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從會議室出去後,並沒有走遠,在旁邊不遠處的窗邊站着點了根煙後,打算再仔細研究研究手裏這份資料。
可才看了沒一會兒,會議室里忽然就傳出了爭吵聲,聽聲音,似乎是許明之和那個陳安江又吵了起來。
餘光側耳聽了一會,裏頭吵些什麼聽不太真切,不過,能讓許明之不顧場合跟人這麼大吵的,餘光大概能猜得出是為什麼。
他猶豫了一下後,決定進去看看。
門口有人守着,看到他過去倒是沒有要攔的意思,可正當他要推門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卻被人從裏面拉了開來。
許明之滿臉怒氣得出現在門後,看到餘光,他愣了一下。接着,也沒解釋,只是一把拉住餘光就走。
「陳安江特麼的就是個混蛋!」許明之一路拉着他悶不吭聲地走到了消防通道才忿忿開口罵道。
餘光給他遞了根煙:「他是不是覺得小四已經被帶走這麼長時間了,如果你們把主力放在救他一事上,意義不大?」
許明之聽得他的話,詫異不已:「你剛在外面聽到了?」
餘光沒有解釋。他其實是猜到的,「你這樣跑出來是不打算參加這次行動了?」
許明之用力吸了口煙後,搖頭道:「參加還是要參加的,不然,就陳安江那混蛋的德行,小四十有八九會找不回來!」說完,他又連着抽了兩口煙,接着,把煙頭往腳下一扔,碾滅了後,道:「我先回去了,你別亂走。」
餘光點了點頭。
看着他走出消防通道,又聽着不遠處那會議室的門開了又關上後,餘光卻順着消防通道下去了,到了一樓後,他直奔大門。
此時外面天已經大亮了,街道上的車也多了起來。
餘光攔了一輛出租車後,讓司機直接往玉合鎮下面的陳家村開。
司機也沒多問,二話不說,油門一踩,就揚長而去。
連安市區到陳家村,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車子剛開到一半,許明之的電話就打來了。餘光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你去哪了?」電話一通,許明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明顯帶着焦急。
餘光回答:「我在外面隨便走走,你們會議結束了?」他想岔開話題,可許明之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愣是又追問道:「你在外面哪裏?我讓人去接你。」
「我有點事,你們忙你們的,不用來接我。」說完,餘光也不給他再說話機會,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關機,拔了電話卡。
如此一來,許明之就想通過技術手段定位他都不可能了。
後半段路,餘光一直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大概八點左右,車子到了陳家村外面的縣道口子上。餘光付了車費下車後,就直奔陳啟傑家。
到了陳啟傑家外面後,他左右看了看,見沒有監控後,就直接翻牆進了院子,然後走到那輛車邊,拉了拉車門,果然車門沒鎖,於是輕輕拉開後座車門,上了車,躲在了後面。
這一躲便是許久。
大約九點多一點的時候,陳啟傑從屋子裏出來,嘴裏叼着根煙,抽了兩口後,扔在了地上,然後甩着車鑰匙,走到車邊,拉開車門上了車。
片刻後,車子啟動,退出院子後,往村子外面駛去。
車子剛上縣道,陳啟傑忽然感覺座椅背後似乎有東西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回頭,卻還沒等他看清是什麼東西,一隻手忽然就攥住了他的喉嚨,力氣之大,一下子就讓他有了窒息感。
他仰着頭,極力呼吸着,目光從後視鏡中瞄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臉。這張臉,前不久他還見過。
「去之前沈喬待過的那個房子!」餘光冷聲吩咐。
陳啟傑說不出話,只能努力點頭。
車子很快就到了那棟房子跟前。餘光讓他把車子停好後,也不下車,而是拿出一張照片,放到了陳啟傑面前:「這個女人你見過嗎?」
陳啟傑仔細看了兩眼,又拼命搖頭。
長時間的窒息,讓他眼角泛紅,眼淚都出來了。
「那這個呢?」他又給了一張周木的照片。
陳啟傑還是搖頭。
對這答案,餘光倒也不意外。永泰幫的這些人向來謹慎。
他想了想後,讓陳啟傑把手機給他。陳啟傑摸出來後,他又讓他啟動車子,帶他去見『六哥』。
陳啟傑一聽,臉上驚懼之色更濃,雙手握着方向盤,就是不肯踩油門。
「你可以不帶我去,但我也不介意殺了你。我要是殺了你,我保證別人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
陳啟傑雙手顫抖,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滾落,片刻後,他到底還是怕了。
四十幾分鐘後,陳啟傑帶着他轉進了一片山區,順着山中的柏油路開了大約七八分鐘後,又轉入了一條水泥路,大概又開了兩三分鐘,在一個坡道下停了下來。
這坡道很陡,左邊是一個小山谷,路旁都是杉樹,樹下灌木鬱鬱蔥蔥,右邊是山,山上林木蔥鬱。
從餘光的位置望出去,隱約能看到這坡道上方左側的山林里,似乎有些房子。
「那上面有個別墅區,『六哥』就在那裏面。我不能再上去了,再上去,就算你放了我,『六哥』也不會讓我好過的!」陳啟傑說着,目光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中瞟了餘光一眼。「我已經帶你過來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
餘光朝着那片山林望了一會後,卻道:「車子掉頭先出去。」
陳啟傑一聽,不由得疑惑地看了餘光一眼,有些摸不清他這葫蘆里到底裝了什麼藥。
餘光自然也不會跟他多解釋,緊了緊捏着他喉嚨的手,示意他趕緊的。
陳啟傑喉嚨吃痛,頓時不敢再耽擱,立馬掉頭沿着來路,往外開去。
車子出了水泥路後,若往原路返回應該是往右,可餘光卻在後頭吩咐他往左。陳啟傑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左轉把車子開上了柏油路,開了沒多遠,餘光就讓他停車。
陳啟傑一聽,忙踩剎車。
「熄火。」餘光又吩咐道。
陳啟傑手忙腳亂地熄了火。
車子一熄火,陳啟傑剛要說話,還沒張口呢,忽然脖子後面猛地一疼,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餘光看着他頭垂下,確定他已經暈了之後,從後座出來,然後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把人從裏面拉了出來,然後拖到後座讓他躺着。這樣,乍一看,就好像他躺在後座睡覺一樣。接着,他又上車,把車子往前開了一段,找了一個路邊有遮陰的地方,把車子一停,又把車窗開了一點,然後拔了鑰匙,下車走人。
至於車子,他沒鎖。
現在是八月份,天氣炎熱,他要是鎖了車,這陳啟傑即使醒了也出不來,時間一長,很有可能會熱死在裏面。
陳啟傑這樣的人,雖然算是社會渣滓,但罪不至死!餘光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背上一條人命,而且,他要是真死在了車裏,回頭查起來,餘光也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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