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疑點還是很多。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首先,這荒誕滑稽的故事,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國際大盜講述。
其次,這個國際大盜是從哪裏得知的這麼多事情,又有什麼樣的目的
「說到底,怪盜dk,你了解的東西太多了。」藍酒看着李昂斯的面具問道,「你告訴我們這麼多,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昂斯的面具此時一片漆黑,如一處無底的深淵,就算望去,也只能看到字面意義的深不見底。
他在追捕之中狼狽地逃跑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消失,卻就這麼從追捕的包圍網圈出現,到了這裏也並不逃走。
而且,還毫不掩飾自己知道的東西。
他以一個法外狂徒的身份,大肆地宣揚自己得知了這麼多機密的事情。
如果將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報告上去,不,不用如果,怎麼想這件事情怎麼也瞞不住是一定要上報的。
這在高層的人聽來會多刺耳
這簡直就是對龍國警署所有警務人員和靈異偵探的挑釁,是對整個國家財產以及機密安全保護系統開戰的宣告。
就不說是何等氣勢,何等自信了。說到底,dk已經這麼做過了吧,他之前已經暗算了無數英格蘭特的政府官員,而英格蘭特的政府也拿他毫無辦法。
現在他又來到龍國,又要來一次怪盜行徑式的破壞嗎
「雕琢之鑽」不是主要目的。dk,怪盜24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呀很多人問我這個問題。」李昂斯輕輕用手托起自己的下巴,「藍酒同志阿不,藍酒幹員啊,我問你,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麼」
「我不喜歡被人用問句回答。」藍酒皺眉苦笑,表示拒絕回答反問句式。
「那就不問了,我就說我的吧。」李昂斯換上一種很莊重的音色,隨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故事』」
看着一群人(包括紙鏡在面具裏面表達的情緒)困惑的眼神,李昂斯微不可見的偏了一下頭,然後繼續往下說道:「不理解吧我簡單說好了,你們可以理解為我是為了『樂趣』,嗯對就是「樂趣」。」
氣氛,沉默了一下
「為了你的『樂趣』」樂時琴表情有點囧,「能不要用這種大反派的說法嗎」
「他好像也沒做什麼錯事,不知為何,他說這話確實像極了大反派」雲天璃和樂時琴幾乎一個囧的表情,跟着吐槽。
這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嚴肅悲傷氣氛,就這麼輕易地崩塌。
她們——為什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麼輕鬆的吐槽呢
人類這種生物,真是有趣啊。紙鏡不禁回想這句不知道是誰(要思考一下才知道)說過的台詞。
「切和你們說也沒用。凜雲,時間快到了,你就簡單為不知情的人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拖延時間』吧。」李昂斯說着,遞出了話筒。
林雲遲疑地看着那個「真話話筒」,就在林雲遲疑的這片刻,墨以可走上兩步,拿過了話筒。
「墨」林雲才說第一個字。
「你休息會兒。」墨以可就打斷了他。
「誰來都行請開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李昂斯倒也沒有很在意這件事情。
「面對a等級惡靈,我和林雲稍微暗示地請教了一下高四岳如何處理,結果他似乎是看穿了我們的想法,直接說要過來,讓我們儘量抵禦住『周圍異常數量的靈異』。」墨以可用着冷淡的聲音道,「不過根據現在的情況,我的推斷是,他已經窺伺虛無之月許久,甚至這兩年的大部分行動都是為了捕獲『虛無之月』做準備。那個惡靈青碎只是為了拖延我們的時間,讓我們就算發覺異常,也無法去幫助總闕。而在總闕對付完虛無之月後,他就利用他這兩年的準備,坐收漁翁之利,控制虛無之月。」
「嗯嗯還有嗎」李昂斯並沒有打算要回話筒。
「dk,你的目的不是那顆雕琢之鑽,你從一開始也是奔着虛無之月來的吧。」
墨以可仍舊沒有做推理過程的習慣,直接說了結果。
「果然是這樣嗎。」藍酒說着,狠狠地朝着自己控制着的,昔日的同伴補上了帶着藍色「醉意」的一拳。
剛有點動作的惡靈青碎又「醉倒」了過去。
林雲的思路和藍酒墨以可是一樣的,他並沒有很多意外的表情,不過,另一邊的雲天璃,樂時琴都聽得有些懵了。
有些小懵的當然也包括紙鏡。
「怎麼回事,你可從來沒說過那個啊。」在面具裏頭給李昂斯編輯消息後,紙鏡自己也開始思考起來。
李昂斯的回覆仍舊是那樣不緊不慢的。
「唔,紙老師,你是推理小說家。推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過現在時間和證據都不允許,嗯,為了這個問題呢,你就按照結論對一半這裏,從我們相見開始——想一下吧」
從相見開始
「你在見到我們之後,你就不普通了。」
「你剛才成功接受了一段我們強行帶給你的一小部分「知識」。而這段知識是我這個信息量極大的外神給你的,所以你之後做我們給你的事情,就更能有一定程度上的擾動原有世界線發展,造成混沌的波動。」
——從奈亞的話來看,我身上的混沌指數,應該在和李昂斯見面時就滿得爆表。
而結論對了一半
墨以可的結論是,李昂斯一開始就是為了虛無之月來的。
而「雕琢之鑽」的挑戰函——那是比見到自己更早之前就下的挑戰書,李昂斯一開始確實是為了這顆寶石去的。
直到遇見了我這個「混沌指數」超標的人,就開始有了計劃了嗎
不對夏夢殘章的事情,這就表明李昂斯的「線人」甚至都收集到了那種程度的情報。這絕不可能是幾天的成果。
——這如何想得通啊!
「看起來這很困難啊,我給個提示吧。」李昂斯的信息從另一邊傳了過來,「——算計我的是一位來自英格蘭特的強大魔術師哦。」
紙鏡腦子裏頭轟的一聲。
之前在咖啡廳,外邊偶然瞥見的,放在林心瑩手邊的一張報紙,上面就是dk的事情。
「我確實在今天晚上之前,有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而且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是林心瑩匆忙離開奈亞他們異空間時說的。
「嗯,就是這樣,雖然感覺說的很難聽,但我擄你過來,是為了做人質。」李昂斯的信息繼續顯示,「混沌指數可以幫助我擺脫追擊什麼的,也是對的。但最重要的還是紙老師,看得出來,只要你還在我這邊旅行,林心瑩是不會親自出手來對付我的。」
「」紙鏡沉默了。
「別這樣嘛,到目前為止我可沒有說一句假話。」
紙鏡這才注意到,李昂斯為了保持和她的溝通,不知道什麼時候懷表又走動了起來,而且已經過了一大半。
「這不是單方面的利用,只是一部分的欺瞞。我要保證你有愉快的旅程同時,又要自己能夠華麗的退場。」李昂斯繼續道,「在這個過程,為了保證那個我無法對付的魔術師不來干擾,我只能藉助一下老鄉的幫助。」
「目前看來確實還好,你作為怪盜的口碑也還不錯。不過,我有一個必須要問的問題。」紙鏡其實內心很清楚自己不該問,但她還是問出來了,「林心瑩為什麼要抓你」
這是最核心的問題,林心瑩是英格蘭特的魔術師,按理來說就連「魔術師」這個身份也不能被知道。而現在的情況是,林心瑩卻是在幫龍國警署追捕怪盜dk。
「噢,這樣啊。」李昂斯一攤手,「現在我不能說,什麼時候紙老師可以和我過兩三招的時候,你也就差不多知道了。行了,時間到了,我們去抓水母吧」
「海綿寶寶是吧!」紙鏡驚道,「敢情這麼個東西你管它叫水母」
時間恢復流動。
「對!說的很好!」李昂斯的電子音逐漸變得刺耳起來,隨後,他朝着林雲腳邊丟過去一張撲克牌。
林雲下意識地躲開了那張牌,但,那張撲克飛到一半,就消失不見。
李昂斯按停時間,往林雲褲子的右側口袋又塞了一張牌,然後,又塞了他剛拿到的雕琢之鑽進去,接着,趁着時停的這會兒,回到原位置。
他今天很多不可思議的動作都是這麼幹的當然也不缺這一次。
「林雲,你的右側口袋裏面就裝着可以治療青碎和雲天璃的東西,好好利用吧,呼哈哈哈」
那尖銳的笑聲之中,紙鏡抑制住了自己扶額的衝動,她一時間……覺得這個李昂斯笑得有點像是胖虎。
在幾人驚愕的目光都轉向林雲口袋時,李昂斯抓起隱身斗篷一揮,和接着迅速移動,帶紙鏡離開了天台這塊,往着下方移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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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衛室門前的走廊,虛無之月帶來的「海潮」已經退潮,這裏恢復了原樣。
總闕自己從口袋裏頭拿出一盒開了封的煙,拿出夾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右手打了個響指,把煙點燃。
「我記得你幾年前就不吸煙了。」一個聲音從前方的陰影處傳來。
「我也記得,你幾年前就死了。」總闕夾着煙,就那樣放着。
香煙燃燒着,一縷輕煙擴散,空中充滿了香煙的味道。
「哼,你是巴不得我死啊」
一個人推開門衛室的大門,往樓道走出。
高四岳仍舊穿着那身西裝,臉上帶着一抹和善的微笑。
「老高,是誰巴不得誰死啊。」總闕也臉上掛着笑容。
確實是老友相見,臉上掛笑並沒有什麼問題。
「也是,今天我們必然有一個要死在這裏。總闕,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高四岳的背後的陰影逐漸擴大,慢慢地朝着總闕靠過來。
「一般來說,我對將死之人是不多話的。」總闕吸一口煙,然後把煙丟在腳下,踩滅,「不過還是多說兩句吧。」
「吸一口就丟了,浪費。」高四岳看着總闕丟掉煙的地方,嘖了嘖嘴,「你那可是牌子貨啊。」
「早就過期了,吸起來和垃圾一樣。」總闕噴出一口雲霧,看着高四岳道。
「哈。」高四岳笑了笑,「你這文化人罵人還是那麼不帶髒字。」
「你說什麼呢大音樂家。」總闕陰陽怪氣地回應道,「我就是一干髒活兒的,哪能和你比啊」
寥寥幾句話,兩方都明白了對方的決意與決心。
「哎,你是這麼覺得的」高四岳嘆了口氣。
「你知道我的。」總闕已經擺出了戰鬥的架勢,「我註定要為了與我無關的人,聽那些我不喜歡的人的話。」
「人活在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嗎」高四岳周圍的陰影越擴越大,逐漸地,已經看不見他的表情。
「每個人都不一樣,而這些不一樣就會變成矛盾,矛盾激烈的時候,就會變成現在這樣。」總闕的臉龐上不曾有過皺紋,因此,他堅定的表情看上去同那些年輕的人們一樣,「但是,我唯獨不會勸說你改變,我理解你對那些人的怨恨。」
「就算這樣,你自己也不願改變你不是那些人,但你為什麼要聽他們的。」高四岳的聲音愈發冷靜,他已經被陰影完全包圍。
「你不明白的是這一點嗎。」總闕笑道,「我認同他們『秩序』之時,我堅持他們的『正義』時,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些人』了。」
高四岳沉默了半晌,身周的陰影涌動開來。
「永別了,老友。」
「永別了。」
總闕身邊的電光猛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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