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姜卿意做了心理準備,再次直面周圍人異樣的恨不得把她扒乾淨的目光,仍舊讓她無法呼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但這次,她看了一眼巧心頭頂愈發血紅的命火,沒有如前世一樣急着衝出去辯解。
「這話可不能亂說呀。」
姜玉惜不忍的看了眼姜卿意,親自去扶巧心起來,「算了,這事兒你還是別說了吧。」
「奴婢不是亂說,奴婢親眼看見」
巧心正欲順勢說出姜卿意的名字,就是在姜玉惜靠近的那一刻,喉間湧上一股腥甜,當場一口血吐在姜玉惜那雪白似煙的名貴紗裙上,倒在地上斷了呼吸!
濃郁的腥氣隨風散開,尖叫聲響起。
「死人啦!」
姜玉惜反應飛快的朝姜卿意看去,就見姜卿意也跟其他人一樣,十分驚訝且怯怕的拉着舒平郡主後退好幾步,還問,「二姐姐,巧心這一路好好的,怎麼你一碰就死了?」
「我在鄉下時,曾聽不少老人說,有的人天生命硬,一些命弱之人若是靠得太近是會被剋死的,難不成巧心是因此而死?」
姜卿意就是因『刑克』之名被送走的,她會聽到這些話再正常不過,姜玉惜一時竟不能指摘什麼。
只是人群卻下意識的以姜玉惜為中心匆匆散開,如避瘟神!
姜玉惜柔弱的外表差點炸裂!
但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顫顫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非是她得罪了什麼人才被人下了
毒?」
「是啊,得罪了什麼人呢,二姐姐與巧心這樣熟,肯定知道一二吧。」
「我哪裏與她相熟」
「不熟嗎?」
姜卿意詫異,「那怎麼她明明是郡主的侍女,卻突然寧可違逆郡主這個主子的意思也要來替二姐姐出頭呢?」
姜玉惜咬牙,難道她竟知道自己收買了巧心?
不行,不論如何不能讓她當眾拆穿此事!
姜玉惜手指微微動了下,人群里立即有人會意,拔出把匕首就朝姜卿意刺來,「你這煞星去死吧!」
姜卿意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鋒利刀刃,上頭泛着綠光,明顯是淬了毒,如果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在沒有任何藥物儲備的情況下,她醫術再好恐怕也難以自救!
姜卿意立即閃身要躲,手腕卻被姜玉惜牢牢抓住,「三妹妹,小心!」
姜卿意一時竟掙不開!
既如此
姜卿意眸色一沉,反手就要把姜玉惜扯到跟前來,大不了她背一個謀殺庶姐的罪名,也好過死在這裏!
察覺到姜卿意的舉動,姜玉惜腳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氣,直逼眉心,就好像她招惹了一個地獄歸來的惡鬼一般!
可就在姜卿意將人拉過來之前,只聽『叮——』的銳利聲響傳來,那匕首和行刺的人已經被人牢牢踩在了腳下。
「宣平侯在此,誰敢放肆!」
宣平侯?
那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
混亂的人群霎時寂靜得呼吸都聽不到
了,只剩下齊刷刷跪地的聲響,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這個殺神,被他拔劍砍了。
姜卿意抬頭,就見風吹動車簾,露出男人繡暗紋的黑錦長衫,即便坐在馬車之中,也難掩他頎長的身姿,一雙修長的雙腿閒閒落着,勁瘦的腰身往後微靠,只露出半截冷峻的面龐。
「怎麼你到哪兒,哪兒就有熱鬧可看?」
他問。
這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得莫名,姜卿意卻知道是跟自己說的,他在諷刺她。
「多謝侯爺出手相救。」
越修離冷淡投去一眼,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放下車簾。
西舟知道侯爺這是打算離開了,連忙踩了踩腳下的刺客,「侯爺,這人怎麼辦?」
姜玉惜從震驚中醒過神來,聞言,道,「此人想必也是一時糊塗,玉惜見他衣衫襤褸,可見生活困苦。」
「而且三妹妹也沒受傷,侯爺不如饒他一命,讓他去做苦役也好,將他關入大牢也好,這樣既能讓他贖罪,又能讓他吃飽飯,以後也好洗心革面。」
「您覺得可以嗎?」
姜玉惜輕抿着嫣紅的唇瓣,一雙水盈盈的眼眸含着情,這美麗嬌怯的模樣饒是西舟都忍不住心旌搖曳起來。
其他人更忍不住稱讚,「玉惜小姐不愧被人稱作大晉仙子,果然菩薩心腸啊!」
姜卿意想到前世越修離對姜玉惜的維護,心微微提起。
但越修離瞥了一眼,不知為何,心底竟生出『這雙
眼不如姜卿意的漂亮』的想法,面色微沉。
「帶走。」
根本懶得回姜玉惜的話。
姜卿意心口微松,也對,越修離這樣的人,恐怕沒這麼容易對人生出好感,她還有時間阻止他再次去做姜玉惜的靠山。
姜玉惜卻笑容凝滯,手心的帕子幾乎掐爛!
西舟趕緊去把那刺客押上,頓了頓,又檢查了下巧心的屍體,道,「侯爺,此女像是猝發痼疾而死。」
這可真就是碰見煞星給煞死了。
姜卿意沒想到西舟還懂醫,不過驗屍也絕對查不出異常,因為巧心就是猝發痼疾而死。
巧心有嚴重的胃疾,且嘴饞,姜卿意前兩日特意採買了一筐新鮮的黃花菜放在廚房她便偷吃了,卻不知新鮮的黃花菜有毒,且對患胃疾者尤甚!
方才下馬車時姜卿意那一針,只不過是加快了她胃疾的爆發速度而已。
偏那麼巧,那口血吐在了姜玉惜身上!
「今日多謝護衛。」
西舟對上姜卿意那雙黑亮的眸子,臉頰一熱,抓着頭憨憨笑了笑,「沒事沒事,舉手之勞罷了。」
越修離看到二人的互動,眸底冰寒,手指往車壁敲了兩下,馬車徑直離去。
西舟見侯爺居然不等自己,客氣的朝姜卿意拱手道別,趕忙追了上去。
宣平侯一走,圍觀的人也趕緊散開了,嘴裏還念叨着什麼『煞星』『一碰就死』之類的詞,讓姜玉惜差點連和善的外表都維持
不住!
所幸,鎮國公很快派人出來傳話,要見姜卿意。
姜玉惜臉色終於緩下來。
姜卿意見狀,浮起絲諷刺,她這位父親對姜玉惜的偏愛簡直到了古怪的地步,連他膝下唯一的庶子也比不得姜玉惜半分,若不是姜玉惜生母早逝,這國公府恐怕早沒有她和娘親的位置了。
果然,才到書房,一臉冷肅的鎮國公便厭惡的將茶盞砸在了姜卿意腳邊,「孽女,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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