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會太后的憤怒和威嚇。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太后終於抬頭,看向越修離,松垮的眼皮往下一耷,顯出幾分狠戾。
「哀家真後悔沒殺了你!」
「當年你從地牢逃出來,哀家就該殺了你,不該念那一絲可笑的皇家血脈留你性命,趙衍之,你該感謝哀家!」
越修離淡漠的居高臨下,「這麼說,你承認當年是你策劃綁架了孤。」
太后想到什麼,喉嚨里發出模糊的嗬嗬聲,「看來你還不知道策劃那場綁架的到底是誰,事到如今,哀家不妨大發慈悲告訴你。」
太后緊盯着越修離,不想錯過他臉上即將露出的被親人背叛的痛苦。
「是寧王啊!」
越修離沒有露出任何苦痛之色,「是麼。」
「你好像早就知道?不,你不可能知道,否則當年你怎麼可能還讓寧王貼身伺候的老太監背你出宮?」
太后久居後位,朝堂的波雲詭譎她或許不懂,但後宮這些人心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曾經親眼見到舅舅滿府被屠戮、又親眼目睹母后死在眼前的越修離有多脆弱,那時的寧王就是他的支柱,是年幼的他唯一的依賴,他不可能不難過!
「寧王覺得是你剋死了皇后,他恨你,所以主動設計你出宮去祭拜你舅舅,然後在半路將你擄走!」
「哦,那時一起綁走的還有大梁那個與你要好的小公主吧,聽聞你們一起被關在那狗洞大小的骯髒地方一起過了三天三夜,你逃出來
時渾身的皮肉都是傷,手指骨頭都要冒出來了。」
「趙衍之,寧王只當你是條狗,哪裏拿你當什么弟弟,你不恨嗎!」
「要不是哀家念在你到底是皇室血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以為你能回宮嗎?可你是怎麼回報哀家的!」
說到這裏,太后的臉陡然扭曲起來,充滿了戾氣,「你這忘恩負義的小畜生,你早該跟你母后一起死在宮裏!」
「為何是母后。」
「什麼?」
「太后要設邪陣,有很多人選,為何獨獨是母后。」
越修離神色依舊沒有太多變化。
太后這才明白他的來意,想到什麼,哈哈大笑起來,「哀家可以告訴你啊,跪下,像你當年逃出那個狗洞一樣的地牢一樣,爬過來,哀家就告訴你!」
「放肆!」
侍衛上前拔劍。
太后被劍光嚇了一跳,往後縮去,又憤怒起來,「哀家是太后,豎子爾敢,你們以下犯上是死罪!」
越修離知道,太后是死也不會說了,冷漠吩咐,「找四面大銅鏡來,放在太后房中。」
太后臉色微變。
她一輩子受人敬重,出嫁前是世家的千金,入宮後順利的成為皇后、太后,她本該優雅雍容的過完這一生,可銅鏡里卻突然出現一個髒污枯瘦的老婆子。
像是個乞丐婆,一頭白髮髒得生蟲,富貴的臉凹陷枯瘦,露出一雙渾濁老眼,污泥枯葉沾在身上,像個瘋子!
「趙衍之,哀家是你皇祖母啊,是你的親人,
你不能這樣對哀家!」
「哀家是皇室的體面,這裏是皇家道觀,你以為你一手遮天了嗎?」
「趙衍之,你站住!」
到最後,太后發虛的怒吼變成了哀求,「太子,哀家要梳洗,哀家不能這樣死去,到了地府太上皇會嫌棄哀家,那些妖妃會嘲諷哀家,你不能這樣對哀家。」
越修離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就在身影即將消失時,聽到太后說,「後宮那麼多女人,每日都在互相算計、互相比較,從衣裳首飾到皇帝的寵愛,誰不是絞盡腦汁想得到皇帝和哀家的歡欣。」
「憑什麼皇后不參與,不融入,不算計,不勾心鬥角,她憑什麼想在這潭人血澆築的渾水裏獨善其身!她自以為待人和善,可你知道嗎,後宮沒有不恨她的人!」
「你問哀家為何選她?不,不是哀家選的,是所有人幫哀家一起選的。」
似乎藥效過了,她又瘋了起來,桀桀的笑,「你有空來問哀家,怎麼不去問問寧王呢,沒有他,皇后還死不了呢。」
越修離腳步頓住,回頭,太后已經徹底瘋了,開始瘋狂的抓地上的爛樹葉塞嘴裏,邊塞邊笑。
「殿下?」
「無事。」
越修離冷漠離去,眸光卻暗沉的厲害。
姜卿意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邊一沉,她下意識就翻過去將人牢牢抱住。
被人抱住時,包裹在心上黑暗潮濕的情緒好像會被驅散開,隨着體溫一點點變暖。
越修離將人擁在
懷中,輕抵着她的額頭,本以為今夜又會無眠,卻她溫熱緩慢的呼吸聲中,陷入了沉睡。
陽光刺破晨霧,投入窗格時,姜卿意睜開眼,就看到了還在沉睡的越修離。
她覺得新奇,她還從未看過睡覺的殿下呢!
他生得好看極了,長眉入鬢,總是惑人的鳳眼此刻閉着,長睫濃密,竟顯出幾分乖來。
英挺的鼻樑下,唇瓣帶着天然往上的弧度,在陽光下好看的像是漂亮至極的果子,叫人情不自禁要嘗一口。
姜卿意也的確這樣做了。
嘗了一口,咂咂嘴,笑眯眯的朝他下頜看去,呼吸落在他的脖頸也未覺。
就在她好奇的要去摸他的喉結時,越修離唇角才淺淺翹起。
「阿意的腰不酸了嗎?」
姜卿意動作一滯,立馬乖巧躺好,卻被他撈在懷中,笑得胸膛都發出輕微的震顫。
「殿下做什麼美夢了嗎?」怎麼這麼高興。
「心上人就在懷中,美夢成真,如何能不高興。」
姜卿意臉頰一熱,還想說什麼,屋外便傳來聲響,「殿下,聖上回京了!」
越修離目色輕涼。
兩人起身更衣,越修離沒讓姜卿意去見太后,在外面奉了杯茶便算全了禮數。
越修離將姜卿意送回東宮,便獨自進宮了。
姜卿意站在門口看着他的馬車消失在轉角,臉上的笑意才落了下來,昨夜殿下出去又回來,情緒那樣低落她怎麼會察覺不出來?
看來娘親的確知道些什麼,讓娘親清醒
過來的計劃,不可耽誤了。
「西舟。」
「太子妃有何吩咐?」
「去鎮國公府走一趟,就說三日後回門,讓宋姨娘好生準備,爹爹和娘親務必出席,莫要怠慢。」
西舟應下而去。
他一走,謝家忽然來人。
「謝茵在大牢裏什麼也不肯說,非要再見你和小公子一面,小公子不肯去,不知太子妃您可能過去?」
「謝景在哪兒?」
謝家下人指了指馬車,姜卿意這才看到道鬼鬼祟祟盯着桑榆的身影。
「去備馬車,她這件事也該做個了結了。」
「多謝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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