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市這幾年在毒品一事上一直查得很嚴,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怎麼聽說過哪裏有販毒吸毒的事了。現在這案子裏出現了海洛英的痕跡,那肯定是要通知緝毒科那邊的。毒品
不過,老王並沒有見到季隊,辦公室的人說他這幾天都不在月湖。
老王把帶去的資料留下後,順勢打聽了一下最近市內有無毒品的消息,可惜對方笑嘻嘻地就是不接茬。
老王雖然心裏有點不爽,可卻也清楚緝毒科的那些規矩,只能作罷。
回到刑偵科這邊後,許明之幾人又坐在一起,重新理了一下整個案情。就目前來說,第三個兇手的身份毫無線索,他們只能暫時放下不提,把重點放到已經確認了身份的孫金海和與他同乘黑車前往朱明宇家中的第二個兇手身上。
孫金海因為之前曾入獄過一年多,在他入獄之前的整個人生經歷,基本可以算是被調查了一清二楚了。從他的資料上看,可以說,這人和朱明宇夫妻之間應該是毫無交集的。
他出獄是今年2月1號的事情,至今不過半年時間。從孫金海和朱明宇夫妻的通話記錄來看,雙方之間也沒有任何有過聯繫的痕跡,許明之和餘光都覺得,至少孫金海和朱明宇夫妻應該是完全不相識的。
換而言之,朱明宇夫妻是不可能邀請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在大半夜去他家的。
那麼另一個人呢?
孫金海和其同夥,是在23號晚上十點五十分左右乘坐黑車前往的下田村。新鄉鎮不比市區,十點五十分這個時間,鎮上大部分的商鋪都已經關門,街上也基本沒什麼人影了。何煜安排過去的人,走訪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小賣部那條線索,從而確認了孫金海的身份。但,當時與孫金海同行的那個人,只走到了小賣部門口,並沒有進到店內,所以監控只拍到了孫金海一人的正臉。而小賣部的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眼神也不太好,根本沒看清門口的人長什麼樣。
說來也巧,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被人或者監控看到過正臉,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運氣太好。
「新鄉鎮並不大,他們兩個人這麼晚出現在鎮上,十有八九是剛從某個地方出來,甚至有可能是剛吸完毒出來。我們擴大排查範圍,應該還能再找出點什麼來。」老王盯着資料看了一會後,抬眸朝着許明之說道。
他這話音剛落,坐在許明之旁邊的餘光忽然開口:「這個孫金海的住處,資料上登記的地址是在月湖市內的。你們有安排人去看過嗎?」
許明之聽到這話後,微微愣了一下。
在他看來,孫金海的住處看不看意義不大。
他們從朱明宇家離開後,直接去了廣溪那邊,短時間內再回到月湖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餘光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必然有其用意。想到這裏,他開口問道:「你覺得孫金海的住處有可能會有線索?」
餘光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孫金海可能並沒有在這個地方住過,至少近期內應該是如此。孫金海在新鄉鎮上,應該有落腳點。」
被他這麼一說,許明之幾人再一想,都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月湖市這幾年禁毒力度還是挺大的,市區內也一直沒聽說過有毒品出現。但新鄉鎮離市區遠,受到的監管力度總是要小一些。而且新鄉鎮離平城和廣溪比較近,這兩個地方向來比較亂,弄到毒品要比在市區這邊容易得多,也安全得多。
想到此處,許明之立馬打電話聯繫了還在新鄉鎮那邊排查的同事,讓他們先着重排查新鄉鎮上的小區和附近的一些農家。
如果孫金海真是住在那邊的,那就肯定會有人見過並記得他們。
只是,此時的眾人,包括餘光和許明之,誰也沒想到,還沒等他們找到孫金海在新鄉鎮的落腳點,緝毒科的季隊突然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算不上是好消息的消息。
26號早上七點還差那麼三四分鐘,許明之正在家門口換鞋準備出門,忽然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竟是緝毒科季隊的電話。
他們倆之間雖然互相存着電話,可這麼多年聯繫的次數,一個手都數的過來。
許明之趕緊接起來,還沒開口,就聽得季隊在電話那頭問道:「什麼時候到局裏?」
「半小時吧,怎麼了?電話里不方便說?」許明之一邊說着,一邊拿過旁邊柜子上放着的手提包,回首跟不遠處的妻子無聲打了個招呼後,推門走了出去。
電話里季隊嗯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你到了通知我』就掛了電話。
許明之拿着電話,不由得有些興奮,看來季隊那邊應該是有什麼重要信息。他一邊等電梯,一邊趕緊給餘光去了個電話,通知他早點到局裏。
餘光被擾了清夢,言語裏滿是情緒,不過倒也沒拒絕。
二十八分鐘後,許明之的車進了大院,還沒下車,他就給季隊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等他人走到樓上,季隊已經在辦公室里了。
他坐在椅子上,喝着沈美泡的茶,滿臉的胡碴,是掩不住的滄桑和疲憊。
「剛出完任務回來?」許明之看了他一眼後,問了一句。
季隊嗯了一聲後,伸手輕輕點了一下桌上放着的幾張照片。
「你先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許明之聞言探身拿起照片,一眼落下後,就皺了眉頭。
「人死了?」他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椅子上的男人。
「嗯,昨天晚上在廣溪那邊發現的。初步判斷應該是死於吸毒過量導致的猝死。」季隊一邊說,一邊喝了口茶,他神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許明之臉色有些難看。
照片上的死者正是孫金海。
昨天他才剛聯繫好了廣溪那邊,安排好了聯合廣溪那邊一起找人的事。結果,就一晚上的事,人倒是找到了,可人死了,這比沒找到更讓人難受。
可以說,孫金海這麼一死,這案子的線索基本全斷了。
新鄉鎮上的排查工作還沒出結果,三個兇手中唯一一個清楚身份的人現在死了,其他兩個人,一個一直沒被拍到正臉,另一個更是連影子都沒見着,更是無從查起。
許明之捏着孫金海的那張屍體照片沉默了好一會後,才重新看向季隊,問道:「現場還有看到其他人嗎?」
季隊抬眸看了他一眼,道:「現場的情況,我不方便透露,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應該沒有你要找的人,但不確定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已經提前離開。」
許明之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後,又說道:「屍體在哪裏找到的總能說吧?」
「一個地下歌廳,你要是想去看現場的話,我不建議。如果你是想查周邊監控的話,那就更不用查了。那片地方的監控,每次裝上去之後,不超過一小時,就會損壞。」季隊猜到了許明之想做什麼,直接說道。
大概是見許明之臉色越來越難看,季隊頓了頓後,又說了一句:「這事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另外那個兇手有什麼特徵嗎?你之前送過來的資料里沒提到這個。」
許明之搖了搖頭:「只知道比孫金海矮大概半個頭左右。」
這下,季隊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孫金海個子有一米八以上,月湖市的成年男子大部分都要比他矮上半個頭,這實在是算不上什麼特徵。
季隊看了看許明之後,起身站了起來,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道:「你也別太灰心,我會幫你留意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送你。」許明之回過神,準備送他,季隊攔住了,他也沒客氣,把人送到門口就停了腳步。
季隊剛走,餘光就到了。
許明之把孫金海的屍體照遞給了餘光,道:「人死了,剛緝毒科那邊送來的。」
餘光一聽也皺起了眉頭。
半響,他放下照片,抬頭問許明之:「車子找到了嗎?」
許明之搖搖頭。
平城和廣溪交界的地方都是山區,山里道路錯綜複雜,基本沒有監控。孫金海他們只要隨便把車子往那個山嘎達里一藏,別人想找,無異於大海撈針,除非真的是運氣特別好。
不過,老天大概又重新眷顧了他們一回,可眷顧的又不太多。
下午的時候,廣溪那邊突然來了消息,說是車子找到了,但車子裏面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應該是留不下什麼線索了。
不過,車子還是被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車子是四點左右送到的局裏,許明之和餘光都去看了,整個車子,除了車頭部分還勉強能看出之前的樣子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經燒成了一片漆黑,尤其內部,更是一塌糊塗。
這情況,線索什麼的基本不用想了。
往回走的時候,許明之擰着眉頭,心思有些沉重,手裏的煙,一根接着一根,仿佛多抽幾根就能從腦子裏那一團亂麻中抽出線頭來。
餘光實在是看不下去,在他再一次準備續上的時候,劈手奪過了他手裏的煙盒,然後一甩手,精準無比地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許明之愣了一下後,喊了起來:「還有一半呢!」
餘光厭煩地瞪了他一眼後,扭身就往垃圾桶走去。
許明之看他要去撿,趕緊拉住了他:「算了!扔了就扔了吧!」說着,又煩躁地抹了一把臉,喃喃道:「你說,這孫金海的死到底是意外呢?還是有人想殺人滅口?」
餘光看了他一眼,反問:「你覺得呢?」
許明之抿着嘴沒說話,直覺告訴他,事情應該不至於會那麼巧。
「孫金海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麼當時他死的時候,其他兩個兇手肯定至少有一個人在現場。」餘光說着,又瞧了許明之一眼:「你跟緝毒科那個季隊關係怎麼樣?」
許明之一下就明白過來餘光問他和季隊的關係如何的用意,但之前季隊的態度已經比較明顯,顯然他是不想讓這案子跟他們牽扯太多的。
許明之也能理解季隊的顧慮,他們緝毒科辦案,保密很重要。季隊這邊如果想幫忙,就必然要透露很多東西給許明之這邊。這對於季隊來說,屬於冒險。
現在季隊不想冒險,許明之也不能強求。
許明之無奈地嘆了一聲道:「還是先等等新鄉鎮那邊吧,要是能找到孫金海的落腳點,說不定就不用去找季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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