩個小時後,風停雨歇。
顧纖雲身子已經綿軟如柳。
她癱在顧逸風身上,一動不想動,胸口微微起伏,眼神散亂。
那是累的。
顧逸風將她攬在懷裏,修長手指輕撫她的玉背,打趣道:「每次都是你先招惹,結果每次都求饒,能惹不能擔的傢伙。」
顧纖雲瞟他一眼,「你自幼習武,我只是小時候跳過體操和舞蹈,跟我媽學過一陣劍擊,跟你能比嗎?你再厲害還不是拜倒在我裙下?」
顧逸風笑,摸摸她的頭髮,「這幾年嘴巴倒是越來越厲害了,從前看到我都羞得抬不起頭。」
「我嘴巴一直很厲害,只是在你面前不好意思施展。」
「體會過了,是挺厲害。」
顧纖雲臉一紅,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兩人你儂我儂,正說着軟綿綿的情話,顧逸風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伸出手臂從旁邊的置物柜上拿起手機。
掃一眼,是顧驍打來的。
顧逸風道:「這小子真是陰魂不散,每次我跟你親熱,他都得來攪個局,這次幸好是結束後。」
他按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顧驍的聲音,「逸風,沈恪他媽發病進醫院了。醫院人多且雜,萬一背後之人出手,我一個人招架不住,你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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