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廣孝經歷的數次大戰之中,北蠻人屢屢能夠在前期和正陽軍方形成僵持,甚至佔盡優勢。
但是在朱廣孝完成佈局的那一刻,北蠻就會兵敗如山倒,根本無力阻擋頹勢。
如此幾次三番之後,北蠻甚至不敢大軍南下,因為只要你大軍南下遇上朱廣孝,很有可能就是整個戰局的慘敗。
因此近十幾年,正陽北邊總是處於零零星星的騷擾之中。
就算有大股北蠻人南下,數量也從來沒有超過五萬,大大減少了北方的壓力。
與此同時,朱廣孝的大局觀還從戰場延伸到了整個正陽和北蠻兩個國家的層面。
正是他一手佈置,一手操控,令北蠻崛起了第四個部落。
讓原本三國鼎立,三分天下的局面變成了四強。
多了一個勢力的情況下,原本還算穩固的北蠻局勢突然就變得岌岌可危了起來。
若非北蠻第一智者狐王子不知怎麼看破了朱廣孝的計謀。
親自遊說另外三大部落,更是犧牲了許多。
這才讓北蠻四大部落之間沒有爆發內戰。
如果爆發出內戰,北蠻很有可能已經被掃蕩一空。
朱廣孝這一輩子時時刻刻都在等待那個機會,可惜直到如今他也沒有等到。
「國內的局勢甚至比國外的局勢還要複雜!
面對北蠻我不敢說能夠大勝,但是至少可以做到不敗。
只因為北蠻人的意圖非常清晰,同時他們的手段也十分簡單,除了大兵南下之外,他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當然,在狐王子的謀劃之下,他們現在有了第二條路!」
拓跋雲漢將盯着廣場上的目光收了回來,轉頭看向朱廣孝說道:「朱帥,你說的是東海那邊?」
朱廣孝點點頭,神情嚴肅無比道:
「那片大海,是正陽目前唯一的軟肋。
雲漢,你一定要做好準備,操練水師!
否則我們的局面很有可能在幾年之後發生巨大的變化。
而且我們還要注意一個新的可能存在的威脅。」
「您是說西方的那個異族吧?
我的人已經近距離和他們有過接觸。
兵強馬壯,令行禁止,確實是一支強軍,就算我倆的軍中也很少有這樣的精銳。」
「沒錯,而且他們來歷神秘,我們正陽和他們之間隔了整片西域荒漠。
我們不清楚他們那邊是什麼情況,但他們卻已經橫跨沙漠來到我們這裏探查情況。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他們來了,那我們就從他們的使者這裏了解他們的國度。
等他們回去的時候,派出我們的人跟隨他們一起回到西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老祖宗的這句話才是至理!」
「明白了,朱帥。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就算你要退位,也不用搞得這麼大張旗鼓。
你和陛下到底有什麼謀劃?
我也實在是愚鈍,看不出這裏面的道道,否則我就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了。」
朱廣孝對他溫和的笑了笑,伸出手在拓跋雲漢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就像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做的那樣。
而拓跋雲漢臉上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拍打。
其實拓跋雲漢和朱廣孝之間也就差了十幾歲,但拓跋雲漢對於朱廣孝的感情一直都是對一位長輩的感情。
朱廣孝教會了他很多,他能夠有如今的成就,幾乎可以說全部都是朱廣孝的功勞。
他的暴脾氣,本就是兵家大忌。
但他卻憑藉着如此暴躁的性格成就了如今的一代百戰百勝的名將,甚至接替朱廣孝成為正陽的一代軍神。
這一切都是後者的功勞。
「我的退位是有道理的,只有我退下來,你繼位了,才能讓局勢發生改變。
才會有如今的局面。
我剛剛也說了,國外的局勢變得越來越詭異,國內的情況必須快刀斬亂麻。
身上有腐肉,那就直接痛下殺手一步到位,割了便是。
如果任由這一攤腐肉在這兒,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一旦拖得久了,面對外敵來犯,這才是真正致命的東西!
雲漢,你要記住,你是將才,你代表的是整個軍方,你要做的就是把軍方捏成一個拳頭。
至於這個拳頭要打哪裏,你可以完全聽從米雨松甚至是陛下的建議。
別看陛下近些年沒有什麼太多的建樹,貌似感覺非常平庸,但其實他是一名真正的,合格的帝王!
面對一位帝王,不要小看他的大局觀!
陛下的大局觀甚至不在我之下!
而且他擁有的資源比我更多,因此下的棋盤也比我更大。
我現在退下來並不代表不能再出手。或許當有一天這個國家遇到真正的危難時,我這個被遺忘的老人或許能夠幫上一把!」
說到這裏,這位老者的身姿仿佛不斷延伸擴大,直到站在了正陽的大地上,撐起這一片天!
瓮城之中,柳新正在感受着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沒有感受過的——爽感!
看着眼前數不清的屬性面板,柳新感覺自己仿佛擁有了滿天神佛才能擁有的能力。
突然,正沉浸在這種爽感中的柳新突然眸子一凝,雙目下意識的微眯,一個與眾不同的屬性面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姓名:路子桓
年齡:24
修為:中品大成境
擅長:劍法,掌法
根骨:6
體力:8
智力:6
特殊能力:【偽魔-種根術】+5
綜合能力:8
資質:無
最擅長功法:魔影劍,血魔印
評價:武帝城魔修!本是凡人,妄意逆天!
備註:殺之!替天行道,可獲得低配系統獎勵*1】
「路子桓,羅北給的那份名單里沒有的籍籍無名的人物,竟然有着中品大成境的逆天修為,屬性面板上代表天賦的根骨卻只有6!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也是修行了魔道邪功的武者!」
柳新用餘光死死盯着路子桓。
而路子桓原本只是正常的走過,卻突然感覺後背一涼,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了一般,他腳步驟然停滯,扭頭四顧。
就在正陽武比正式開始之前。
大皇子來到了那處角樓上。
正好拓跋雲漢和朱廣孝正在聊天。
見到大皇子來了,兩人立即起身。
當然,他們沒有行禮,以他們的資格,應該是大皇子向他們行禮才對。
大皇子是個武痴,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夠拜入拓跋雲漢的門下。
可惜拓跋雲漢一直都沒有收他,可是大皇子十幾年如一日,依舊誠誠懇懇,每次見到拓跋雲漢就會想要拜一次師。
「見過秦國公,見過吳國公。」三皇子恭敬行禮,做足了一個晚輩的禮節。
拓跋雲漢看着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小子他還是挺喜歡的,可是他不想沾染皇室,有太多的關係,因此一直沒有收他為徒。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大皇子今日怎麼來了?」
朱廣孝笑着問道。
拓跋雲漢不禁白了朱帥一眼,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果然大皇子的用意依舊還是那一個,他是一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他恭敬的對吳國公行了一禮,然後面向秦國公,開門見山地說道:
「秦國公,我還是想拜入你的門下!」
拓跋雲漢搖了搖頭說道:
「我並不適合你。」
大皇子執拗的說道:
「我覺得合適。」
其實這樣的情景他倆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別看大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還能夠你來我往的調侃,腦筋極快,說話鋒芒畢露。
但他一遇到秦國公,便會變得老老實實。
不敢有一句越矩的話。
小的時候這些皇子除了被皇帝揍,剩下的就是被拓跋雲漢揍了。
其他人就算是米雨松也對他們客客氣氣,唯獨拓跋雲漢,無視他們的身份,該打就打,該罵就罵,甚至還曾經把三皇子的腿給打斷。
不過那件事情並不是拓跋雲漢的錯,因此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三皇子還被皇帝逼着給拓跋雲漢道歉。
而自那之後,大皇子便一直對拓跋雲漢心生嚮往,一直想拜對方為師傅。
朱廣孝來到大皇子的身邊,他摸了摸大皇子的骨骼,大皇子任由他上下揉捏。
最終朱廣孝笑着對大皇子說道:
「大皇子這些年可是一直按照秦國公的方子打熬身體?」
大皇子點了點頭,這是他苦苦求來的,他不知求了多少次,最終才在十五歲那年過生辰的時候求得拓跋雲漢傳授了他這個功法。
說是要他要一直修煉下去,日夜不綴。
而大皇子也真的完成了諾言,十幾年如一日,每天修煉這功法,不曾落下,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能夠晉升大成境,甚至距離小成境的巔峰都還有一段距離。
朱廣孝着笑着看一下拓跋雲漢,拓跋雲漢知道朱廣孝的意思。
因此他也到了大皇子身邊,同樣伸出手在大皇子的根骨上面細細摸索。
他摸的很細很慢,大皇子也任由拓跋雲漢捏他的骨頭。
就這麼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拓跋雲漢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高聲說道:
「不錯,不錯,大皇子這十幾年估計一日都沒有落下吧!」
大皇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對方。
朱廣孝微笑着對大皇子說道:
「大皇子,其實這十幾年秦國公一直都在幫你打熬你的根骨。
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們這些老傢伙一直瞞着你,今日終於可以和你說了!
你要知道,你出生的時候便被御醫發現你的根骨有一些錯位。
如果強行練武可能會造成你殘疾,甚至嚴重的話會影響生命。
因此這十幾年來,秦國公一直都沒有同意收你為徒,後來實在是被你弄得沒辦法了,他便尋遍名醫,最終找到了那套功法教授給你。
這套功法只要你勤加練習,你的根骨就會漸漸矯正。
而這個過程我們都不知道具體要花費多長時間。」
大皇子這才想起來每隔一兩年拓跋雲漢就會摸他的根骨,最後總是會搖搖頭。
聯想到朱廣孝的話,再看到他們的反應,大皇子立即反應過來,驚喜的問道:
「難道難道我的根骨已經矯正好了?」
拓跋雲漢點點頭說道:
「沒錯,從現在開始,你就可以開始正式的修煉,而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而且這套功法我經過一些改良。在無形之中也可以幫你拓寬經脈。
因此你只要晉升大成境,你的進度會比旁人快上很多。
整體來說,你的修行速度並沒有落後太多,雖然你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
大皇子興奮不已,立即朝着秦國公就跪了下去,聲音都有些嘶啞了說道:
「那秦國公,您是否可以收我為徒了?」
他眼中滿是希冀之色,沒想到秦國公卻依舊搖了搖頭,還是那一句:
「我說過我不適合你。」
大皇子的眼裏滿失落和不解。
朱廣孝看到了大皇子眼中的這種變化,便立即說道:
「大皇子,你不要着急!
秦國公這一句話的意思並不是不收你為徒了。」
大皇子茫然的抬頭,他不知道吳國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會兒收,一會兒不收,到底想怎麼樣?
朱廣孝剛想開口,拓跋雲漢卻搶先一步,這一次他想由他來說:
「我說過我的功法並不適合你,是真的不適合。
我的功法偏向霸道,對於身體的會有一些比較大的負荷。
而你的根骨剛剛矯正過來,受不得這些。
如果強行修煉我的功法,可能會適得其反,難免舊疾復發。
因此我把你推薦給了另外一個人,跟着他,你才可以真正的踏上修行之路!」
但大皇子的眼裏沒有什麼色彩,在他心中,除了秦國公,其他人好像也沒有人配給他當師傅。
他也不會承認那些人。
如果強行要讓他拜師,他寧願繼續像現在這樣高不成低不就。
看出大皇子眼裏的神色,拓跋雲漢慢慢地說道:
「大皇子,你先聽我說完。
除了我之外,這個天下還有一個人,他絕對有資格教導你。
而且這天下武者,可能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吧。」
「不對,應該是他說第三,沒人敢說第二!」
朱廣孝在一旁插嘴道。
大皇子一聽這兩位這麼說,他就更糊塗了,這世上哪還有這種人,他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要讓他拜入江湖宗門,但是他並不想進入江湖學習武功。
他看中的並不是個人的武勇,還要這個人有足夠的功績。
是真正對正陽有大用,立下大功勞的人才行!
他的師傅必須得是功勳卓着的。
不得不說,皇室的人在政治上天生就有這種敏銳嗅覺。
就像大皇子,他其實沒有考慮太多,他只是想找一個擁有功勳的人,而且個人修為也得配得上他。
他並沒有思考太多,但無形之中已經做了政治場上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如果他真的拜入江湖,就算他能拜到天下第一的魔尊手下,成為唯一的親傳弟子。
那他此生命運就只能註定會是一個王爺。
當然他還是有可能能夠統兵打仗,能夠馳騁疆場,但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位帝王,這就是政治,政治容不得一點差錯。
大皇子心中不斷的胡思亂想,眼神越發的混亂。
拓跋雲漢沒有賣關子的習慣,於是直接說道:
「晉國侯上官霸如何?」
晉國侯!
大皇子立即眼睛一亮,他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如果說在軍事上的成就,拓跋雲漢當然要比對方強上一籌。
但如果說對於正陽國的功勳,那上官霸和拓跋雲漢之間可謂是難分上下。
沒有上官霸一統江湖。
貢獻出武帝城的武庫所有的藏書秘籍,正陽軍方的實力就不可能在十年間得到如此質的飛躍。
也不可能在這十年間一直壓着北蠻草原打,雖然朱廣孝是不敗的戰神,但這其中也要有上官霸的一份功勞,而且這個功勞還不小。
「大皇子,你可滿意?」
大皇子當然滿意了,他連連點頭。
可是他有些猶豫,就是不知道上官霸會不會收他為弟子?
似乎是知道他的這種顧慮,拓跋雲漢直接說道:
「拜師的事情我早已經跟晉國侯說過,他已經同意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跟他說的時候,是在十幾年前。
那個時候,他也曾猶豫,因為你的根骨問題。
而我的那份功法其實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他一直很滿意大皇子的心性,願意收你為唯一的親傳弟子。」
上官霸已經有幾個入門弟子,如今也有在朝廷身居高位者。
就因為可能有收大皇子為徒的
這一天,因此他那些弟子都只是入門弟子,親近程度上低了一籌。
聽到秦國公拓跋雲漢這般說,大皇子的心已經徹底放了下來。
「那麼我就先在這裏恭喜大皇子了。」朱廣孝在一旁笑着說道,眼裏也有着感慨。
這件事情他們一群老傢伙,甚至包括旭陽帝在內。
一直都是他們心上的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在那壓着,這十幾年下來,要不是大皇子心性豁達,且習武的性質極為堅韌,刻苦,是真正擁有強者之心的武者。
但凡他這十幾年間偷懶懶惰,那麼一兩個月都有可能造成功虧一簣。
而如今十幾年下來,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
想到自己能夠修煉的大皇子眼中竟忍不住沁出了熱淚。
他這輩子除了小的時候被父皇揍哭了兩回,後來便再也沒有哭過,即使是在練武的過程中受了傷,他也從不曾流淚,但現在他卻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對了,聽說昨日你和三皇子出了點事情。」秦國公拓跋雲漢問道。
如今他已經開始接受吳國宮在帝都的防務,對於帝都裏面發生的一些事情清楚無比。
大皇子是個直率的人,直接將當晚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秦國公拓跋雲漢和朱廣笑對視一眼,他們都沒想到柳新竟然如此乾脆利落。
他們也都想到了柳新估計是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的。
但他還是果斷的出手,直接擊殺了這兩人。
而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自己兜下。
看到秦國公的臉色有些變化,大皇子想到了那起留言,難道柳新真的是秦國公看中的人?
於是他心中很快就有了計較。
「秦國公,吳國公,其實我也想過了,昨夜之事本就是我跟三弟唐突了。侍衛的死跟柳僉事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侍衛的撫恤我會做好。」
秦國公拓跋雲漢忍不住又點了點頭,他最欣賞大皇子的就是這一份豁達和直率。
可相比起大皇子的豁達和直率,三皇子則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三皇子在城牆上的某處冷冷地看着下方,因為昨夜的事情,他當然不可能再讓大皇子去請求米雨松,因此這一次的正陽武比他是註定無緣了。
他冷冷地看着下方,不知什麼時候,下面大鼎中的那根香已經全部燃盡。
正陽武比正式開始了!
「按照之前的吩咐去辦吧!」
三皇子冷冷的對着身後的一位侍衛說道。
這位侍衛恭敬行了一禮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柳新!」
三皇子嘴裏蹦出了兩個字,眼中滿是殺意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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