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清清從與褚青霄相識以來就一直稱呼他青霄哥哥。
但這一次。
她軟糯的聲音中仿佛帶着別樣的情愫。
褚青霄一愣,看着少女那雨過天晴後帶着別樣美感的臉龐,心跳加速。
宋清清將褚青霄這幅模樣看在眼裏,她的嘴角勾起笑意,似乎很享受褚青霄此刻略顯呆滯的目光。
「青霄哥哥這麼喜歡看人家嗎?」她打趣的問道,嘴角的笑意在這時愈發燦爛,露出了嘴角兩顆尖尖的虎牙。
褚青霄聞言心頭一驚,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略顯慌亂的低下頭,拿起木板與鋸子說道:「額……那撒……」
「清清你若是沒事就先休息,我把這門修一修。」
他說着,就要蹲下身子,拿着鋸子就要慌亂的開始他口中的工作。
宋清清卻顯然並不願意就這樣放過褚青霄,她也蹲坐了下來,笑容滿面的言道:「那我陪着青霄哥哥。」
「這樣青霄哥哥就可以一直看着我,既然喜歡看,那我就給青霄哥哥看個夠。」
她的話語曖昧,讓褚青霄難以招架。
他低着頭也不回應,只是悶頭比劃着院門的缺口,然後修整着手中的木板。
宋清清見他這幅模樣,也知道再逗下去以褚青霄的性子怕是會落荒而逃,她很是體貼的決定換上另一個話題。
「青霄哥哥,那個梁圖北只給了我們三個月的時間,天懸城到王都路上怎麼都得花去一個月,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你還是要等那個趙念霜嗎?她閉的可是死關,雖說她的天賦確實世間罕有,可這八境到九境之間如有天塹,趙念霜就是再厲害,也不見得能在兩個月內就突破……」
宋清清說完這話,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褚青霄臉上的神情變化,她當然也知道,趙念霜對於褚青霄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但她的內心深處其實是不太願意褚青霄與趙念霜相見的。
她很清楚,像芮小竹這樣的人只是特例,那位趙念霜能在天懸山身居高位,甚至已經成了指定的天懸山掌教繼承人,又怎麼可能為了褚青霄,而放棄這一切?
她害怕見到趙念霜後,褚青霄會失望。
更害怕,他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褚青霄聞言,臉上的神色一滯,旋即言道:「我們是還要留在天懸城一些時日,但不只是為了見念霜。」
宋清清一愣,抬頭看向褚青霄神情困惑的問道:「還有何事?」
褚青霄笑道:「內門考核,就要開始了。」
「你忘了當初我們為什麼要花大價錢加入外門?」
宋清清反應過來:「你是說瑤光劍池中那些屬於劍陵的劍?」
宋清清對天懸山是深惡痛絕,自然不可能加入天懸山,成為外門弟子。
而改變她這一想法的就是那日恰巧看見武王府將西洲劍甲劍陵中的先賢之劍當做賀禮,送給了天懸山。
這觸怒了宋清清,所以決定加入天懸山,進入內門,去瑤光劍池取回那些本該安息的先賢之劍。
「嗯。劍岳城的劍,理應在劍岳城的手中,我們豈能坐視他們被天懸山佔為己有。」褚青霄這般說道。
宋清清當然也想要取回那些劍,見褚青霄還記得此事,她的心中一暖。
而褚青霄則在這時繼續言道:「除開此事,還有兩件事我得去做。」
「哪兩件?」宋清清疑惑的問道。
「白駝峰的賈煉害了三娘姐姐的父兄,這個仇得報。」褚青霄言道。
宋清清點了點頭:「那賈煉確實可惡,只是他再怎麼說,也是白駝峰的長老,想要對他動手不那麼容易。」
褚青霄自然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他的心中也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他言道:「確實不容易,但白駝峰如今也有自己的麻煩,要是處理不好就是滅頂之災,這對我們而言亦是機會。」
宋清清經歷了今日之事,自然不會再懷疑褚青霄,她同樣點頭認同。
「那還有一件事呢?」她問到。
褚青霄言道:「小竹如今還被軟禁在白龍峰上,我也得想辦法將她救出。」
芮小竹自從褚青霄的身份曝光後,就被召回到了白龍峰,從此便沒了消息,以芮小竹那對褚青霄近乎形影不離恨不得黏在褚青霄身上的表現來看,這麼久不成現身,確實有可能是被白龍峰囚禁。
雖然明白對方是自己人,但一想到那芮小竹看褚青霄時,那恨不得吃了對方的眼神,宋清清還是有些不舒坦。
「這事也不是那麼簡單。」宋清清這樣說道。
褚青霄對此不置可否。
宋清清從褚青霄這般表現中似乎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問道,她湊了上來,問道:「青霄哥哥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褚青霄伸手敲了一下宋清清白淨的腦門,笑道:「你當我是神算子啊,哪有那麼多計劃,只不過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這般寵溺的舉動讓宋清清臉色一紅,卻並不氣惱。
她捂着自己的腦門,看着眼前的少年,此刻褚青霄正低頭將木板鋸好,準備將之釘在院門的破爛處。
她看着他認真且專注的側臉,心頭加速。
她湊了過去,忽然問道:「對了,青霄哥哥。」
「今天你為何要對那個曹倫下那麼狠的手?」
手中的工具已經從鋸子換成了錘子的褚青霄,不斷敲擊着釘子,聞聲頭也不抬的應道:「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那個叫曹倫的傢伙,修煉了魔功。」
「修煉魔功就修煉魔功唄,和咱們有什麼關係?」宋清清不解的問道。
「就算他要禍害也是禍害天懸山的惡人,天懸山都不管,我們管他作甚?」
「況且就算我們出手幫了他們,你看那個項安,對咱們哪有半點的感謝,要不是姓唐的老頭在,我估摸着我們現在都已經被押到了甘泉峰了!」
褚青霄聞言笑了笑,依舊低頭釘着木板,同時嘴裏回應道:「這事確實是我有些衝動,可那傢伙竟然敢對你動手,我怒上心頭,就失了理智。」
宋清清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她的臉色一喜,再次湊到了褚青霄的跟前問道:「我對青霄哥哥這麼重要嗎?」
她的聲音軟糯,雙眸泛着華彩,臉上帶着期待。
而褚青霄卻似乎並未意識到宋清清的異狀,他點了點頭,應道:「當然。」
「宋統領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你若是受了傷,等到我哪天一命嗚呼了,去了黃泉忘川,他不帶着劍甲們把我扒皮拆骨?」
聽聞這話的宋清清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她有些氣鼓鼓的問道:「難道就只是因為這個?」
「當然。」褚青霄毫不猶豫回應道,同時也將木板釘好在了院門上。
說完這話,他站起身子,滿意的看着修好的院門,將之扶起,抬到了院門處,將之扣入門環上,同時回頭看向宋清清言道:「清清,過來搭把手……」
「哼!」宋清清卻冷哼一聲,雙手叉腰氣鼓鼓地瞪着褚青霄,並不回應他的召喚。
「怎麼又生氣了?我說錯什麼了嗎?」褚青霄見她這幅模樣,有些困惑的問道。
「榆木腦袋!懶得理你!」宋清清扔下這麼一句話,旋即便氣沖沖的轉身離去。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褚青霄此刻算是深有體會。
剛剛明明還聊得好好的,這一轉眼怎麼就生起了氣來。
褚青霄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去多想。
他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了身前的院門上,一隻手艱難的固定着院門,另一隻手拿着錘子一陣敲敲打打,總算是將院門安了回去。
忙完這些,褚青霄已是滿頭大汗。
他退回兩步,站在院門處,一邊伸手擦着自己額頭上的汗跡,一邊滿意的看着被他修好的院門。
雖然只是用木板將院門的缺口堵住,但他還是儘可能的讓木板卻缺口貼合,如果還能找到些油漆粉刷一下的話,不仔細看,應當看不出這院門是破損過的。
「你也是可憐,短短半個月,就被人踹爛了兩次,幸好遇見了好,妙手回春。」褚青霄摸了摸那院門,如此言道。
他說罷這話,擦了擦手上的污漬,撿起來了地上的工具,正要轉身離去。
可腳步方才邁出,他忽然聽見身後的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的眉頭一皺,幾乎下意識轉過頭看向那處。
而這時,那急促的腳步聲也停住,似乎已經來到了院門外。
「這麼晚了會是誰?」褚青霄泛起嘀咕。
可院門外之人,卻並未在這時敲響院門,而是停在院門外。
褚青霄看不見對方的模樣,卻能聽見對方那急促的呼吸聲,似乎是正在極力壓抑着某些情緒。
褚青霄隱隱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不要!」他大聲的朝着門外人言道。
而門外之人似乎也在這時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運起渾身的力道一腳踢出。
於是乎。
褚青霄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剛剛被他修好的院門,又一次從門環上脫落,化作幾道碎塊,飛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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