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鷙假扮的秦野,轉動戒指的同時,有道銀光射到蘇嫿身上。
明明是根針,力度卻很大。
清晰的痛感傳來,蘇嫿低頭去看,針正射在她小腹位置。
蘇嫿面色微變。
這針鐵定有毒!
蘇嫿本能地想拔下來,又怕手上會沾染。
此時急需個一次性手套!
與此同時,柯北等人已經將假秦野團團圍住,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頂到他的太陽穴上,手銬也銬到他的手上。
被那麼多槍頂着腦袋,假秦野不慌不亂,反而唇角帶笑,一臉淡定地望着蘇嫿。
這讓蘇嫿更加確定,眼前人就是藺鷙本人!
普通角色沒這麼好的心理素質,更沒這個本事和膽量!
柯北也注意到了蘇嫿衣服上的針,想到她說的話,面色頓時巨變,「蘇嫿,你什麼感覺?」
蘇嫿瞥了藺鷙一眼,眼睛慢慢半閉,一手扶住腦門,一手虛虛捂着小腹,聲音變得虛弱起來,「很難受,肚子疼,腸子像刀絞似的,頭暈,渾身沒勁兒。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還這麼年輕,不想死,救,救救我……」
話未說完,她身子軟綿綿地朝後倒去。
柯北急忙收槍,閃身上前扶住她,用衣服包着針拔下來,扔到地上。
他大聲沖監獄長喊道:「快叫醫生!快!」
監獄長連忙給獄醫打電話。
這時,藺鷙幽幽出聲了,「她中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劇毒,解藥只有我和很少幾個人有,普通醫生來了也沒用。等化驗結果出來,醫生研製出解藥,她早就毒發身亡了。」
這是不裝了,坦白了。
柯北怒火噌的一子上來了,沖藺鷙怒道:「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惡魔!你到底要害多少人?」
藺鷙哈哈一笑,手指輕輕摩挲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用解藥換顧凜,就這麼簡單。」
柯北低頭去看蘇嫿。
見她面色發白,唇角一抹嫣紅似血,眼睛緊緊閉着,睫毛輕輕顫抖,黛眉擰緊,看起來特別難受的樣子。
柯北一咬牙,「人給你!快把解藥給我!如果蘇嫿出事,我豁出去不要這份工作,去坐牢,也要弄死你!」
藺鷙極輕一笑,「等我和顧凜坐上直升機,自然會把解藥給你們。」
柯北單手扶着蘇嫿,另一隻手唰地抄起槍,隔空指着藺鷙的太陽穴上,厲聲道:「現在就拿!否則蘇嫿身上的毒素會蔓延!如果她不能完好如初,你上了直升機,我也拿導彈把你們給轟下來!」
藺鷙又是一陣狂笑,「有這功夫威脅我,還不如快派人把阿凜帶出來。時間拖得越久,她身上的毒素蔓延得越厲……」
話未說完,一直假裝昏迷的蘇嫿,忽地睜開眼睛,右手用力往上一揚。
一道褐色粉末嗖地揚出去!
直衝藺鷙的臉而去!
藺鷙察覺到了,想閃,奈何腦袋被無數支槍頂着。
畢竟是血肉之軀,也怕子彈。
藺鷙本能地抬手去擋。
手上瞬間沾染粉末,頓時奇癢無比!
藺鷙控制不住地去撓,越撓越癢,癢得鑽心!
蘇嫿倏地站起來,抹一把唇角的口紅,沖藺鷙微微一笑,揚了揚手中的棕色小瓶,「這是我研製的痒痒粉,名字聽着挺萌,卻能讓人癢得生不如死。」
藺鷙頓時怔住,重新打量一遍蘇嫿,眼神愕然,「你沒事?」
蘇嫿聳聳肩,「我很好。」
藺鷙難以置信,「不可能,那針上有劇毒!」
蘇嫿扯了扯小腹上的衣服,淡淡地說:「來之前,我早就料到此行不簡單,特意在裏面穿了金絲軟甲和軟件防彈衣,雙重保護,可以防彈防毒防各種暗器。也幸好你輕敵,針射到的是我的小腹。」
藺鷙眼神一陰,又去轉動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對準她的脖子!
蘇嫿早有防備,急忙往旁邊一閃!
藺鷙繼續攻擊!
千鈞一髮之際!
耳邊忽然傳來「砰砰」兩聲槍響!
緊接着鮮血四濺!
咚的一聲!
古銀色戒指掉到地板上,彈了三下,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同時掉落的還有一根鮮血淋淋的斷指!
開槍的是顧北弦和柯北!
顧北弦擊中的是藺鷙戴戒指的手指!
柯北擊中的是藺鷙的右手腕!
柯北反手將表情痛苦的藺鷙,按到牆上,背朝後。
顧北弦把槍還給監獄長,道:「謝了。」
監獄長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蘇嫿聞聲回眸,看到顧北弦,頓時驚喜,「你怎麼來了?」
顧北弦雙眸沉沉注視着她,「正和一群同行開着會,忽然覺得胸悶心慌難忍,出來一問助理,說柯隊長給我打過電話,讓我來辨認真假阿野。我打柯隊長電話,沒人接,打監獄長電話,得知你來了。我立馬趕了過來,你受傷沒?」
蘇嫿搖搖頭,「幸虧你來得及時。」
顧北弦懸着的心暫時放回肚子裏。
他側眸看向柯北,「柯隊長,我這算是正當防衛吧?如果我不開槍打斷他的手指,我太太就會中毒。鹿寧上次中了他的毒,當時被阿野吸出來了,都不行,傷口到現在還沒有痊癒。我就這麼一個女人,她要是中毒,我會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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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他聲音發硬,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柯北還能說什麼,點點頭,「當然是正當防衛。」
顧北弦又看向監獄長和獄警,以及柯北的隊友。
那幾人均點頭,「是,是正當防衛。」
顧北弦又問柯北:「我有沒有防衛過度?」
柯北掃一眼地上那根鮮血淋漓的斷指,「人沒死,就不算防衛沒過度。蘇嫿本就是義務幫忙,如果她因此受傷,甚至喪命,以後誰還敢配合我們警方辦案?」
這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顧北弦是非公職人員,非公職人員不能擅自開槍。
現場人多眼雜,柯北把話說死,防止有人用此大做文章。
上次顧謹堯在直升機上開槍,是提前布署好的,也是獲得上級審批的,情況不同。
顧北弦微微揚了揚唇角,「那就好,我一向是個守法好公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
他掃一眼藺鷙,「我帶我太太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以防萬一。你們快把這人關起來吧,一定要嚴加看管,別讓他再逃了。我們這些守法公民,每年交那麼稅,什麼都不求,只求有個安全保障。國泰民安了,我們才能專注生產,去納更多的稅。」
柯北和監獄長齊聲應道:「放心,這次不會再讓他逃了。」
顧北弦牽起蘇嫿的手,「我們走。」
走出去幾步,他忽然彎腰將蘇嫿打橫抱起來。
蘇嫿身子瞬間騰空,本能地摟住他的脖頸。
察覺眾目睽睽,她急忙鬆開,低聲說:「戲過了,我沒中毒,自己能走。」
「藺鷙功力深厚,即使沒中毒,你也會受內傷。萬一日後有人拿這事攻擊我,攻擊顧氏集團,所有人都看到,你被藺鷙傷得不能走路,是被我抱走的。」
蘇嫿小腹位置是隱隱作痛,但遠遠沒到不能走路的程度。
她覺得顧北弦越來越有顧傲霆那范兒了。
未雨綢繆,顧全大局,把事處理得滴水不漏。
顧北弦將蘇嫿抱到她的車上,才鬆手。
蘇嫿抬手按了按鈕,隔離屏緩緩升起,將前後隔開。
蘇嫿脫掉外套和內搭,露出軟件防彈服。
防彈服脫掉,裏面是一層黃金軟甲。
仔細檢查了下,小腹位置並沒有傷口。
換好衣服,蘇嫿抖抖防彈衣和黃金軟甲,「幸好你送的這兩樣東西,否則我的小命今天就交待在這裏了。」
顧北弦心臟一揪,一把將她按進懷裏。
千言萬語化為這一抱。
車子開到醫院。
顧北弦陪着蘇嫿抽血化驗,拍片做超聲檢查等。
檢查到一半,顧北弦接了個電話,是顧傲霆打來的。
等蘇嫿從超聲室里出來時。
看到顧傲霆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把蘇嫿從頭到腳打量好幾遍,顧傲霆問:「兒媳婦,你有沒有不適的感覺?」
蘇嫿小腹有鈍鈍的痛感,其他倒沒什麼,怕他擔憂,便笑道:「沒有,我很好,您老別擔心。」
顧傲霆聞言,頓時像繃緊的弓弦,一下子鬆弛下來。
他一把抱住顧北弦,頭埋到他頸窩裏,聲音沙啞道:「我可憐的兒媳婦,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們這個家就完了。」
顧北弦無語。
蘇嫿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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